慕少譽垂在兩側的手下意識收緊。
安清越,真的是他
可是,這怎麼可能
他清楚地記得那一天,他是和安喬一起親眼看見他衝進火海里去救安芸的。
後來,直到消防車來也沒見他們兩個人出來。
安繡閣付之一炬。
所有人都以爲安清越葬身火海了
慕少譽當下沒有多想,伸手就將夏朵的手機搶了過來。
夏朵嚇了一跳:“你幹什麼我手機”
她的話還沒說完,慕少譽已經背過身,大步朝外面走去,一面翻出那通越洋電話。
正是這時,陸祈昊從樓上下來,他恰好聽到夏朵的話,又見背對着他的慕少譽,還以爲是誰欺負了夏朵。
他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了慕少譽的衣服就想要動手。
“祈昊哥”司徒嬌驚叫着衝過來,“快住手”
陸祈昊的動作一滯,這才隱約想起面前的這張臉他是見過的。
司徒嬌大學時的班長。
他忙放了手。
司徒嬌衝上去,一把拉扯着慕少譽:“你搞什麼手機還給人家”
慕少譽的目光還盯住那個陌生的號碼看着。
就在剛纔司徒嬌的聲音驟然傳至的瞬間,他突然清醒了過來。
安清越真的還活着卻不聯繫濱市的任何人,包括安家的任何人,如果別人不能理解,他還不理解嗎
那認錯人的二十多年,於安清越來說應該是個極大的負擔。
安清越想就這樣離開,他應該當做不知道的。
也許這樣的結局對所有人都好。
“慕少譽”司徒嬌又狠狠拉了他一把。
他暗暗深吸了口氣,轉身勉強一笑:“不好意思夏小姐。”
夏朵有些茫然接了手機。
聽他又問:“allen他好嗎”
“嗯,挺好的。”夏朵笑了笑,“他說前段時間出了點事,現在都解決了,就是我們的婚禮他不能來了,很遺憾。”
她說的時候,遺憾地看了陸祈昊一眼。
陸祈昊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他的心意到了就好。”
夏朵點頭。
慕少譽鬆了口氣,不管當初安清越是怎麼逃出來的,安芸安芸一定也沒事,今後有安清越在她身邊,他也應該不用擔心。
夏朵收起手機,將司徒嬌拉了過去:“小嬌,這段時間你去哪了知不知道我們都很擔心你。”
“我”
司徒嬌的話還沒說,就聽陸祈昊淡淡道:“她都是大姑娘了,自己會有分寸的。”
他將夏朵拉了過去,似乎是刻意不讓夏朵追問這段時間司徒嬌的去向。
司徒嬌有些感激,其實她爲什麼離開,爲什麼躲着所有人,陸祈昊心裏一定是清楚地。
他不說破,也算給了她一個臺階下。
夏朵突然“呀”了一聲:“小嬌,這就是你男朋友吧”
她一句話,所有的人都順着她的目光看去。
站在司徒嬌身後,一臉震驚的是方中澤。
下一秒,司徒嬌忙開口:“他不是”
“啊”夏朵一臉尷尬。
呃
慕少譽額角的青筋在跳動,剛纔那一瞬間,他其實覺得這樣陰差陽錯地讓他們誤以爲是方中澤也好,反正他也是假的。
“原來是”陸祈昊的目光看過來,脣邊、眼底都是笑。
這樣的笑令慕少譽瞬間明白,他們都是信的。
他突然又想起之前夏朵說司徒嬌在家裏提過他的事。
看來不是誆他的。
陸祈昊和夏朵很熱情地邀請他們一起喫飯。
方中澤有些尷尬,藉口說約了朋友喝酒就走了。
臨走,還特別認真地告訴司徒嬌,欠的飯會補上的。
本來慕少譽也特別想溜,可一看到面對陸祈昊和夏朵就想換了個人似的司徒嬌,他又覺得心裏有些不爽。
說着說着,話也多了起來。
全程,司徒嬌都坐在慕少譽身邊,聽他侃侃而談,說得眉飛色舞。
她從來不知道,嘴巴里沒一句好話的紈絝子弟跟陸祈昊談起來,天文地理,無所不知。
這一晚的慕少譽身上,居然一直在發光。
“所以,你這是”陸祈昊指了指鼻子。
慕少譽哈了一聲,斜視司徒嬌,說:“英雄救美義不容辭。”
陸祈昊雖然只是“哦”了一聲,但看起來很是滿意。
他長司徒嬌好幾歲,儼然像個家長。
夏朵一整晚都在笑,不斷地給司徒嬌夾菜。
後來從餐廳出來,司徒嬌忍不住說:“其實你不用這樣的。”
“怎樣”
“就是在我表哥他們面前表現得對我很好的樣子。”
慕少譽嗤的就笑了:“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那是在展現我自己的聰明無敵。”
司徒嬌:“”
原來是她傻,她怎麼會以爲慕少譽能那麼好心
晚上,慕少譽失眠了。
一直在糾結要不要把安清越的事告訴安喬。
因爲白天去了夏朵餐廳的緣故,司徒嬌也沒有睡着。
她先是聽着外面有人走動的聲音,隱約似乎還聽見慕少譽的嘆息聲。
隔了會兒,她的房門被敲響:“司徒嬌。”
“幹嘛”她下意識坐了起來,開了牀頭燈。
他卻沒有進來,就站在門口,似乎是遲疑了很久,才說:“我有一個朋友,家庭關係比較複雜,他因爲一件事假死遠走他鄉了,你說我該不該告訴他家人”
司徒嬌想也沒想就說:“你沒病吧這是他的選擇,你憑什麼戳破你朋友的事”
片刻,門口傳來他的話:“也是。”
然後,再沒了聲音。
什麼情況
慕少譽會這麼聽話
司徒嬌跳下牀,悄悄打開門,藉着月光,見他已經回到沙發上躺下。
安靜的客廳只剩下空調吹風的聲音。
不知道爲什麼,這段日子的相處,她總覺得慕少譽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第二天是週末,司徒嬌藉口約了同事逛街就出門了。
其實她直接打車去了郊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