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縣。

    徐玲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被隱衛找上門來。

    在大齊,隱衛的名聲,那是能止小兒夜啼的。

    隱衛專治各種不服,管他是什麼王孫貴族,豪門世家,在隱衛面前,都要跪下。

    隱衛,隱衛背後是至高無上的皇權,是皇帝最直接的刀劍兵器,每一次出鞘,很大可能意味着皇帝在出刀!

    徐玲壽這種人,比一般的百姓知道的多那麼一點。

    而僅僅多知道的那麼一點,就足以讓他精神崩潰了。

    無知者無畏,他真要是一無所知,不知道隱衛的厲害,或者他今日心態還沒有那麼崩盤。

    “把你兒媳婦怎麼出現的,你們家又是怎麼跟他們搭上關係的,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不得有半點隱瞞,否則……”

    松毅手掌在桌子邊緣一削。

    頓時,一隻桌角就被手掌硬生生的削斷了。

    這種功夫,哪裏是徐玲壽能見到的。

    他第一次見到,真切的體會到了隱衛的可能。

    這一掌要是拍在他頭上,不得把他腦袋拍成大西瓜纔怪。

    徐玲壽急忙道:“兩位大人,我家那個兒媳婦是從江南那邊來的……”

    隨後,徐玲壽就事無鉅細的將自家兒媳婦的來歷,全都說了出來,一點都沒有隱瞞,包括他們認識的,媒人怎麼介紹的都說了出來。

    等到他說到婚禮細節時,米琪趕緊打斷了他的說話。

    徐玲壽這個人,實在是太過碎嘴了。

    要是再讓他繼續說下去,米琪都感覺要崩潰了。

    她感覺,徐玲壽的聲音,像是一千隻,一萬隻蒼蠅在耳邊嗡嗡作響。

    “行了,別的不用多說了,你現在待在店裏,哪裏都不要去。”米琪站起身。

    “好,我哪裏都不去。”

    “大人,我家兒子,他……”

    徐玲壽壯起膽子道。

    “放心,有問題的是你那個兒媳婦,不是你兒子,只要你兒子不想不開,我們會保他一條性命。”

    米琪澹澹道。

    米琪沒有明確的說徐玲壽兒子不死,她將話說的很活。

    半天過後。

    在一處幽靜的別院裏面。

    從四面八方,躍進了數道身影。

    站在院子裏大樹下面的女子,頓時就被人圍攏在中間。

    “梅英,你終於找人來殺我了啊。”那名模樣很年輕的女子冷笑一聲。

    “韋敏,你已經沒有路了,快束手就擒,我們或許會不殺你。”

    爲首的黑衣人,臉上籠罩面紗,冷冷道。

    “你是哪裏來的野女人?你跟梅英什麼關係?”韋敏挑眉。

    “韋敏,你已經死到臨頭了,殺人者人恆殺之。”

    黑衣人正是米琪,她沒有迴應韋敏的話。

    但她心中有一絲忐忑不安。

    爲什麼韋敏站在這裏,在已經被包圍的情況下,竟然能如此的鎮定?這很不正常。

    “殺了就殺了,那又怎麼了?每個人都要死,只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區別。”

    “那些過的不好的,我殺了他們,就是給他們超度了,他們會更快轉世,下轉世,下輩子他們或許能入帝王將相家,到時候享盡榮華富貴,豈不是快活之極。”

    韋敏振振有詞道。

    對於韋敏這種殺了人還爲他好的邏輯,米琪連一個字都不想辯駁。

    既然韋敏已經被圍在中間了,她也確定,韋敏正是在朱雀縣製造很多起血桉的罪魁禍首,那麼,別的言語,已經不重要了。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竭盡全力去對付韋敏,讓他爲此償命。

    “殺!”

    米琪喝了一聲。

    除了她以外,松毅以及其他的隱衛子弟,全都掏出了長劍,朝着韋敏圍攻過去。

    在這麼接近的距離,使用弩箭往往會造成誤會,因此,隱衛們並沒有隨身帶弩箭,他們準備用劍法來對付韋敏。

    韋敏手掌一拍,一股腥臭的掌風朝着四周威逼的過去。

    聞到氣味之人,頓時就有些眩暈之感。

    “小心,她練了毒掌。”米琪提醒道。

    韋敏身法如電,藉着那些隱衛暈乎乎的時機,急速的離開,幾個起落,就已經站在了牆頭,再身形一閃,就消失在此地。

    “讓她跑了,這下麻煩了。”松毅臉色有些不好看。

    他已經試探出了韋敏的真實實力。

    那個女人,居然擁有接近宗師的實力,這種情況,跟梅英提供的情報,很不相符。

    “放心,她跑不掉的。”米琪卻斬釘截鐵道。

    “那就好。”松毅沒有多問,這擺明了是米琪在背後有別的謀劃,他目前還沒有擺脫降將的身份,在很多事情上,還是不宜多說什麼。

    “我們進屋子看看吧。”

    米琪當先一步朝着屋子裏走去。

    屋子的門是虛掩着的。

    他們進入屋子裏面以後,就看到,牀上躺着一名年輕人。

    年輕人昏迷不醒,但還有一口氣,沒有死亡。

    松毅看到年輕人的表情,就覺得不對勁。

    “這表情,好像是在做什麼夢啊。”松毅皺眉道。

    “還能有什麼夢?年輕男人嘛,他做的是顛鸞倒鳳的夢。”米琪嘆了口氣,接着道,“他可能中了蠱毒,沒有解藥,很難醒過來了。”

    韋敏那種人,當然不可能真跟這個男的結婚的。

    她只是借這個跳板,合情合理的在朱雀縣待着罷了。

    她可以執行自己的計劃,而很難被人找出來。

    要不是梅英提供的情報,米琪可以確信,她是查不出來的,並且,米安城一樣很難抓到那人。

    好在她提前做了安排,已經將韋敏的功夫,以及蠱毒之術,想的很高了。

    “你有解藥嗎?”松毅問道。

    “解藥是有,但這個人中毒太深,醒過來會成怎樣,這就說不好了。”

    米琪說話之間,已經取出了藥瓶。

    這裏面裝的就是梅英給的通用型毒蠱解藥。

    這種迷魂蠱,不屬於那些極爲特別的蠱毒之列,所以是可以解除的。

    米琪擡手,取出一隻藥丸,塞進男人嘴裏。

    松毅已經倒了一杯水,對其進行送服。

    只過了很短時間的時候,原本昏迷不醒的年輕男人,立刻發出了劇烈的咳嗽。

    “醒了?看看還能不能站起來。”

    米琪澹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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