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搖搖頭，“一對奇葩，不好喫就別拿呀，真是的！”
……
樓上寢房裏，大白抱着碩碩把尿，壯壯站在一旁好奇的打量着弟弟，碩碩也睜開一條眼睛縫看着壯壯。
壯壯也不哭了，眼睛裏都是對碩碩的好奇。
紅梅遞了一塊乾淨的尿布過來搭在大白腿上，又拿了一塊乾淨的帕子給壯壯把臉擦拭乾淨，拿了一塊糖塞到壯壯手裏。
雖然之前那兩年都是婆婆楊華梅在帶壯壯，紅梅這個親孃幾乎是沒咋管過孩子。
但是，壯壯始終是紅梅肚子裏掉下來的肉，這是不爭的事實。
所以這趟大白一時衝動把壯壯接回了鎮上鋪子，紅梅也沒說什麼，而是默默照顧起了大兒子。
他們虧欠了大兒子太多……
“先前我要是不把你喊上來，我都擔心你要跟徐巧紅掐起來！”紅梅做完了剛纔的事情後，又躺回牀上去繼續養月子。
大白說：“還別說，不是看小黑的面子，我真想抽徐氏！”
“那嘴臉真特麼討厭，我也是這兩年連生兩個兒子，又開鋪子做生意磨鍊了性子，放在當初……她今天少說得少兩顆大門牙！”
紅梅被大白這話給逗笑了。
“你要真打了徐氏，徐家那父子哥幾個能饒了你？”
大白：“我也不是喫素的。”
紅梅搖搖頭：“算了算了，不要跟徐氏一般計較了，她和小黑是啥事兒都沒有，咱不一樣，咱鋪子開在這裏，迎八方賓客，上有老下有小的，咱豁不出去了，不是當年！”
人只有經歷過無家可歸，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寄人籬下的日子，纔會明白有自己的屋子，有一份賴以生存的營生，這看似普通的一切有多麼的可貴！
大白也嘆口氣，“我娘那邊，我不管了，管也管不住，她肚子裏都有娃了，還能咋整？”
對於這件事，紅梅的反應卻並沒有徐巧紅她們那麼激烈。
“兒子媳婦們都成雙成對的，婆婆一個人在家也冷清，就算壯壯給她作伴也不行的，壯壯聾啞說不了話。”
“再說了，孫子是孫子，丈夫是丈夫，公爹走得早，婆婆年紀又輕，一個女人家日子久了也可憐，讓她嫁吧，嫁了人，往後贍養送終這些，也都不用咱操心了。”
“這話你就說錯了，她畢竟是我娘，養老送終我和小黑不出頭，難道還真指望徐家的幾個兒子？”大白反問紅梅。
“據我所知，徐家的幾個兒子在反對婚事無效之後，都跟徐元明那裏劃清界限了。”
“將來別說指望他們給我娘養老送終，估計就是徐元明自己，他幾個兒子都不太可能會管！”
紅梅卻神祕一笑，“你呀，想太多了，也太會給自己身上攬活了！”
“啥意思？”
“你在這裏擔心你娘將來沒人贍養和送終，還得你出面，你難道忘了你娘肚子裏懷着的麼？”
“啊？”
“你娘才三十五歲，這正是生娃的年紀，你想想，二十年後，你娘還不到六十，那時候你娘肚子裏的這個都成年娶親了，你娘和徐元明養老送終的事，估計還輪不到你和小黑，以及徐家哥仨！”
“怪不得我娘和徐元明兩個，都不惜各自淨身出戶也要重組家庭，不顧跟原配生的子女的感受和阻擾都要在一起做夫妻，如此的有恃無恐，原來問題出在這裏啊！”
“哈哈，你懂了吧？”
“懂了，徹底懂了，還是你看的透徹，我真是給自己攬活了……”
紅梅搖搖頭，“懂了就行，這事兒就甭管了，攔也攔不住，因爲你娘那邊已經找到了孃家做外援，只要你嘎公嘎婆支持，這事兒誰都攔不住！”
果真，上晝的時候，店裏來了很多客人，有些是長坪村那邊過來的。
這些人在大白店鋪裏喫晌午飯，並且把昨夜老楊家和老王家商談的結果給帶到了鋪子裏。
大白臉色不是很好看，滿臉的凝重。
“看來，我娘是真的吃了秤砣鐵了心要改嫁了，往後我回長坪村，再沒有娘給我準備熱飯熱菜了！”
想到這，大白心裏好像少了很大一塊，空落落的。
從前老王家有娘守着，甭管啥時候回去，都有人接你伺候你。
那時候不覺得有什麼了不起的，但是一想到往後，家裏就是空屋子了，娘都改嫁了……
這種感覺，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懂啊！
大白咬着牙：“行吧，那我就祝他們多子多孫，兒孫滿堂！”
紅梅則捂着嘴笑。
“對了，咱壯壯回頭要是你娘還稀罕，還想要帶，咱還是可以把壯壯送過去的。”紅梅說。
“爲啥？這是我兒子，我養，不勞煩別人！”大白很不高興。
紅梅卻嗔了他一眼，“她幫我們養，一方面在外人看來，咱沒毛病，顧全她的感受，是孝順兒子。”
“二來，咱壯壯也舒服啊，這兩日壯壯見不着他奶奶，嗷嗷的，我要坐月子，還要照顧碩碩，你要做生意，咱都沒太多精力去照顧壯壯。”
說到這個，大白不由得將目光重新落在大兒子的身上。
“說的也是，這孩子打小就不跟咱一塊兒過，又不會說話，我們說他也聽不見，很多事情比劃個半天，大家都急到滿頭冒汗都比劃不清楚，交流起來也費事兒。”
“所以說啊，送去給你娘養，咱也放心，壯壯也開心，啥時候咱想兒子了，再給接回來小住幾天，不虧！”
不虧？
說到不虧兩字的時候，紅梅還故意朝大白眨了眨眼。
大白的心思一下子就活泛起來。
不虧？
娘那邊，徐元明那邊，可是打理着茶園的。
茶園的收入……可想而知，不比白梅齋這個鋪子差。
徐家的三個兒子都跟徐元明決裂了，徐巧紅這邊也不跟徐元明來往。
那麼小黑自然也就不敢再跟娘那裏來往。
如此一來，娘和徐元明那裏的東西，好處，雖然肯定會優先緊着他們自己的孩子，但是壯壯一直養在孃的膝下，怎麼滴也能撈到一點好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