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康小子提前有託付,楊若晴也不會立馬就抽出時間來四房探望劉金釧。

    雖然也是自己的弟媳婦,又不是嫡親的弟媳婦,堂弟媳婦嘛,打一巴掌隔一層。

    這會子見楊若晴要離開,劉金釧掙扎着下牀,去拿櫃子上面一個籃子,籃子上面蓋了一塊紅布。

    紅布底下是一包包的點心。

    “晴兒姐,這是康小子買的月餅,鹹蛋黃和牛肉味兒的,你帶幾個給團團圓圓喫。”

    楊若晴本想說‘不用不用’,然而,劉金釧已經將四隻小小巧巧的月餅塞到了她手裏。

    並有點緊張的朝廂房門口望了眼。

    這一個眼神,楊若晴秒懂。

    於是不再推辭,再推辭下去,把饕鬄劉氏給吸引過來了,恐怕劉金釧這籃子裏剩下的月餅都不保了。

    “康小子對你真是不錯咧,曉得疼人。”楊若晴將月餅揣進口兜裏,跟劉金釧這笑着眨了眨眼。

    劉金釧的臉微微紅了,小聲說:“上個月中秋節,他帶了一包月餅回家來,好幾種口味。”

    “當時鹹蛋黃和牛肉口味的不多,他許是見我愛喫吧,就又給我買了點放屋裏,說讓我半夜餓着了,就喫一塊墊吧墊吧。”

    楊若晴點點頭:“對嘛……”

    “娘!”

    院子外面又傳來了團團圓圓的聲音。

    講真,隔了一段路,這兩孩子喊一嗓子,楊若晴一時間還真有點不好分辨。

    夜裏帳子裏光線昏暗,兩個孩子若是都裹在被子裏側身睡覺,就露出一個側臉和鬢角。

    講真,她一時間還真是有些認不出到底是哥哥還是弟弟呢!

    這會子的聲音也同樣如此。

    “來了來了。”

    楊若晴朝外面再次應了一嗓子,接着又跟劉金釧這說:“這趟是真要走了,待會要發大脾氣!”

    劉金釧微笑着點頭。

    楊若晴又叮囑劉金釧:“晚飯後我再過來陪你說會話。”

    楊若晴來到廂房門口,看到荷兒在院子裏晾曬衣裳。

    看到楊若晴出來,荷兒竟然也扭頭朝楊若晴這邊投來一個笑臉。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楊若晴也同樣對她回了一個笑臉,轉身快步出了院子。

    院子門口,團團和圓圓兩個小傢伙正在一塊石頭上來回的上下跳。

    地上還畫了一條槓,看來兩小傢伙在比賽看誰跳的更遠呢。

    明明先前兩人喊她喊的那麼急,一聲接着一聲的,這會子兩個人找到樂子了,又不急了。

    但這回,換楊若晴急了。

    “不玩了不玩了,回家去,我要回去燒晌午飯了。”

    “娘,我跳的比哥哥遠。”

    圓圓指着地上畫的標記,一臉得意的跟楊若晴這邀功。

    楊若晴看了眼,“哎呦,這還真是跳的不錯咧,很棒很棒!”

    這腿功,若是放在立定跳遠裏,這小子再訓練訓練,都能在他這個年齡段的檔次裏拿個滿分。

    “哥哥呢?哥哥跳的咋樣?”楊若晴又去問團團。

    團團拿着小腳在地上某個橫槓那裏胡亂踩踏了幾下,想要把橫槓給踩踏模糊。

    “我忘記了我跳哪了……”

    這點小心思……

    楊若晴憋着不笑。

    “娘,哥哥跳的沒有我遠,他不好意思給你瞧見,哈哈……”

    圓圓直接拆穿了團團的那點小心思,這讓團團面紅耳赤,大聲呵斥圓圓:“我纔沒有呢,你是蛤蟆,蛤蟆才跳那麼遠!”

    圓圓也不服氣,朝團團吐舌頭做鬼臉。

    楊若晴眼瞅着這樣,知道自己再不出手干預,這兩個小鬼頭估計要打起來了。

    於是她趕緊上前來將他們倆各自拉到一邊,自己往中間一杵。

    她先是去批評圓圓:“尺有所長寸有所短,縱使你跳遠跳的比哥哥遠,也不該驕傲,更不該去嘲笑哥哥。”

    “哥哥寫字寫的比你漂亮,哥哥也會畫畫,哥哥還會轉扇子呢,哥哥弱是拿這些來笑話你,你難過不?”

    圓圓皺着小妹投訴,顧着腮幫子,不發一言。

    “再說了,勝不驕敗不餒,你跳的好,也不該驕傲。”

    “我錯了,我不該笑話哥哥,我跟哥哥道歉。”

    瞧見圓圓鬆開眉頭,如此乖巧聽話,楊若晴的語氣也和緩了幾分。

    “這纔對嘛!”

    她又轉向另一側的團團。

    “還有你,就算跳的不如圓圓遠,也不至於踩踏掉你的成績,”

    “這次跳不好,不代表以後都跳不好,多跳跳,多練練,肯定有進步的。”

    團團垂下頭,小臉上依稀寫着‘不服氣’。

    楊若晴將手覆在他腦袋上,語重心長的說:“勝不驕敗不餒,你不是經常說你是打不倒的男子漢麼?”

    團團擡起頭來,清澈的眼神看向楊若晴,眼睛裏寫滿了倔強。

    “我是打不倒的,我肯定會跳的更好!”

    “娘信你,有志氣,這纔是孃的好兒子!”

    “來,我們回家,娘有驚喜給你們。”

    楊若晴一手一個,牽着兩個小兒子往駱家院子門口走。

    王翠蓮就蹲在駱家院門口,手裏還拿着兩根絲瓜條,腳邊還有幾隻半截青半截紅的辣椒。

    一看這絲瓜條和辣椒的成色,楊若晴就知道是深秋時節伐禾的辣椒絲瓜。

    所謂的伐禾,說白了就是菜園子裏的最後一茬。

    等這最後一茬搞完了,回頭這藤蔓啥的,幾乎就宣告喪失了生命力,不可能再有足夠的營養成分去供養出新的蔬菜瓜果。

    就要被伐掉,淪爲柴禾,然後在這片騰空出來的菜園地上,再種上其他的蔬菜秧子。

    而往往這些伐禾的絲瓜條和辣椒,往往味道卻是出奇的好。

    尤其是辣椒,別看它們這一隻只的因爲後期的營養不良而導致生長的個頭不是很大,甚至還長出歪瓜裂棗的模樣。

    但是,這辣味卻是很讓人上頭的。

    “大媽,這絲瓜條和辣椒哪來的?”

    楊若晴可是清楚的記得自家菜園子裏的絲瓜條和辣椒,前幾天就沒了。

    當時她還有些懷念呢!

    王翠蓮看到楊若晴帶着兩孩子一起回了家,也撿起地上的辣椒並絲瓜條一塊兒放到自己上衣扯出的衣裳兜裏。

    “是先前荷兒經過咱門前給的呢,我不要,她非得塞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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