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地府見聞錄 > 第一百七十四章 脫出重圍
    前有鬼兵圍堵後有刀斧手追擊,我和常遇春被圍在中間當了兩顆無辜的餃子餡。

    一號餃子餡常遇春恨恨道:“連我都敢攔,常某倒要掂量掂量爾等到底有幾斤幾兩!”說罷,將長槍插在地上,一聲怒吼。森森鬼氣如潮水般從他的身體中噴薄而出,隱隱竟帶有風雷之聲,最後鬼氣凝聚收縮附着在他的身上,形成一層漆黑的鎧甲。

    待我回過神來,常遇春已經全然變了一副模樣,青面獠牙,一頭飄逸的黑色長髮已然變得赤紅,體形壯大了幾分,而饕餮紋的黑甲更是襯得他猙獰魁梧。

    “好一頭赤天鬼,既然常將軍都化出本相了,本城隍若是不露一手怕反倒是對常將軍的不敬了。”是時,賈懷仁緩緩踱出軍帳道。

    吳用緊隨其後,在賈懷仁的身邊耳語幾句。賈懷仁臉色稍稍一滯,又恢復正常,鬼兵們再次圍聚過來。

    “子鵬,動手!”常遇春大吼一聲,右手倒提長槍逼退數個鬼兵,左手抽出佩刀反握揮舞,隨手斬下一個冒失鬼的頭顱。

    而我這邊將先前從葛爺處得來的暗器不要錢似的砸出去,口中凝聚多時的鬼火也隨之噴射出去。

    火焰中帶着電紋和明亮的火星,散發着硫火的氣味。這主要還得歸功於葛爺,鬼才知道他煉藥煉出來的是什麼東西,反正遇上我的鬼火之後效果奇佳。

    趁着場上混亂,常遇春逼退一衆鬼兵,抽冷子彎弓搭箭,對着帳門口的賈懷仁和吳用一通連射。

    兩條銅鏈分別從吳用的兩袖中猛然滑出。吳用手中銅鏈舞得密不透風,宛若一個鋼鐵屏障,護着賈懷仁且戰且退。

    常遇春見狀,一把抽出束在腰後的朴刀,甩向賈懷仁吳用二人。

    場上風沙本來就大,朴刀的刀光在一片灰濛濛中竟如流星趕月閃出奇異的光芒。

    叮!

    一聲清脆的金鐵聲傳來,朴刀不偏不倚地將一條銅鏈釘在地上,“靈蛇”霎時間變死蛇。吳用手中加勁,沒成想那朴刀釘住的銅鏈竟如落地生根般紋絲不動。

    吳用臉色一凝,棄了這條銅鏈,退得越發急切。

    “哈哈哈,賈城隍別走啊!”我躲過幾個鬼兵的攻勢,轉頭看見賈懷仁正在敗退,開口嘲諷道。

    面對狂暴中的常遇春,賈懷仁與吳用二人皆不敢與之硬碰硬。

    城隍一退,這圍攻的鬼兵們士氣便弱了半截,常遇春周邊空蕩蕩的,鬼兵們裝模作樣地在距離常遇春好幾米的地方揮舞手中的武器,根本不願靠近這個赤發魔王。

    常遇春見如此情景,哈哈大笑道:“爾輩宵小,吾尚有餘勇可賈!吾尚有餘勇可賈!”

    他的話太快,我都來不及阻止。這個世界有一種規則,縹緲虛無如同天道,卻又真實存在,那就是立flag。

    立下的flag,往往會化作一記沉重而響亮的耳光狠狠地印在那個立下flag的人的臉上。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烏光從軍帳方面疾射而來,在常遇春的身上一閃而過。

    常遇春來不及作何反應已經橫飛出去,凝聚的黑甲竟被硬生生打散,赤發也變回黑髮,無精打采地耷拉在他的頭上。

    隨着常遇春的倒地,鬼兵們的士氣再次高漲,常遇春的勇武難以爲繼,堪堪自保,而我的處境越發艱難,被抓住也是早晚的事。況且那道烏光只是一閃便將狂暴中的常遇春打回原形,這還是常遇春,換做我這份小身板,恐怕是要魂飛魄散了。

    稍有遲疑,四周就有刀光裹挾着風聲從各個方向襲來。我避無可避,閉上眼睛暗叫一聲吾命休矣,過了一會兒卻並沒有想象中的刀斧加諸於身,反聽到賈懷仁的聲音。

    “子鵬,聽我一句勸,我們還是兄弟,與我一同征伐地府,到時候你我同坐地府之主的位置,何必非要鬥個你死我活呢?你要是想當個閒雲野鶴,你他媽當去啊,有個城隍守軍大統領的名頭,怎麼也夠你混喫混喝等投胎了吧!何必進來蹚這灘渾水!”

    我張大了嘴巴,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語,賈懷仁確實待我不錯,縱使我反出地府也沒派人來繳。

    這時,一條“黑龍”從遠處翻騰着過來,所到之處陰風驟起,鬼哭連連。它的勢頭很猛,殺到近前也不過幾秒鐘。

    所謂黑龍,實則是一個碩大的鬼頭,吐露着長舌,在鬼兵中橫衝直撞。

    “子鵬莫怕,我來助你。”鬼頭上跳下來一黑衣大鬼,手持一把漆黑的鐮刀,正是黑無常範無救。

    範無救的強勢進場,給我和常遇春打了一劑強心劑,瞬時間信心大增。

    範無救鐮刀一揮,輕鬆將幾個鬼兵的鬼體撕裂,回首吼道:“撤!”

    範無救喚來在鬼兵中肆虐的那個鬼頭,我們一行三人跳將上去,衝出包圍圈。

    纔剛衝出來,我們三人心中一驚,感覺後背發涼。無需多想,定然是賈懷仁再次祭出了城隍印。

    城隍印的威能在我們身後爆發,碩大的鬼頭一陣顛簸,常遇春一個趔趄險些掉下去。

    我們一行人有驚無險地離開了威壓的範圍,卻隱隱聽到從後方賈懷仁的的怒吼聲:“範無救,我定要殺你!”

    範無救不予理會,黑着臉專心馭使着鬼頭極速遠遁。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能感覺到周圍的陰氣淡薄了很多,腳下的鬼頭不知不覺中已經消失。

    等我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竟然已經到了陽間。不遠處碩大的紅色十字架和不斷進進出出的白大褂無一不顯示着我們現在身處的是一家醫院。

    範無救不等我們開口問話,轉身疾走,熟門熟路地摸進一間病房。

    “這便是老城隍了。”範無救指着一個尚在襁褓之中的嬰孩輕聲道。

    嬰兒的天眼尚未閉合,能看見尋常成年人所看不見的事物,比如我們。嬰兒牀上的嬰兒也不懼我們,睜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們,甚至伸出白嫩的小手試圖接觸範無救的手指。

    “這孩子一點也不安分,這大冷天的怎麼老把胳膊伸出來。”一個五十出頭的婦人一臉寵溺地把嬰兒的手臂掖回被子裏。

    看着昔日的老城隍如今變成這幅模樣,我不由得鼻子一酸,輕聲道:“說什麼無成有終,這特麼也算結果嗎?”

    “果你孃的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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