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仲站在牀前又看了一眼牀上的病人卻不置可否,對沈瑾瑜道:“跟我來。”
說罷便向營帳外面走去,沈瑾瑜不敢耽擱,急急的跟了出去。
出了主營,向左邊的一個營帳走進,與剛纔主營外森嚴的警備相比,這個營帳外的人並不多,但沈瑾瑜卻覺得有種無形的壓力從四面蜂擁而來,她恍惚覺得自己置身於衆目睽睽之下,但轉身看看四周又無人在旁,她心想難道這就是父親以前說的高手在旁,還沒來得及細想,許仲似是感覺到了她的異狀,問她道:“你會內家心法?”
沈瑾瑜道:“我們家我和母親沒有習武,父親和弟弟都是習武的。他們練的是……”
說着猶豫了一下,含糊道,“好像是會內家心法。”
好在已經是走到了內帳,許仲來不及再問,牀前守着的不是士兵,看上去像是一個軍官,那臉,同許仲一樣,滿是肅殺,那軍官沒有行禮直接對他二人道:“還沒醒,那個怎麼樣了。”
許仲對他耳語一番,兩人又低聲商議了一會兒,說話的功夫,上來一個士兵行禮後,給沈瑾瑜看了座。
沈瑾瑜等了半柱香,見兩人都不說話,就低頭在椅子上等着,這時外面走進來一個士兵,對着許仲耳語幾句,許仲神色稍稍放鬆的對沈瑾瑜道:“令弟也來了,現在已經安置在營中了。你先來給這人鍼灸吧。”
沈瑾瑜心中略安,意料之中。想必是剛纔等待的工夫去的寺廟。
只是來揭榜之前沒有想到會是兩個病人,原本打算如果成了,當然最好,他們姐弟二人都可以順利回京,如果不成,她留下一條命來,換得弟弟回京,好歹有一個算是有了依靠。
只是希望弟弟不要多話。
沈瑾瑜心裏嘀咕了一陣,雖然有些擔心,也只得平了一下心境,將剛纔用過的金針細細擦過,依次放在火上烤一遍又插回,便上前看病人。
眼前這人雖然症狀同方才那人相似,但好像卻更嚴重些,除了臉色慘白外,嘴脣也泛着青紫之色,他傷在右腹,傷口用紗布包着,她並未打開查看,但從滲血的狀況來看,傷口也似更深一些,還好剛纔已經扎過一次,她心裏也有了點底氣。
對許仲道:“他傷的比較嚴重,又傷在腹部,可能八鎖需要用到六鎖。”
許仲點頭允,示意她可以動作了。
沈瑾瑜這次動作也比剛纔嫺熟了些,只是這人受傷似乎很重,她下針力度輕了許多,怕病人受不住。
過了小半個時辰,沈瑾瑜放下針已是全身近乎脫力,低聲說好了。
許仲看看病人,同剛纔那人一樣,汗少,脈搏也少了些,這才鬆了口氣,看神色頗放鬆了些,對着沈瑾瑜也是客氣許多,低聲道歉:“剛纔多有得罪,只是事關摯友生死不得已爲之。治病之事我另有安排,你只需穩住他二人即可。”
又道:“我派人去了你所說居住的寺廟查看你的來歷,看到令弟並接來了,還望姑娘見諒,最近你就留在大營照顧此人,等他好了,我必會按照榜單所寫付你百金的賞金,並讓你和弟弟團圓,今天先這樣。”
他的神態雖然客氣,語氣中卻帶着不容反駁的威嚴。
沈瑾瑜見他態度頗爲堅決,又想到軍令如山,料想道求情便是無用,只得再三拜託,請他照顧好弟弟,並保證自己一定會盡心照顧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