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沒了。姑姑，我們帶來的煙花沒了。”
不過幾十分鐘，她們帶來的煙花就全部放完了。
慕晴晴渾身哆嗦了下，仰頭看了看天上的星星。
“那我們就回去吧，明天晚上再過來。”走到慕一一的身邊，她伸手搭在她的肩上攬住她。
慕一一哼了哼氣，“姑姑，我們再去買一點好不好，我還沒過癮呢。”
“今天已經很多了，要是讓嫂子知道肯定要教訓你了。”慕晴晴一邊攬着她朝外走，一邊好聲勸道：“我們回去找多多，和太爺爺一起做遊戲好不好？”
“不要，太爺爺年紀太大了，媽媽不讓我和他鬧。”
慕晴晴額頭閃了幾抹黑線，不過小孩子的話向來都是直白的。她也只能硬着頭皮接受，“那你想玩什麼，反正不能玩煙花。你要是再不回去，嫂子也會連我一起訓的。”
“姑姑，你怎麼這麼慫啊，連我媽媽都怕。”
那可不，現在慕家就葉梧最大，嚴菁華平時好多事情也得聽她的。
慕晴晴挑眉，“你媽媽現在是我們家老大。”
“誒誒誒，好吧好吧。服了你們了。”慕一一也最怕葉梧，只能認慫了。
說話間，她們人也走出了空地。
幾個保鏢穩穩地走在她們的後面。
公園裏絕大部分的道路上都有照明的燈光，只是要從她們剛剛所在的空地走過來，還是要抄小道才能更近些。
這條路是小石子鋪就的道路，路很窄，兩旁沒有照明的燈光，反而都是遮光的樹木。
慕晴晴將慕一一朝身邊拽了拽，“別亂動。”
“怕什麼，我們身後好多人呢。”慕一一天不怕地不怕的。
慕晴晴沒理她這句，攬着她繼續朝前走。
幾個保鏢也寸步不離的跟着。
砰啪——
也是這個時候，道路右手邊的花叢裏忽然傳來一陣躁動聲。
“啊！”慕晴晴嚇得叫了聲。
膽大不要命的慕一一立刻就掙脫她朝花叢那邊跑了過去，“什麼鬼，別裝神弄鬼的，給我出來！”
慕晴晴被她嚇到，她不敢往那個黑黝黝的花叢過去，當即朝幾個保鏢求救，“你們快去瞧瞧，快把她拽出來。”
幾個保鏢應了聲，全部追了過去。
慕晴晴握住雙手，心跳砰砰砰的加速。
唔——
冷不丁的，一隻溫熱的手掌從後面襲來，直接堵住了她的嘴巴，
她嚇得睜大了眼睛，渾身也軟了下來。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她就被拖拽到了右手邊的樹叢裏。
漸漸地，她也從一開始的驚嚇中回神。
她的嘴巴被堵住，雙手被扣住，腰間也被扣着。呼嘯而過的冷風從耳邊刮過，很快那熟悉的溫度和氣息就從冷風中傳來。
它們穿透力極強，在刺激着她身體每一處的神經。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一直到她渾身都麻痹了，一直到她聽不到那些保鏢的叫聲了，拖拽她的人才停了下來。
他將她放在枯萎的草地上。在她身前半蹲下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今天沒有月亮，只有幾點星星，還
接着這些暗淡到不行的光，慕晴晴才緩緩看到他的輪廓。
她拼命的呼吸，一直到呼吸穩定下來，她才平靜地出聲：“你要幹什麼？”
“來見你。”他平靜地回答。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只要你在青城，每年這個時候你都會在這裏放煙花。”
慕晴晴別過頭，眨了眨眼睛，“放我走。”
“等一會兒。”他的嗓音漸漸變輕，被冷風灌過的修長手指緩緩捏住她的下巴，然後將她的臉頰轉了過來，“看着我。”
慕晴晴目光低着，就不看他。
林暘知道她的倔強，嘴角冷冷勾了下，他繼續出聲：“如果你不看我，今晚就一直在這陪我吧。”
雖然這邊是樹林，但是樹葉早就凋零了，四面八方灌來的都是蕭瑟的冷風。
慕晴晴現在就渾身縮成一團。
半晌，她擡起視線，冷冷地瞪向他，“你到底要做什麼？”
“就想和你待一會兒。”說完，他將身上的大衣脫下，裹在了她的身上。“最近過的好嗎？”
“很好。”她的目光從他身上的毛衣掠過。
“是嗎。”
“是。”
“呵。”他輕笑了聲，兀自拿了根菸出來。
不一會兒，一股刺鼻的煙味就傳到了慕晴晴的鼻腔。她皺起鼻頭，厭惡地別過目光。
“難聞是嗎？”
慕晴晴不理他。
他伸手，直接將菸頭掐滅，然後丟在了腳邊。
“這幾個月，一直都是它在陪我。”他看向前方，輕輕說了聲。
慕晴晴知道，他指的是被他丟掉的煙。
“還有兩個小時今年就要過去了。”他說着，長臂就從她的肩頭穿過，將她輕鬆地攬在了懷裏。
慕晴晴推了他一把，“鬆手！”
他像是沒有聽到這話，加大了手臂的力道，口中的話也漸漸輕柔起來。
“你知道嗎，過去的四年間，每一年的除夕我都會過來這裏，我想看你放煙火的樣子，想和你一起守歲過到第二年。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個小時，但就像過了一整年那樣。”
慕晴晴鼻尖開始酸澀，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出來的冷風給凍的。她別過目光，一個勁兒地去眨眼睛。
“可是那四年，每一年都會落空。每一年的這個時候我都以爲你不會回來了，我以爲我再也不會實現這個願望。
但是現在，你就在我的懷裏。”
“我們回不去了。”
隨着他的嗓音落下的，是慕晴晴冷得不能再冷的聲音。
說完，周圍就只剩下了過際的冷風。
“我嫂子說過，一句話說多了就會很沒意思。”慕晴晴吸了口氣，保持冷靜的嗓音，繼續出聲：“林暘，你可能不知道，離開你的這幾個月是我這一年以來最快樂的時光，沒有人給我冷眼，我每天面對的都是無法想象到的快樂。
我很輕鬆，所以請你放手。解脫我，也給你自己解脫。”
冷風摻雜着她的清脆嗓音，從四面八方襲來，像是冰塊做成的尖銳刀子，一點點地劃開他的皮肉。
她說，要他給她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