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女帝直播攻略 >【番外慎訂,聶洋、聶清篇(下)】
    春去秋來,寒暑易節。

    聶洋外表是個年歲不大的孩子,內芯卻是個心機深沉的成人。

    他一面幫着夫子打理私塾,一面鯨吞龍吸般汲取這個時代的知識。夫子看在眼裏也沒阻攔,偶爾還會指點聶洋。在他眼中,聶洋註定是個不凡的人,往後若有好前程,自己也能受益。

    聶洋滿十歲那年,夫子建議他參加童生試碰碰運氣。

    童生試分爲縣試、府試和院試三個階段,若能考中,以後每月還能領到公家糧食用以餬口。

    哪怕不能更進一步,但也比普通人好太多。

    聶洋謙遜道,“小子根基還淺薄,怕是考不中的。”

    夫子道,“童生試並沒有你想得那麼難,依你目前的功底,多半是沒有問題的。”

    參加童生試需要辦理複雜的手續,夫子讓他安心複習,親自跑動跑西辦好了一應手續。

    聶洋在一旁瞧着,心中有着說不出的惆悵。

    不論是聶清還是這位夫子,他們都不知道真正的聶洋是個什麼狗屁倒竈的貨色。

    夫子借了聶洋些許銀錢,讓他搭了順風車趕路去參加童生試。

    正如夫子所料,童生試的難度不高,對聶洋來說沒有絲毫挑戰性。

    第一次參加考試就考中成了稟生,同時成了那一屆年紀最小的一個,還傳出天才之名。

    聶洋有了稟生待遇,生活好了不少,他照舊待在私塾討生活,每日勻出更多的時間學習。

    靜心備考數年,聶洋十六歲參加秋闈鄉試,中解元,之後又參加春闈,中會元,殿試表現極佳,皇帝又有心成全連中三元的佳話,藉此敲打朝中黨派之爭,聶洋便由榜眼提到了狀元。

    未達弱冠卻是連中三元,一時間聶洋身價水漲船高,拉攏他的勢力絡繹不絕。

    外人都以爲聶洋會因此飄了,誰知這位小小的狀元郎沉得住氣,行事作風極有大家風範,若是將他丟入京中權貴堆了,光看氣質還真看不出聶洋曾是一屆乞兒,更像是天生富貴人。

    聶洋沒有飄,那是因爲他很清楚,狀元只是拿到進入官場的入場券,絕非終點直達券。

    日後能爬到什麼高度,掌控多少權利,全看他往後的經營。

    瓊林宴上,多少人想看看這位未及弱冠的狀元郎生得什麼模樣。

    聶洋麪上端着清河無害的笑,遊走權貴之間仍舊遊刃有餘,一舉一動哪裏像是寒窗苦讀的書呆子,更像是長袖善舞的官場老手。殿試之前,聶洋已經想盡辦法探聽朝中局勢。

    當今皇帝姓聶,太康元年即位已是三十二歲,膝下有五子三女,前頭四位皇子已經及冠成年,唯獨五皇子同時也是元后所出的皇太子還未弱冠,數一數,他還比聶洋年長半歲。

    數年前元后病逝,皇帝又有意打壓元后孃家鎮國公一脈,再加上四位年長的皇子成年後接連入朝辦事兒,隱隱有圍攻皇太子之勢。皇太子只是帝國儲君,一應享受僅比皇帝低了一籌。不過,終究不是皇帝,還有性命之憂。聶洋麪上淺笑,心裏卻算計哪位皇子更有優勢。

    不過

    他的滿腹算計還是落空了,當他聽到那位皇太子的名諱之後。

    聶清

    居然是聶清

    聶洋甚爲詫異,手中一顫,酒水漾了出去。

    瓊林宴開始之後,皇帝、太子和其餘四位皇子接連出現,聶洋的面色更是翻來覆去地變。

    無他,那位皇太子的面孔、身形、談吐氣質與他前世的堂兄聶清幾乎別無二致

    不同的是,自家堂兄聶清是個光風霽月的雅儒,一如皎潔朗月,脣角始終掛着淺笑,一舉一動皆是士族貴子的楷模。眼前這位皇太子固然相似,但眉宇間卻添了幾分淺淺的鬱色。

    聶洋按捺狂跳的心臟,維持呼吸平順,餘光卻不忍從皇太子身上挪開。

    爲何會如此相似

    莫非皇太子是堂兄聶清轉世不成

    倒也有可能,聶清生來富貴,不行惡事,轉生到帝王家當個皇太子也是理所應當的。

    聶洋緊張吞嚥,藏在袖中的雙手不停冒着熱汗,手指幾乎要糾結成一團。

    堂兄

    聶洋在口中呢喃一聲,眼眶泛起了水汽。

    旁人只當他年紀小,不勝酒力,打趣幾句便將注意力放在榜眼探花身上。

    瓊林宴中途,聶洋瞥見皇太子起身離席,他也尋了個藉口跟了上去,然後被人堵了個正着。

    “狀元郎怎麼來這裏了”

    皇太子露出懷疑的目光,眼底流動的警惕卻讓聶洋瞬間清醒過來他不是聶清

    不,應該說他不是自己認識的聶清。

    聶洋心下轉了幾圈,面上卻露出窘迫的神色,他垂頭低聲道,“臣不勝酒力,方纔喝得有些多了,但又找不到更衣的地方,不好詢問,這才咳,還請殿下原諒臣的失禮。”

    皇太子的臉色緩和下來,這也怪聶洋生得過於無害,讓人提不起警惕心。興許是冥冥中的孽緣,聶洋這一世的模樣與上一世長得一模一樣,他自然知道該怎麼展現自己無害的一面。

    皇太子聽後面色緩和,喚來宮娥給聶洋領路。

    聶洋目送他的背影遠去,心尖流淌着說不出的酸脹。

    前世虧欠那麼多,今生可否一一償還呢

    瓊林宴結束,聶洋授翰林院修撰,從六品,掌修國史、修實錄、記載皇帝王言行,簡單來說就是個祕書。這個位置對於出身不好的聶洋來說,起點還算高。若是不努力,大概一輩子都蹲在這個位置上,若是做得好,博得聖心,那麼這個位置的作用和權利可就不小了。

    事實上,以前也不是沒有狀元郎當一輩子從六品的記錄。

    科舉只是門票,入了這個官場,最後能爬到什麼高度,還是看個人本事。

    聶洋笑着眯起了眼,丁點兒不擔心自己的未來。

    儘管聶清說他性情不好,但不得不承認,他這種性格的人才能在官場混得風生水起。

    相較之下,反而是那位皇太子更讓他在意。

    “聶清”

    聶洋口中喃喃一聲,眸光閃過一絲堅定。

    不管這位皇太子是不是堂兄轉世,他都要輔佐對方登上帝位,如此興許能兩不相欠了。

    聶洋的性格爲官場而生,或者說,他天生就該喫這碗飯。

    僅僅用了半年的時間就摸透了帝王心思,一躍成爲天子比較信任的近臣,前途不可限量。

    朝中權貴試圖拉攏這位新貴,四位成年皇子也試圖向他伸出橄欖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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