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有一道犀利無比的目光盯在自己脊背上。
轉身,就對上君靖離那張冷峻的臉。
君靖離一把扯住海棠,“我們還沒離婚呢!”
“君靖離,你給我放開海棠!”簡容煙一拳揮向他。
兩人打在一起。
望着兩個撕扯在一起的男人,海棠很是心焦。
他們估計都練過基礎防身之類的功夫,竟然不相上下。
“不要打了......”海棠喊破喉嚨,也沒把兩個男人勸消停。
一個是她深愛的男人,一個是幫過她的男人,她要怎麼做?
君靖離和簡容煙棋逢對手,彼此都已經鼻青臉腫。
海棠一不做二不休,衝到兩人中間。
分別扯住兩個男人的一隻胳膊,“求求你們,住手......爲了我,住手!”
君靖離最先放手,他靜靜立在原地,眸色如傷。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丫頭已經不是他的專屬了?
跟簡容煙打這一架,對他而言最痛的是,心。
簡容煙也收手,不屑地淬了口,“海棠,我們走。”
海棠雙目從簡容煙緩緩移到君靖離。
此刻,好像說什麼都是錯。
“我要靜一下......”她後退幾步,飛快離開操場。
“丫頭!”
“海棠!”
君靖離和簡容煙的聲音同時響起。
此際,北風已起,天空飄起小雪花。
“君靖離,既然已經狠心把她逼入絕境,就不要反悔?”
“簡容煙,你真把自己當成她男人了?可笑之極!現在,只要我稍微讓海氏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她就會乖乖回到我身邊。”
“那你就試試。”簡容煙不屑一笑,“覆水難收,你跟她已經不可能了。”
“那我們就賭一把。”君靖離昂首望向一望無際的天空,“三天,如果她跟我和好,你就滾出她的世界。”
“如果她跟了我,君靖離,你給我聽好了,我不光要你滾出她的世界,還要華蘭山那塊地!”
“好。”君靖離頭也不回,身影消失在紛紛揚揚的小雪中。
海棠徑直回了海宅。
自從簡容煙發話要幫海氏度過難關,海若連的精神就比以往好了許多。
一天既能喫得下三頓飯,也能睡個囫圇覺了。
海棠一進大門,就聽到客廳裏杜冰瑤的吵吵聲。
“明明我喜歡簡容煙在先,爲什麼捷足先登的是她!你們作爸媽的,又在他們日漸升溫的感情中起了什麼作用!”
“瑤瑤,你冷靜一下。如今是簡少喜歡那丫頭,今天上午簡太太都親自上門來提親了!”章沐蘭語重心長,“老天這麼安排最合適不過了,簡少那不羈的性子,也就她能抓得住,你,不成!”
“你們怎麼不問問我,我跟簡容煙到了什麼地步?”杜冰瑤忽然哭起來。
“瑤瑤,你就收收心吧,如今讓海棠順利嫁入簡家,是最好的安排。”海若連也發了話。
海棠故意咳嗽一聲,走進客廳。
“哦,棠棠回來了。”海若連心情大好。
“讓開。”
海棠對她一向沒有好好感。
“海棠,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杜冰瑤眼眸閃躲,輕輕咬住下脣,“我已經懷了簡容煙的孩子。”
“啊——”
海若連和章沐蘭呆若木雞。
海棠笑起來,“那敢情好,我讓步。你帶着孩子嫁給簡容煙最合適了。杜冰瑤,我給你支個招兒,懷孕的事兒,你去找簡少的媽媽,她心軟好說話,在簡少那裏行不通的,她那裏準成。”
杜冰瑤傻傻愣住。
她真沒想到,海棠能對簡容煙說扔就扔。
或許,她真的誤會海棠了。
“瑤瑤,你說什麼糊塗話啊!你整天呆在家裏,懷哪門子孕!”章沐蘭抓住女兒的手,上下打量她的腰身。
海棠心裏冷笑,你女兒的本事大着呢!
“媽,我對簡容煙是真愛!我真的懷了他的孩子,現在已經兩個多月。這是醫院的產檢單。”杜冰瑤從手包中拿出一張紙。
海若連劈手奪過,只一眼,就把那張單子撕得粉碎。
“怎麼會這樣?怎麼辦?怎麼辦?”
“爸,媽,我的事兒我自己解決。”杜冰瑤一臉堅執,“我馬上就去簡家攤牌。”
既然杜冰瑤對簡容煙那麼喜歡,爲什麼那天卻跟一個油頭粉面的男人在如家開房?
海棠懶得管這些,回了臥室。
現在她急切盼望杜冰瑤借子上位成功,那麼簡容煙出巨資挽救海氏,也就沒她什麼事兒了。
她也不用再勉強自己跟簡容煙硬湊到一起了!
杜冰瑤現在就是她的救星。
汽車的引擎聲在院中響起。
海棠望向窗外,海若連章沐蘭和杜冰瑤一起上了車。
十有八九是去簡家討說法去了!
剛躺到牀上,君靖離的催命電話就一波又一波的響起。
她好幾次想接,最終放棄。
很多事,她要冷靜思考再做決定。
很快,手機短信又轟炸過來——
丫頭,我要見你!
丫頭,出來,我在你家門口!
海棠坐在牀頭,抱着手機,去,還是不去?
淚水忽然如同開閘的洪水,一顆一顆滴在手機屏幕上。
君靖離對自己的感情,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客廳傳來傭人的嘈雜的腳步聲和叫喊聲。
“先生和太太都出門了,請你止步!”
“我要見海棠,海棠,出來——”
赫然是君靖離的聲音。
此刻他的忽然出現,沒能擊起她沉寂多日的心湖。
“丫頭,丫頭——”
她捂住耳朵,壓抑着自己的哭聲。
“砰!”
門,還是被踹開。
“丫頭,原來你躲在這裏。”他一把抱住她。
“你放手。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她使勁兒掰着他的手。
“就不放。”他抵住她的頭,眸色深深,卻又帶着興奮。
“大小姐,他......”匆忙趕來的女傭趕緊垂眸,避開這旖旎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