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如同壓在她心房的一塊石頭,現在,總算落地。
既然選擇了,就不要後悔。
她收拾好保險櫃,出了書房。
她手機連接上自己的手提電腦,把照片傳到一個移動U盤。
她把那個小小的U盤放到自己羽絨服最隱蔽的衣袋中。
外面的天,已經黑透。
她安靜地盯着窗外。
似乎又下雪了。
她拿起挎包和外套,去找小泥鰍。
兩人在一家小飯館碰頭。
點了四個菜,一瓶白酒。
彼此心中都藏有心事,筷子沒動,酒已經去了一半。
“明天就是除夕,我們一起過!”
海棠有些微醺,再次斟滿兩個酒杯。
“我一個人慣了,纔不打擾你們!”小泥鰍雙頰緋紅,如同一朵醉人的石榴花。
“小泥鰍,你知道麼,我和君靖離沒有幾天好日子了!”她話音裏滿是哭腔。
“海棠,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什麼愛情,統統鬼話!來,爲我們的友誼,乾杯!”
兩個人的酒杯歪歪斜斜碰到一起。
酒水四濺。
她們都是喝一瓶啤酒就醉的人,現在,一人半斤白酒下肚,的確有些神志不清。
“再來一瓶!”
海棠拍着桌子喊。
“兩位美女,你們已經喝不少了,我給你們來扎鮮榨果汁吧?”女服務員走來,溫聲細語。
“就要酒!”海棠從錢夾裏掏出幾張百元大鈔,“快,再拿酒來,兩瓶!我們要對瓶吹!”
女服務員無奈地搖頭。
兩瓶白酒擺到桌上,海棠和小泥鰍一人一瓶。
“來,我們乾杯!”
“去踏馬的愛情,姑娘我下輩子也不談戀愛!不要男人!”海棠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抱住小泥鰍,哭得一塌糊塗。
“我這輩子就不要男人,不要愛情!”小泥鰍趴在飯桌上痛哭。
“怎麼喝這麼多!”
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在她們頭頂響起。
海棠擡眸,醉眼朦朧中看到了安南風那張宜嗔宜喜的臉。
“你個渣男......又來欺負我們小泥鰍了!”她雙手成拳,朝安南風砸去。
安南風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酒瓶,把她交給身後的隨從,“把她送回桃源裏。”
海棠踉踉蹌蹌地被人帶出小飯館。
安南風滿眸痛惜,擁住倪小秋。
“你,誰啊?我不認識......”
倪小秋體內酒精肆虐,她的胃如同火燒一般難受。
她撕扯着眼前的男人。
“我們走。”他抱起她。
“我......不認識你!”小泥鰍用盡全身力氣掙扎。
只有兩個回合,她就敗下陣來。
被安南風塞進後車座。
海棠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桃源裏的二樓臥房。
頭,有種炸裂的疼痛。
看來,她真不是喝酒的料兒!
打開窗簾,小雪初霽,陽光格外刺眼。
她給自己倒了杯白開水,再度躺到牀上。
她摸起手機,打給小泥鰍。
兩次,總算通了。
“小泥鰍,我們昨晚都喝多了,你沒事兒吧?”
“有點頭痛。”
“你,跟安南風在一起?”海棠小心問。
“嗯。”
小泥鰍的聲音很小。
海棠立馬放心了。
看來,小泥鰍對安南風的愛,依然還在。
但願他們的愛情,再無波折。
君靖離的電話很快也打過來。
“丫頭,醉酒了?”
“安南風又向你告密了。”海棠抱着手機側躺。
“如果想喝酒,等我回去陪你喝場大的!我已經吩咐廚房,給你熬了醒酒湯,很快就會送過去。。”
她心裏發堵。
“君靖離,別對我這麼好。”
“你是我女人,不對你好,對誰好?”
“我頭疼,先睡會兒。”她一聽到他關切的話語,就心虛。
“丫頭,如果頭一直疼,就告訴周叔,讓他帶你去醫院。”
“嗯,謝謝。”海棠掛斷電話。
她端起那杯白開水,咕咚咕咚喝了個底朝天。
胃裏舒服了那麼一點。
敲門聲。
一個女傭低眉順眼地送來一盞醒酒湯。
手機又響。
簡容煙。
她迅速劃開。
“海棠,拿到了嗎?”
她閉上雙目,沉默片刻,“......沒,沒呢!”
“初八,他就要在香港上市,你速度點兒!”簡容煙很心急,“我已經做好所有的準備,就差那本賬了!”
“簡容煙,再給我兩天時間。”她很痛苦,“我,一定會拿到的。”
“海棠,希望你別忘記海叔叔的慘死。”簡容煙又給她下了一劑猛藥。
她眼角有些溼潤,“我知道。”
她關上手機,把自己蒙在被子裏。
混混沌沌睡到下午,她才從牀上爬起來。
今
天是除夕。
廚房已經準備好豐盛的年夜飯。
她喝了杯鮮榨的橙汁,反胃的感覺才漸漸消失。
她沒有胃口,獨自在二樓翻着手機,等君靖離。
忽然,收到一條短信。
海棠,你如果說出不該說的東西,我就讓你看不到年後的太陽。
發信人是杜冰瑤。
海棠反覆讀着這條短信,笑起來。
杜冰瑤的孩子不用做親子鑑定,就足以斷定不是簡容煙的!
看來,杜冰瑤爲了釣簡容煙這條魚,早就放了長線。
她沒能如願懷上簡容煙的孩子,就找了個男人讓自己懷孕,試圖李代桃僵,喫定簡容煙!
真是,厲害!
本來,杜冰瑤懷誰的孩子跟她沒一毛關係。
但,如果簡容煙出手助她對付君靖離,她又給不了簡容煙想要的東西。
她勢必要拿出一個有分量的砝碼才能讓自己安心。
她的砝碼就是杜冰瑤肚裏的孩子。
一個祕密,幫簡容煙撿回自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