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男人早有防備。
反手一擋,那把水果刀落在他手中。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對我。”他狠狠抵住她的身子,聲音中,盡是預料成真的頹敗。
她還是低估了簡容煙。
“簡容煙,既然我捅不了你,你就朝我身上捅一刀!”
她轉頭,不看他灼熱滾燙的目光。
他冷笑,“我捨得麼?”
她只覺得眼前一黑,他的臉就覆過來,她的脣就被他給封了。
他的手開始往她下身探去。
她豁出命地掙扎,絲毫沒顧慮到他手中的水果刀。
最終,兩個人廝打着滾到地板上。
“咱們又不是第一次了,還這麼矜持?”他用刀尖挑開她睡衣上的扣子。
一粒,兩粒……
她上半身毫無遺漏地呈現在他面前。
“不許碰我!”她雙手抱肩,渾身輕顫。
“我就碰!”
他惡趣味地回她。
她往後退縮,脊背抵到小几上,手摸到一個玻璃杯。
她手起杯落,一片尖利的玻璃片被她攥在手中。
泛着柔弱燈光的玻璃碴與她手腕相映成趣。
“簡容煙,咱們不妨試試,誰更狠心?”
他眼睛被她臉上的絕望刺得生疼。
“放下!”
“你馬上滾出這兒,我就放下,否則——”
她脣角勾起一個殘忍的弧度,“我的血,就濺到你身上!”
他緩緩起身,凝望地上坐着的女人。
他與她相識四年,自詡對她的愛,一點也不比君靖離少。
君靖離能爲她做的,他都能做到!
到現在,她還要爲君靖離守身如玉?
心底的絕望再度襲來,一個聲音對他說:
你該滾出她的世界了!
另一個聲音說:
把她變成自己名副其實的女人!
空氣好像靜止了,只有牆上的鐘表在響。
她滿滿絕望與他對視。
此刻的他,就像一個能主宰她命運的王者。
“簡容煙,你要看玻璃是如何劃開動脈的嗎?”她微微用力,手上的玻璃碴深深嵌入她雪白的手腕。
他強忍着自己的不甘,厲聲問,“我哪裏不如他?”
“任何人都不能取代他在我心中的位置。”
她語氣很平淡,決絕。
簡容煙冷笑聲聲,爲自己,爲眼前這個可憐的女人。
其實,自己跟她又何嘗不是一類人。
他落寞轉身。
走出那扇鐵門。
海棠手中的玻璃碴終於放下。
她快速把門關上,倚在門口低泣。
手機響了,她懶得看。
十分鐘後,她回到牀上,才發現電話是君靖離打過來的。
她第一感覺,是念念在找自己。
忙回撥。
“念念高燒不退,你趕緊來兒童醫院26號特護病房。”
她立馬就慌了。
抓起大衣,拿起手包就下樓。
走進電梯,她纔想起自己現在連個代步工具都沒有!
這凌晨一點,她要如何去?
天空的雪花洋洋灑灑,地上的積雪被踩的咯吱咯吱地響。
她大步走出小區,邊走邊瞅附近有沒有出租車。
一道強烈的燈光朝她射來,她下意識地擋住眼睛。
剎車聲響起,車子在她前方停下。
“這麼晚,去哪兒?”
竟然是簡容煙。
她還以爲他走遠了。
這麼一個雪夜,她是打不到出租車的。
但一想到剛纔兩人的不歡而散,她索性閉嘴,徑直走過他的車。
“我特麼的問你去哪兒?”他一把扯過她胳膊。
她出來的急,沒有穿羽絨衣,大衣上連個帽子都沒有。
她長髮,睫毛上都是大小不一的雪片。
“再耽誤我一分鐘我恨死你,簡容煙!”她用力甩開他,“我女兒在兒童醫院住着,我去看她,滿意了吧?”
他二話不說打開副駕駛,把她塞進去。
她也不矯情。
因爲這種惡劣天氣,光憑她一雙腳,到兒童醫院,怕是得兩個小時。
簡容煙啓動車子。
兩人沉默。
海棠彈落頭上的碎雪。
他扔過來一條毛巾。
她把目光轉向車窗外。
很快,就到了兒童醫院。
車子還沒停穩,她就推開車門,衝出去。
他望着消失在風雪中的窈窕身影,脣邊露出一抹無比堅定的笑容。
海棠,你遲早會成爲我簡容煙的女人!
海棠找到26號特護病房,一眼就看到病牀上正在打點滴的女兒。
“念念。媽咪來了。”
她大步跑向女兒。
因爲她腳底有雪水,一滑
,身子一個趔趄朝前趴去——
她跌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寬厚,有力。
不看,她亦知道是誰。
她好想讓時間靜止在這一刻,多感受一下那個熟悉的氣息。
可惜,他很快就推開她。
她瞬間清醒過來,走向女兒身旁。
“她鬧騰了半夜,剛睡着。”
她耳邊響起君靖離低沉的嗓音。
“你走吧,我來照顧她。”她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攆他。
他沒有答話,坐到一旁的沙發上,閉目養神。
海棠抓住女兒不盈一握的小手,放到脣邊。
她能感覺出來,孩子的體溫還是高於平常。
“醫院有沒有給用其他降溫方法?”
“身上幾個穴位覆了降溫貼,也餵了降溫藥。”他語氣悠悠,“再等半個小時,如果沒有效果,就轉院。”
“念念什麼時候開始發的燒?”
“昨晚九點多。”
“她晚餐都吃了什麼?”
“只喝了半杯牛奶。”
......
兩人,一個問,一個答。
話語中沒有一絲溫度,就像醫生在做常規的病情詢問。
海棠去洗漱間,端了盆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