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車子卻沒有停下,徑直朝前方的車翼撞過去!
“咚”一聲巨響,海棠的身子朝前衝去。
她的頭撞到前擋風玻璃。
後面的車頭已經狠狠撞在她甲殼蟲的後面。
兩個黑衣男人正用拳頭大的鐵錘狠狠砸向她的車窗玻璃。
海棠手剛碰到手機,就被一隻乾瘦的手搶走。
“下車吧,海小姐。”
一個男人已經反手把車門打開。
一隻匕首抵在她的腰際。
海棠雖然現在身處鬧市,但求救無門,只得跟他們上了後面一輛白色轎車。
海棠立刻被蒙上一個黑色頭套。
那把冰涼的匕首一直在她腰間放着,她心跳早就失衡。
“你們要把我帶去哪裏?”
“閉嘴!很快你就知道了!海小姐,莫怪我們兄弟,我們也是受人所託。”
兩個男人一臉不耐煩。
車子駛出市區。
海棠的手機響了一陣又一陣。
“媽的,煩人!”
這句話剛落,海棠的手機就被扔出窗外。
海棠神經線高度緊繃。
冷靜!
越是這個時候,越衝動不得,她一再對自己說。
車子在一個破舊的汽車修理廠停下。
“下車吧,海小姐!”
男人推搡着海棠走進一個破落不堪的廢棄廠房。
套在海棠頭上的黑色頭套被拿掉。
一個黑衣的豔妝女人映入她眼簾。
莫妮。
海棠冷笑,動作還真快!
昨天剛在電話裏威脅自己,今兒就動手了!
莫妮格格笑道,“海棠,沒想到是我吧?”
“能做成這種事,除了你還能有誰?”
“瞧你說的,好像我對你成見很深似的。”莫妮修長妖冶的手抽出一隻女士香菸,點燃。
煙霧繚繞。
海棠最煩聞煙味兒,咳起來。
菸圈兒在莫妮血紅性感的雙脣吐出,緩緩瀰漫了整個空蕩蕩的空間。
莫妮吸菸的姿勢很優美,她犀利的目光盯住海棠。
“我記得,你曾勸我不要抽菸,說對胎兒不好。”
“那個時候的你,確實聽了我的話。”海棠回答。
“海棠,那個孩子,讓我我懷了一個做簡家少奶奶的夢,現在夢醒了。”莫妮扔掉手中的半截菸蒂,右腳狠狠踩在地上。
“今兒,咱們的賬該清算一下了。”
海棠身子一顫,“莫妮,那天沒能救下你的孩子,我也是萬分悲痛。但我並不認爲,自己欠你什麼。”
“你欠我——一個男人!”
莫妮朝海棠逼近。
海棠自然知道她說的是簡容煙。
“莫妮,我不欠你任何東西。”海棠勇敢對上她的雙眸。
“因爲你的存在,他厭我,恨我,甚至連我未出世的孩子都被他親手毀掉!海棠,你欠我的,多了。”
莫妮朝門口的兩個男人使個眼色。
他們大步上前,一人反剪海棠一隻胳膊,把她摁到一張破舊的椅子上。
“莫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你們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已經觸犯法律!趕緊把我放了,我可以不追究你們的法律責任!”
莫妮大笑,“我已經被你害的一無所有,現在連死都不怕呢!”
“莫妮,你當真瘋了!”
“我是被你和簡容煙逼瘋的。”莫妮那張豔麗精緻的臉湊過來,“我原來天真的以爲,只要我不求名分,安分守己生下孩子,他就會對我另眼相看,事實呢?哈哈哈,他心裏只有一個你,你就是我和我孩子的夢魘!”
海棠看到她整個人都沉浸在痛苦之中。
那種由心底而生的絕望,很是駭人。
今天這齣兒,又是簡容煙給她惹得!
當務之急怎麼脫身呢?
海棠心裏一邊罵簡容煙,一邊想着脫身之法。
“海棠,我知道你現在在算計什麼,不過想也白想。”
莫妮從手包中取出一個注射器和一個不知名的小玻璃瓶。
海棠看着她把小玻璃瓶中的藥水緩緩注入注射器,心中大駭。
“莫妮,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海棠,無論我現在對你做什麼,都無法抵消你對我和我孩子的罪孽!”莫妮把手中細小的注射器朝她面前一晃。
那兩個男人死死摁住海棠的身子。
海棠動彈不得。
“不許碰我!莫妮你個瘋子!”海棠喊聲淒厲。
“只消這麼一點兒,你就會有人間極樂的感覺。但是,這個東西會跟隨你的餘生,直到你的身體油盡燈枯。”莫妮嫵媚的臉龐盡是志在必得的痛快。
“告訴我,這是什麼?”海棠陷入深深的絕望。
“好東西,反正你每天用,你男人也供得起。”莫妮紅脣瑰麗生姿,如同一隻吐着紅芯子的毒蛇。
海棠使勁掙扎,也掙不開身旁兩個男人。
她胳膊上的袖子,已經被一個男人撩起。
光潔的手臂暴露在陰冷,散着腐臭味的空氣中。
“莫妮,如果你敢碰我,我就讓你不得好死!”
海棠用最後僅存的勇氣威脅她。
“海棠,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對這個東西上癮,成爲一個不折不扣的癮君子。到那個時候,我要擦亮眼睛看看,簡容煙還會不會對你情根深種!”
莫妮把手中的注射器逼近海棠。
海棠痛苦地大喊,“放了我!不許碰我!”
回答她的,只有從破爛窗戶穿過的風聲。
“莫妮,如果你敢碰我,我會殺了你!”絕望瀰漫在海棠四肢百骸,她望着莫妮手裏注射器中那透明的液體,跟瘋了一般。
因爲,她知道,這個東西比死亡更可怕。
“海棠,我現在活着,就是行屍走肉一個,無所謂什麼時候死。”莫妮一隻手搭在她裸露的胳膊上。
“不要,莫妮,求求你不要!”海棠撕心裂肺的哭聲驟然響起。
她所有掩飾在外的堅強和勇敢,此刻都不堪一擊。
莫妮猩紅的脣瓣,帶着噬血的恨和狠,朝海棠胳膊上的靜脈舉起小小的注射器。
“不要!”
海棠絕望的喊聲和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同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