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都跪下來，事沒辦成哪那麼容易起來。
香扇心一橫眼一閉，“表少爺先答應奴婢，奴婢再起來。”
還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他怎麼能隨便答應呢，萬一是違背良心道德的事情，答應了，到底是做還是不做？
不過，肖衡到底是讀書人，摳字眼的本事一流。
“你說！”他只是讓她說，至於答不答應，得聽她說完了再行計較。
香扇可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肖衡讓她說，就只當他默認了。
“我們奶奶有意把姑娘配了人，那人奴婢打聽過了，就是個紈絝，表少爺，您就心疼心疼我們姑娘，救救她吧！”
香扇眼淚汪汪，這可不是裝出來的，雖然她們奶奶，沒有要把姑娘配了紈絝，可奶奶給表少爺和文三姑娘牽線，這不是往她們姑娘心口上撒鹽麼。
啥？
少年徹底懵了！
姑母不是挺喜歡他的嘛，這麼個大好青年放在眼前，近水樓臺的，爲啥還相中了別人？
難道姑母對他不滿意了？
小時候，大人們開玩笑，總把他和表妹湊成一對，年紀漸長，是不再有人提起，可他早就以爲大人們默認了好麼！
這冷不丁的，突然告訴他主角換了人，是個人都受不了啊！
“你先起來！”少年，此時才發現香扇還跪在地上。
“表少爺！”小丫鬟站起來，眼巴巴的看着他。
“走我這就回去！”
他母親昨個不是來了嗎，這就回去求了母親，給他向姑母提親去。
少年拉着小丫鬟走到一半，“你等我一下。”反身匆匆跑了回去，向先生告了半日的假。
帶上小廝，着急忙慌的趕回白府。
肖大太太正坐在花廳裏，和自己的小姑子、妯娌聊天呢，就聽自己帶來的婆子來報，兒子回來了，請她過去一敘。
這可是國子監上課時間，兒子突然回來，定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肖大太太心下焦急，向兩人告了罪，着急忙慌的走了。
被丟下的姑嫂兩人，也是面面相覷，失去了再談話的興趣。
再說肖大太太，趕到肖衡居住的小院，瞧這霜打的茄子般的少年，顧不得擦拭額頭的汗水，逮着就問發生了什麼事。
少年如適才的丫鬟般，撩起袍子就跪在肖大太太腳下。
“我的兒，”肖大太太忙俯身扶起肖衡。
肖衡趁勢抓着，肖大太太的衣袖，“母親，兒……兒……”
少年漲紅了臉，難以啓齒。
肖大太太那個急呀，一拍桌子，“你倒是快說呀，這樣吞吞吐吐。”
肖衡被肖大太太一催，脫口而出道，“兒心悅顏妹妹，請母親給兒求了姑母去。”
少年搖呀搖的，晃着肖大太太的衣袖，烏黑的眼珠溼漉漉的，像及了乞食的小狗兒。
肖大太太心裏一軟，白曉顏這個外甥女，長的好又知書達理，更是她看着長大的，她是一千個一萬個願意。
可是這次她們能來京都，完全是因爲肖氏，寫了信讓相看文三姑娘。
“兒啊！”肖大太太語重心長道，“你姑母是個好的，咱做人可不能忘本啊！”人家好喫好喝的供着你，轉臉卻覬覦上了人家姑娘。
正因爲做人不能忘本，才更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顏妹妹入了火坑，不過他答應過香扇，這事要保密，不能說。
“母親！”他正色道，“讀書是爲了什麼？明理開智修身齊家平天下，連自己心愛的姑娘都娶不回去，還談什麼修身齊家平天下？”
這話乍聽似乎很有道理，可肖大太太覺着好像又有哪裏不對。
半響纔回味過來，修身齊家平天下似乎不是這麼用的。
肖大太太猜着肖衡，定是聽到了什麼風聲，才急惶惶的趕了回來，瞧着兒子的俊臉有些心疼，真是難爲他了。
想想確實有些意難平，她的兒子如此的優秀，憑什麼只配娶個無鹽女？這以後入了官場，怎麼在同僚面前擡得起頭來？
此刻，肖大太太的心，悄悄發生了令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改變。
也罷！
既然兒子有心，自己也很滿意，肖大太太決定舍了這張臉，去求一求肖氏。
肖大太太拍拍少年的手背，讓他安心，“我這就去同你姑母說一說。”
爲了讓少年不至於太失望，又補充道，“不成的話，你也別太難過，天下好姑娘多的是！”
不過她得着人開始張羅買房的事了，如果肖氏答應了還好說，不答應的話這白府，就不能再處下去，別人不說什麼，你自己也覺得尷尬呀！
肖大太太着人打聽了肖氏的去處，得知兩人還在花廳，稍稍攏了攏頭髮，回花廳去了。
肖氏姑嫂見肖大太太去而復返，忙道出了何事。
肖大太太就用帕子沾了沾脣，“倒是沒什麼大事，不過我倒是有事要，和妹妹商量。”
肖二太太見，大嫂有事要和小姑子談，找了個藉口就要避開。
肖大太太按住她，“都是一家人，又不是什麼祕密的事情，你這是作甚？”
來的這一路，她就想過了，肖氏不答應的話兩家事必會有嫌隙，二弟妹早晚會知曉，既然這樣，還不如大方一些，直接讓她聽個明白。
肖大太太如是說，肖二太太到真的不好就此離開了。
肖大太太按按手心，有些抱歉的對肖氏道，“妹妹嫂嫂對不住你，妹妹把衡兒當成親兒子似的，爲他操心，可衡兒他……”
燭不點不亮，話不說不明，肖大太太索性眼一閉，一股腦兒都倒了出來。
“衡兒他其實早就瞧中了曉顏兒，這孩子一直憋在心裏也不說，我這個當孃的也不知道，今個興許是聽到了什麼風聲，才急急的趕回來，把心裏的話都說了。”
肖大太太說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你看這事鬧的，不過也怪我，之前竟然一點都沒發覺。”
肖氏瞧着嘴巴，一張一合的蕭大太太，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不，不是不可置信，是太不可置信了！
肖衡居然早就看中了她的顏兒，這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