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錦上玉 >第三百章 識穿
    田不白、文玉兒等四人不緊不慢的離開梨花園,慢慢的朝着那處院落走去。

    田鈞樓一個轉身,怎的哲佳郡主不見了忙招了小廝過來詢問,得知“宋玉”領着人逛園子去了也沒在意,只是心中忽的多了一分不安。

    思付片刻對小廝道,“找幾個手腳麻利的跟着後頭,好生的伺候着郡主。”

    這是坐在旁邊的商賈,湊過來跟他聊天,田鈞樓心不在焉的應付着。

    那商賈見田鈞樓這架勢,忍不住心底冷哼了一聲,心道從前信王爺也沒對他甩過臉子,這一位不過是暫時代理,架子的比信王爺還大,隨意的搭了兩三句話之後,就把臉別過一邊。

    田鈞樓父子囚禁的田坤等人,對外宣稱田家夫婦、父子回了京城述職,順便走親訪友,遼城信王府的一切暫由田鈞樓處理。

    此次宴請衆人,就是打的拉近關係,在將來福王府起事時,可以看在他田鈞樓的面上,有錢出錢,有力出力。

    同時也是瞧一瞧,遼城衆多的官宦商賈之中,哪些是田坤的死忠,必須毫不手軟的處理掉,哪些是自己可以爭取的,又有哪些是牆頭草,只要誰給他好處就往哪邊倒。

    衆人見田鈞樓神色不大好,也不再湊過來跟他聊天,氣氛一時間冷了下來,只可惜心神不寧的田鈞樓,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切。

    又枯坐了一會兒,終覺惶惶,留了管事在這邊待客,一個人匆匆去了書房。

    而此時信王府的朱門外,馬場的管事一手拎着袍子,一手擦着額頭的汗水,又匆匆的趕來了,也不用門房通報,徑直往裏頭闖,門房大概也知道他是什麼人,並不阻攔,由着他大搖大擺,急匆匆的往裏頭去。

    田羽平正焦慮不安的等着管事的到來,按他的設想中,那天馬場人員並不多,管事只要用心一查,就可以把在場衆人都查的清清楚楚。

    是以管事一腳踏進田羽平的屋子,首先就聽到了他的埋怨,“怎麼纔來”

    管事拭拭額頭的汗水,“小人都查清楚,那天馬場都是咱們自己人。”

    頓了頓,遲疑着說道,“除了宋大人主僕。”

    管事說完,就低着頭等着田羽平的反應,他的這位主子,瞧着輕輕淺淺,對什麼事都不上心,對其他人也不在意。

    只有這位宋大人,似乎挺入他的眼的,甚至把他帶進了馬場裏頭,隨着田羽平到過馬場的客人,總共不超過十位,並且其他的九位,不是因爲生意,就是應着要拉攏,只有這位宋大人,真的純粹只是來騎馬的。

    田羽平下意識的就要動怒,爲什麼你們都容不得他在意的人,從前對青蘿是這樣,如今對宋玉也是這樣。

    不過理智還是壓制住了他的意識,這位馬場管事是他的得力助手之一,如沒有十足的證據,斷不會說出如此臨摹兩可的話。

    田羽平眸色深深,猶如醞釀着一場大風暴的大海,“你查到了什麼。”

    馬場管事低着頭,仍然能感到兩道如劍的目光射在自己的背上,躬着的背,不自覺的又彎了彎。

    “當日,宋大人的那位丫鬟小菊,似是離開了一段時辰,小的再三覈查過,沒有人看見她去哪裏,小的猜測,會不會去了小樹林”

    沉默一刻,管事沒有聽到田羽平的反饋,硬着頭皮說道,“小的已經仔仔細細盤查過了,那是除了這一個疑點之外,一切都很正常,沒有任何人離開,也沒有任何身份異常之人去過小樹林”

    頓頓又補充道,“郎君吩咐下來要騎馬,小的早早就親自,領着人去小樹林清理過。”

    又沉默了很長時間,長到管事都要以爲田羽平睡着了,他卻突然道,“把外頭的丫鬟叫進來,我要更衣。”

    管事瞥了眼他受傷的腿,急聲道,“郎君不可,有什麼事吩咐小的去辦就是了。”萬一這腿落下殘疾,這後頭的追隨者還有啥盼頭

    田羽平卻淡淡道,“不就是坐個輪椅麼,你擔心什麼”又不是沒坐過,他多坐了十來年了。

    當然他會讓這成爲過去,也會讓今個成爲此生最後的一次輪椅。

    而書房裏的田鈞樓,也是坐臥不安,揹着雙手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地上都差不多,讓他走出了一道坑,還是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反而更加的焦慮了。

    索性去書架上找了一本書過來看,藉此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好叫自己不要那麼焦慮。

    書卷打了開來,攤在書桌上,那一個個的黑色小字,彷彿在書卷上跳起舞來,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叫他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田鈞樓索性合上書卷,負氣的扔到桌角,書卷沒有立穩,啪的一聲掉進桌旁,放卷軸的青瓷牡丹缸裏,一幅卷軸被砸的歪斜。

    田鈞樓信手拿起那捲畫軸,放到書桌,一點一點的攤開來。

    那是一幅夏日荷花圖,粉粉的荷花半包半放,晶瑩的水珠在碧綠的荷葉上滾動。

    田鈞樓酸不溜丟的撇了撇嘴,田坤的畫技也不過如此,比起大畫家錢淼差多了。

    爲了證明田坤的畫技很爛,自己不是因爲妒忌,才如此的貶低他的畫作,田鈞樓又抽出了一卷畫軸。

    這個書房原是田坤的內書房,平時得了空閒會在這裏看看書、作作畫,這一缸子的卷軸,田鈞樓還真不知道都畫的是些什麼。

    當然,田坤的畫作他也不屑去看,原本通通都要抱去扔掉,只是接手信王府以來一直很忙,等到忙的差不多了,田不白那小子,不知怎麼的跑了出去,到現在還沒有抓着人。

    田不白,田不白

    田鈞樓默默的唸叨着這個名字,忽然“嚯”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他終於知道這一股子不安來自於哪裏了。

    那個所謂的“哲佳郡主”,那一雙眼睛,那一雙眼睛像極了田不白。

    是了當日田不白,不就是逃進了哲佳郡主住的客棧

    還害得他差點在福王面前,丟人現眼。

    田鉤子樓一邊快步的往外走,一邊喊着侍衛,“快把所有的人都集合起來,到園子裏去,把那個冒牌的哲佳郡主給我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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