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舌尖上的江湖 >第四十一章 決勝千里之外
    柳隨風入獄十天後,頭上已經長草。

    因爲蔡捕頭當中辭職事件,金鳳樓血案波瀾再起,再次陷入了輿論的風口浪尖之上。

    揚州城最權威最主流的《揚州日報》率先作死,毫不避諱的刊登頭版頭條“金鳳樓血案惡性殺人事件?作爲有良媒體,我們需要對這一案件的性質與審判結果打個問號。”

    文中,知情人披露了秦克的大大小小罪行不下百條,牽扯進的人命更多達數百。

    以及秦克之所以肆無忌憚的背後本質——關隴一族的橫行霸道的原因,與大華國權貴階層與平民階層不可不承認尖銳矛盾,與兩階層不對等的權利與義務等敏感話題。

    次日,既停刊,被官府查封。

    但已經晚了,揚州各路報社紛紛挺身而出,毫無避諱的刊登有關金鳳樓血案與在着背後的一系列社會問題的論述。

    金鳳樓血案的風波,甚至作爲“男性問題”,打入了各路娛樂八卦小報的廣告板塊之中。

    在滿是“專治梅毒、花柳”“挺直腰桿,重振雄風”“VR女友,告別左手”等一系列廣告的男性問題板塊中,格外醒目的佔據一席之地。

    金鳳樓血案與柳隨風,更是在民間說書人的藝術創作中帶起了一股現象級的熱潮。

    像什麼《鬥破金鳳樓》,什麼《金鳳樓血案之最強刀遁》,什麼《重生之金鳳樓修仙》,什麼《一拳柳隨風》,什麼《最強金鳳樓殺豬系統》,什麼《放開那個新娘》,什麼《血案供應商》等一系列演繹書評紛紛橫空出世,獲得一致好評,長期佔據銷售榜前十。

    在諸多媒體採訪今年的說書新人王妹子,《血案供應商》的說書人時,只見她眼神認真,表情嚴肅。

    “當初留學武士國學醫的我,之所以放下手術刀,拿起筆桿子,棄醫從文,就是因爲醫學,救不了大華人!

    我編的這個《血案供應商》的故事,不僅僅是爲了賺錢!更是爲了將讓其中的俠義精神廣爲人知!永垂不朽的流傳下去!”

    說罷,臺下掌聲雷動,經久不衰。

    妹子言次日,遠在大洋彼岸,地球另一面的瑞典學院,也宣佈幾年諾貝爾文學獎已塵埃落定,非《血案供應商》莫屬,還稱《血案供應商》爲武俠版《基督山伯爵》,獨具匠心的劇情設計,告別演繹書評被人詬病千篇一律、套路成噸的快餐時代,劃時代的意義與內涵,實乃民間文學的里程碑式的作品!

    新人王妹子斬獲諾貝爾文學獎的同時,各界人士喜大普奔,唯獨武士國某處,一人在默默哭泣,含淚跑着步,好像叫什麼上什麼春樹。

    ……

    除了知識分子口誅筆伐,社會各界人士更是羣情激奮。

    在國子監太學生學生運動的影響下,市坊商人罷市,手工業工人罷工,全都彙集在了揚州官府大牢前,討要公平合理的說法。

    只見遊行集會隊伍最前方,竟是一個在封建時代難得一見的女書生。

    她自從前些日子洗了一把臉,早已經忘記了她是爲何離開了他那個廢物老公,也早已經忘了了是誰在花街救了她,更不知道她後來怎麼從被賣到青樓,變成了現在的這個德智體美勞全面展的女學生的了。

    但她聽到柳隨風這個名字,總覺得就像是生命之中改變她命運的貴人似的。

    腰間,那一塊寫着“春”字的直邀令,她也並沒有賣掉,而是借了好多錢,找匠人把那個碎裂的白玉令牌的修復了。

    她也不記得這塊白玉令牌是怎麼來的了,只記得這塊白玉令牌不僅救了她的命,更是給了她一個新生,非常非常的重要。

    各路人士也堅定的站在了女學生的身後。

    因爲他們知道,如果這次他們再繼續沉默不做聲,讓草菅人命的秦克逍遙法法,反而讓匡扶正道的柳隨風被打成惡人處死,那將會是這些草菅人命的地方大貴族的勝利。

    如果金鳳樓血案真的如此宣判。

    那將會是草菅人命的封建大貴族的將會愈猖狂。

    而那些作爲制約這些特權階級而存在的江湖人士,今後誰還

    敢幫助這些申訴無門、遭受欺凌的平民百姓,如此喫力不討好,又有誰還願幫。

    就像之前被人罵臭的扶老奶奶事件,一紙宣判,導致瞭如今大華的年輕人談老奶奶色變。

    即使是看都老年人在躺在地上練練瑜伽,都是繞道而行,退避三舍,畢竟運氣不好一個不小心,這幾年來辛辛苦苦打拼的繼續,可就沒了。

    甚至還要一輩子養着,年紀輕輕就變成“奶奶奴”,在被房貸與車貸壓得喘過氣來的時候,還要揹負上着一個沉重的負擔。

    攙扶摔倒老奶奶,幫助他人的熱心,也從此劃入奢侈品行列。

    不曬富二代的朋友圈都不再做炫車炫包1o逼事情,全都曬今天扶了多少個老奶奶了。

    而倚老賣老的碰瓷團伙,也在老奶奶事件之後,如雨後春筍一般遍地開花,家致富,振興了地方經濟,帶動了大華國gdp的穩定增長。

    總之,弄得現在人心惶惶,連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新人都已經完全崩壞。

    所以,這才他們沒有再選擇沉默,用“存在即合理”來安慰自己早已經麻木的心靈。

    甚至連揚州城一些土豪鄉紳、商賈鉅富,也都出現在了抗議遊行的隊伍之中。

    官府的人想要去驅散,但一看這左右的江湖食客都雙手抱着刀劍,冷眼看着他們,也都不敢輕舉妄動。

    只能龜縮在官府裏焦頭爛額的急得團團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倒是大牢中頭上已長草的柳隨風,仍在大牢裏氣定神閒的盤着腿,閉目養神,完全不知道因爲他,整個揚州城都已經亂成一團了,甚至已經擴散到了周邊各大城鎮。

    各個地方的官府負責人,也都派人快馬加鞭上書長安,稟報情況。

    但那個每日早朝未曾缺席,每夜批奏至三更,兢兢業業的華文帝,面對這等重大民憤問題,這次卻一反常態,並沒有及時作出批示,像是在另外忙着什麼事。

    這可讓衆多對華文帝賦予厚望的百姓,都嘆了一口氣,失望無比。

    畢竟之前華文帝登基之後,又是怨女三千出後宮,又是四百死囚來歸獄,精簡行政機構,打擊貪官大老虎,改革開放,引入外域資本與先進技術,讓大華國長安一帶國富民強,欣欣向榮,滿是即將開啓盛世的盛景。

    現在,百姓們只能失望的嘆嘆氣,只覺得就連如此雷厲風行的華文帝都是怕了,奈何不了關隴一族的秦無雙。

    但一直在大牢旁酒樓中監視柳隨風的那幾個神祕人士,卻並不這麼認爲。

    “嘎嘎嘎!嘎嘎嘎!”隨着一隻烏鴉再次落到那個面容清秀的女子手上,等待已久的老者,也迫不及待。

    “小青,太原那邊怎麼樣了?”

    “稟大人,據小黑嘎嘎嘎所說,秦克被殺的消息已經傳到了太原關隴一族,聽到這個,秦無雙當場就氣得亂刀剁死了身旁陪着他的兩個妃子,後來一手捂着胸口,就像心臟病快要作似的,差點沒氣得斷氣。

    至於裝死的那一老一少,則也是以保護秦克而死的消息傳到秦無雙耳裏,他們的家人並未遭殃,反倒還追封了烈士……”

    “那秦無雙本人呢?”老者等了這麼多天,聽着名叫小青的女子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也耐不住性子了,直接問道。

    “秦無雙本人嗎?已經帶領着手下的心腹,和秦家的精銳家臣離開了太原,正星夜兼程的趕往揚州城,說是要親自一刀一刀弄死柳隨風。”

    “呵呵。”聽到這,老者笑了笑,“既然已經離開了太原,那勝負已經很明晰了,狠怒勁、氣急攻心,看來這不僅僅是武者大忌,同樣也是兵家大忌啊,柳隨風是嗎?看來比起那個狡猾的老鬼,你還真是青出於藍,有趣,實在有趣……”

    再過十天後,柳隨風頭上,除了頭上長了草,燕子也已經建窩了,一大羣嗷嗷待哺的小燕子,全都在窩裏探出頭來,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但聽着大牢外噠噠的馬蹄聲,靜坐許久、快要羽化成仙的柳隨風,卻突然睜開了眼睛,再度奸詐的笑了出來。

    因爲等了這麼多天,他一直在等的那個人,終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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