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一點的,就好像是墮入了無盡的深淵一樣。
身側,華書芹捂着自己的胸口,面色慘白。
搖搖晃晃的就要倒了下去。
榮軻的目光,卻是半點的都沒有留在她的身上。
恨意蔓延。
她終究,還是晚了是麼。
她就知道,這麼多年以來,池裳早就已經是佔據了榮軻不少的心思。
她不傻,她知道自己現在的境況是什麼。
如今,既然已經是什麼都不剩下了。
那她乾脆,全部的丟棄好了。
她要的,就是榮軻身側的位置。
若是得不到心,她也絕對的不會讓池裳得到。
心中嫉恨,胸口的傷痕還在不停的流血。
腦中一陣眩暈。
華書芹終究的是暈了過去。
榮軻的目光追隨着池裳,突然的是明白了什麼。
她方纔,定是以爲,自己在護着華書芹了。
可是,他不是。
榮軻擡腳,下意識的就想要跟上去。
剛走出去兩步。
被身後的江祁叫住。
“主上,華姑娘暈了。”
此刻,榮軻是糊塗了,可是他江祁還沒有糊塗。
主上擔心姑娘,他可以理解。
但是眼前的這個,一樣的是個麻煩。
這到底的是要怎麼的解決,總要給個說法纔好。
暈了?
榮軻這才反應過來。
這身側,還有一個華書芹。
回神,看着地上的身影。
除去愧疚,竟然已經沒了其他的心思。
心底哀嘆一聲。
終究,還是自己對不住她。
彎腰將華書芹抱了起來。
吩咐着身後的人,尋了馬車過來。
“送回宅子,讓顧清鴻過來醫治。”榮軻囑咐道。
這樣的傷勢,其實遠不必動用顧清鴻的大駕的。
只是,華書芹出來的時候,定然的是尋了藉口。
要是帶傷回宮,只怕皇帝會起疑心。
“是,屬下明白。”江祁預備離開。
卻看着榮軻站在原地不動。
“主上,您這是要?”
“本王上山,你們先回去吧。”
終究的,他還是有些放不下池裳。
他想要解釋一下,卻不知道怎麼的解釋。
可他又怕極了。
萬一一個不小心,自己沒有看着她,她會不會又不見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他現在算是體會到這樣的滋味了。
榮軻緩緩的走上去,沒有敢太靠近。
今日本就是入葬祭祀。
他們在山下逗留的時間實在的是太久了。
所以榮軻上去的時候,儀式已經結束了。
池裳看見榮軻的時候,還有些意外。
末了,自嘲的苦笑了一下。
身上的血腥味還尤爲的厚重。
她還以爲,榮軻會陪着華書芹走呢。
居然還在這裏。
看來是她剛纔刺的那一劍還不夠深。
池裳笑笑。
看在榮軻的眼中,卻是奇怪。
“你笑什麼?”榮軻下意識的詢問。
身側的人某不是都察覺到了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
紛紛的遠離了這裏。
沒有敢靠近。
將地方留給了二人。
“笑我自己傻呀。”池裳回答。
榮軻心底一沉。
他現在是越來的越琢磨不透池裳的性子了。
更加的是聽不出來,她話裏話外的意思。
就連真假,都分辨不出來了。
“怎麼,不明白?”池裳反問。
榮軻默認。
“我是在笑,我剛纔下手好像太輕了,就應該直接將她弄死。”池裳的語氣中,濃厚的恨意,完全的是掩飾不住。
是,她就是在後悔這個。
她剛纔是有多心慈手軟?
華書芹基本就沒有受傷。
就連榮軻,都有時間繼續的跟在她身邊耗着。
要是重傷的話,他應該早就的去陪着纔對。
“剛纔那麼好的機會,我沒有下狠手,真是後悔。”池裳又強調了一句。
是,她真的是後悔了。
要是華書芹死了,以後是不是就再也沒有人給她添堵了。
真好。
“不要說胡話。”榮軻微微的皺眉。
不贊同池裳會有這樣的想法。
實在的是不妥。
華書芹要是真的死了,池裳一定會出事。
她若是一直的存着這樣的想法,日後真的動手的話,只怕是會不妙。
她遲早的是會傷害到自己。
聽到榮軻的反駁,池裳竟然的是一點的都不覺得意外。
“怎麼,你心疼了?還是捨不得了?”池裳的言語中諷刺的意味十足。
她心裏不好過,自然的也是不想讓榮軻好過。
要毀,大家一起毀好了。
何必要現在的這樣。
這麼的僵持。
“是,本王擔心。”榮軻倒是老老實實的承認。
目光卻是緊緊的盯着池裳。
沒有半分的逃開。
池裳的臉色有些微的變化。
卻不是很明顯。
可終究還是落在了榮軻的眼中。
她果然還是在意的。
心底的緊張募然的是鬆懈了幾分。
他擔心的,從來的都不是爭吵,而是她真的不在乎。
“本王擔心的是你。”榮軻沒有隱瞞,直接的說了出來。
本來還想要繼續諷刺榮軻的池裳,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頓時的是將自己後面的話給嚥了回去。
而且很快的就忘得一乾二淨。
腦中只有榮軻的這麼一句話。
他擔心的是自己?
怎麼可能呢?
池裳看着榮軻。
就連眼神,都是真摯的。
募然的,就想起了那日,榮軻的眼神。
是了,她差點又忘了,眼神是會騙人的。
“呵,我差點就信了。”池裳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