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燃燒的莫斯科 >第五四四章 特殊的戰士(下)
    我伸出手去和他握了一握,善意地說道:“站長同志,你們這裏可是重要的崗位,可爲什麼上級沒有給你們配備警衛部隊?要知道,如果剛纔我們晚來一會兒的話,你們可就被德國人連鍋端了。”

    聽到我這麼說,沙洛維耶夫老臉一紅,訕訕地說道:“中校同志,其實上級以前給我們配備了一個排的步兵,後來我和技術助理同志一商量,認爲維修站位於我軍的後方,安全是可以得到保證的。與其讓一個排的戰士每天在這裏無所事事,倒不然把他們派到更重要的地方,就這樣,那一個排的步兵只待了兩天便被調走了。”

    年輕的技術助理馬爾特諾維奇在和我握手的時候,也主動解釋說:“其實我們這個地方非常隱蔽,敵人一般是不會發現的。今天發生的戰鬥,純屬是個意外。”

    我和兩人握過手後,隨口問了一句:“你們原來在斯大林格勒的哪個工廠?”

    沒想到兩人聽完我的問題,相視一笑,站長自豪地回答我:“我們都是來自斯大林格勒的拖拉機廠。在戰前,全國有四分之一的拖拉機都是我們廠生產的。戰爭爆發後,我們的生產線已經轉產生產裝備我軍部隊的坦克了。”說到這裏,他還指着廢銅爛鐵中間那輛沒有履帶的t-34坦克對我說:“看見了嗎?那輛坦克也是我們廠出品的。”

    看着那輛坦克旁邊站着的幾名工人,我不禁啞然失笑,接着調侃地對兩人說:“站長、技術助理同志。你們的工人射擊水平可不怎麼樣啊。我剛纔在遠處的山坡上。看到這輛坦克在一刻不停地向敵人射擊。可好像沒有幾發炮彈擊中了目標。”

    站長沙洛維耶夫再次羞得滿臉通紅,連忙向我辯解說:“中校同志,您有所不知,我們的工人沒有經過專門的射擊訓練,剛纔在坦克裏射擊的,是兩名修理坦克發動機的修理工,他們能把炮彈從炮膛裏打出去,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

    這時奧列格來到我的身邊。低聲報告說:“師長同志,已經審問過俘虜了,他們說是爲了搜尋一輛昨晚襲擊過他們營地的坦克,跟着地上的履帶痕跡跟蹤到這裏來的。”

    “坦克,什麼坦克?”奧列格的話讓我感到莫名其妙,難道敵人是爲了找一輛我軍坦克的晦氣,才誤打誤撞地闖到了我軍的修理站嗎?

    “德國人說是爲了找一輛坦克嗎?”技術助理馬爾特諾維奇插嘴問了一句,在看到奧列格點頭表示確認時,他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驚叫道:“天啊。我總算明白敵人是怎麼找到這兒來的。”接着他衝着站在坦克旁邊的工人喊道:“廖恩卡,到這裏來一下。”

    隨着他的喊聲。一名留着鬍子的工人從坦克旁來到了我們的面前。看到我們這幾個指揮員和他的領導站在一起,不禁顯得有些慌亂。看到他手足無措的樣子,馬爾熱諾維奇就氣不打一處來,上前衝着他的後腦勺扇了一巴掌,氣呼呼地說:“廖恩卡,把你昨晚經歷的事情,向各位指揮員說一遍。”

    廖恩卡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開始向我們講述昨晚發生的故事:“昨晚我騎着摩托車到雷諾克地區那邊巡視,大家都知道,昨天那裏發生過戰鬥,戰場上肯定會有被打壞的我軍坦克。我的運氣不錯,還真發現了一輛我軍的坦克。”說到這裏,他朝那輛t-34努了努嘴,“喏,就是那輛。”

    “接着往下說,廖恩卡同志。”也許怕他把話題扯遠了,站長忍不住催了他一句。

    “我把摩托車停在一旁,打開頂艙蓋鑽了坦克,往四周一看,坦克車長躺在火炮旁,渾身是血,駕駛員也傷得不輕。我是修理坦克的,可不是衛生員,身上也沒有帶急救包,所以我只能讓他們暫時忍着,等我修好後把坦克開回來再送他們去衛生營。

    我正在排除故障時,外面突然傳來了動靜。我朝外面一看,原來是德國人開來了一輛牽引車,用鋼纜拴在我們的坦克上往他們的陣地上拉。我當時就想教訓教訓這幫德國佬,可是炮塔卡住了,機槍子彈也打光了,坦克兵們的手榴彈也扔光了。

    這個時候,我們該怎麼辦呢?是留在坦克裏,等被牽引車拖到德軍陣地後當俘虜,還是衝出去和敵人勇敢地搏鬥,用匕首幹掉他們?但我經過考慮,覺得這兩種辦法都不可取,我們要想辦法脫險,所以我懇求幾名坦克兵不要輕舉妄動,耐心地等待我把坦克修好。

    我在修理坦克時,有一名傷勢較輕的坦克兵用手電筒爲我照明。雖然我努力地保持着鎮定,但是握住扳手的手卻在不停地發抖。再加上我們的坦克被德國人的牽引車拖着走,在崎嶇不平的道路上顛簸得很厲害,修理起來就更加喫力了。

    我當時心裏想,完蛋了,要是再修不好的話,我們可就真的會變成德國人的俘虜。於是我深吸一口氣,竭力地在心裏對自己說:廖恩卡,沒事的,這裏一個德國鬼子都沒有,外面是自己的人牽引車在拖這輛的坦克,你要修的不過是坦克上的幾個再普通不過的小毛病。這麼一想,我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沒過一會兒,坦克居然修好了。

    原本傷勢不輕的駕駛員坐進了自己的位置,發動坦克,向敵人的牽引車猛衝上去,將它撞成了一堆廢鐵。接着他有衝進敵人的陣地,來回碾壓着,把敵人的戰壕全碾平了。看到這個場景時,我的心裏別提有多麼愉快了。”

    “那坦克又怎麼變成這樣了?”我也學着修理工那樣對着坦克努努嘴,不解地問道:“看樣子,倒有點像你們在返回途中碾上地雷了。”

    “這事我來解釋吧。”技術助理馬爾特諾維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中校同志。您也知道。人在長時間的緊張狀態下,難免會出現昏頭昏腦神經過敏的情況。當時看到這輛坦克向我們的修理站開來的時候,因爲已經半夜了,執勤的工人沒看清來的是我們的坦克,就提着一捆手榴彈,衝上去把它炸燬了。

    爆炸聲把我們從睡夢中驚醒,大家紛紛從工棚裏衝出來,趕到爆炸地點。查看發生了什麼事情。等手電筒燈光的照耀下,我們才發現執勤的工友犯下了大錯,居然把自己的坦克當成德國人坦克炸燬了。

    廖恩卡在清醒後,幫助幾名受傷的坦克兵從坦克裏爬了出來。坦克車長一面擦着臉上的血跡,一面惡狠狠地罵道:你們是不是發瘋了,連自己的人坦克都炸。既然你們把它炸壞了,那你們就負責把它修好吧。

    我們在將傷員送走後,用拖拉機將這輛坦克拖進了修理站進行修理。沒想到,我們的修理工作剛進行到一半,突然出現的敵人就對我們發起了進攻。”說到這裏。他感激地看了我們一眼,接着說道:“幸好你們及時趕到了。否則修理站真的很危險。”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