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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骨

    “是這樣的,李長順趁我哥倆遊走江湖,竟然與嫂嫂勾搭成奸,一個月前,這件事在家裏撞破,當時我哥心大怒,就動起手來,論武功,李長順絕非對手,然而他竟然使用邪術,讓哥眼裏充滿幻像,再用芒針將他殺死,我聽到信息,千里迢迢從北方趕回來,逼問嫂子,她纔將實情說出,我知道,通過地方衙門肯定不行,因爲他是潭州有名的捕快,地方關係牢靠的很。”

    “於是,你就自己跟蹤,尋找機會來殺他。”桑無痕聽到這裏,插了一句話。

    “是的。”

    “你說李長順用邪術和芒針殺死你哥,可有證據?”

    胡云鵬沒回答,而是用手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方盒,然後極爲恭敬地遞到桑無痕面前。

    夏如飄伸手接過,打開一看,裏面赫然是一根細長芒針,她用手拿了出來。

    突然驚訝大叫:“桑大哥,這芒針跟所有案子遺留的是一模一樣。”

    桑無痕聽到此話,心頭猛然一震,瞬間目光如炬,一起身,手一伸,“無形手”之“分筋錯骨”已然抓出,捏向李長順右肩膀。

    這一招,比閃電還快,沒人明白過來。

    只聽見骨節“咔嚓”斷裂,然後李長順往下一蹲,頭冒冷汗,一聲慘叫。

    “大大,人,不關我事。”

    “你還狡辯,是不是叫我嫂嫂來對質。”胡云鵬怒道。

    “對不起,李捕頭,胡兄給我講述邪術和芒針的時候,真的不相信,但看到芒針,就由不得我。因爲,這就不只是他哥哥的案子了。”桑無痕俯下身,用眼光直直地看着他的臉,冷冷地接着說:“小樹林,虛神廟,月刀門的案子,是不是你作的?”

    “不不,是,真的不是。請,請大人相信我。”李長順臉若青棗,疼痛難捱。語音結巴又說:“如,如果,這是事實,只,只有一,一種可能,我,我孿生兄弟李,李長,長風做的。”

    這句話一說出口,三人臉色一變,明顯喫驚。

    “你有孿生兄弟?”

    幾乎同時發問。

    “是,是的,大,大人,你,你想想,我一個,潭州捕頭,要名有名,要臉有臉。怎麼會,會幹,幹這這,樣的事。”

    也對,如果他是整個案子的兇手,絕不會束手就擒,在胡云鵬拿出芒針之後和我出手之前的這一縫隙時間完全可以用幻術來脫身。還有,在堂廳也不會主動說找一個清靜之地談談。莫非,就是準備向我說他孿生兄弟?

    想到這,桑無痕捏在他肩膀的手一鬆。然後,重新做到椅上。

    “好,我暫且相信你。”

    “謝謝大人。”李長順一臉感激,接着說:“我和弟弟李長風出生在五穀莊,是雙胞胎,相貌兩人特別像,除了自己爹孃,外人基本無法辯認。就因如此,四歲之後,爹就把他送給相距不遠的親戚做繼子。長大成人後,他一直浪跡江湖,至於學過什麼功夫,幹過什麼事,我就一無所知,但他知道我在潭州捕快做事。”

    “所以,當胡云鵬找你的時候,心裏就開始猜想,一定是弟弟冒名乾的。”

    “嗯,只是沒想到他會與小樹林,虛神廟,月刀門的案子有牽連。”李長順說完,向他們三人看了一眼。

    “桑大哥,你信麼?”

    “信。”桑無痕迴應了一聲,隨後對胡云鵬說:“胡兄,說說你的看法?”

    “這,這,我沒什麼好說的,一切由大人作主就是了。”

    其實,他聽到李長順一番話,也辯不出真假。

    “李捕頭,既然如此,你該知道李長風現在住哪兒吧?”

    “回稟大人,弟弟居無定所,我不知道,不過,可以去五穀莊親戚朋友那兒詢問出他的下落。”

    “好,我命令你即刻動身,一有線索,馬上飛鴿傳書到潭州衙門。”

    “是,小的領命。”說完,行了一個禮,手握朴刀柄,轉身打開房門,向外走去。

    桑無痕看着李長順離開後,又扭着對胡云鵬說道:“胡兄,你放心,我一定抓到殺死你哥的真正凶手。”

    胡云鵬點了點頭,“有此大人一句承諾,在下感激不盡。”

    “不必,這是我份內之事。”

    “那在下能不能問問……”

    “記住啦,京都第一神捕桑無痕,桑大人。”夏如飄明白他想問的意思,連忙說道。

    “啊。”胡云鵬一聲驚語,他怎麼也想不到,站在自己眼前的青年人

    ,是名震天下的神捕,難怪李長順對他事事唯從了。

    “怎麼?有懷疑?”

    “不是,姑娘別誤會。”他擺了擺手,隨後眼望房頂,說道:“哥哥真的在天有靈,冥冥之中,竟然可以讓桑大人來爲你伸冤。”

    夏如飄“撲嚇”一笑,“你這人有意思,什麼在天有靈呀,就算我們不遇上這件事,你哥的兇手也不會逍遙法外。”

    胡云鵬聽她這話,絕對相信。

    因爲從桑無痕和李長順的語言中,知道他們正在查這個人。

    心念到此,胡云鵬雙拳一抱,剛想與他們告辭。

    卻見桑無痕邁步走出房門。

    “胡兄,一起下去吧。”

    ………

    夜時似箭,眼閉就過。

    一覺醒來。

    水笙推了推和自己一起躺在地上的木柔。

    “姐姐,天大亮了。”

    “哦。”她眼開了朦朧的眼,一看,立刻站了起來。

    “怎麼不早一點叫我。”語氣之中聽似責備,實是玩笑之話。

    “我也是剛醒。”水笙懂,笑了笑。

    “哦,現在可以走了吧,首先到潭邊洗臉,然後去找有師傅骨架的那個小屋。”木柔看了坐在地上的她一眼。

    “姐姐心急了?”

    “唉,越早見到,就能了結一樁壓了五年的心事。”

    “嗯。”水笙一躍而起,腳步一邁,“走。”

    於是,她們倆手牽手,出得草屋,穿過殘骨遍地的木欄空地。

    當她離開的一瞬間,扭頭看了看,突然之間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悲憤,至於爲什會有這樣的感覺,自己卻不清楚。

    在潭邊,她們洗過臉,吃了一點隨身攜帶的乾糧,然後,展示輕功,極快地往山峯奔去。

    不出半個時辰,就已經到達半山腰。

    在一塊大岩石邊,木柔停下了腳步。

    “妹妹,在此歇一會。”

    水笙看着滿臉汗水,嬌氣微喘的她,點了點頭,“姐姐,現在不能往山頂走了。”

    “知道,橫向尋找。”

    閒聊一會,兩人開始了仔細查看,在這綠葉遍眼,樹木茂密的山裏,想找到小屋,飄逸的輕功已無用武之地。

    只能一步一步,手扒樹枝,緩慢前行。

    時間一秒一分地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

    走在前面的水笙,終於看見了一塊沒長大樹,卻雜草叢生的空地。

    “姐姐,你看。”

    她驚喜地大叫。

    正在後面停腳擦汗的木柔,猛然上前幾步,一瞅。

    只見,空地的盡頭,赫然有一間年久失修,搖搖欲墜的小屋。其實,說它是一個木棚一點也不爲過。

    “這,這是麼?”她表示懷疑。

    “我們從昨天到現在,在山中這是唯一的發現,看看不就知道了。”水笙話音剛落,腳尖輕點,一個飛躍,越過雜草,就飄向了它。

    小屋很小。

    小的可憐。

    從外面看,不到十平米。

    可能是獵人或者採藥人,爲了在這深山之中,自己有個落腳的地方而搭建的。

    牆身是用樹木密密麻麻排列而成。

    屋頂鋪着一層厚厚的枯葉。

    門也沒有。

    水笙一站定,腳就踏進屋內。

    “姐姐,看來是這裏了。”

    木柔聞言,立馬飛身而來。

    果然看見木牆角斜躺着一具骨骼架。

    她臉色猛地一暗,眼圈忽地一紅,“是了,他的確是師傅。”

    水笙其實也不敢肯定,因爲沒見過程三九。

    “真的?”

    木柔點了點頭,聲音低沉地說道:“妹妹,你看它右手指骨。”

    “啊,你師傅的右手是六指?”水笙看罷,驚訝地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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