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要做門閥 >第八百五十二節 宏圖大志
    望着劉屈氂的馬車,消失在幽靜的街道盡頭,張越微微翹起嘴脣,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李廣利必定會將他視作一個競爭對手,甚至是敵人

    “那便來吧”張越摩拳擦掌:“比試一下吧”

    他很期待,未來與李廣利之間的競賽。

    他甚至感覺,自己的心臟在砰砰砰的跳動着。

    李廣利,確實是一個好對手

    只有超越他,才能證明自己,可以接近衛青霍去病的成就。

    “主公”田苗上前低聲道:“諸賓客都在等待呢”

    “知道了”張越回過身來,露出笑容:“正要與諸公歡宴”

    便提起綬帶,走向客廳。

    此時,整個建文君府邸,已經變成了一個真正的不夜城。

    一座座連枝燈,不要錢一樣的,照耀着府中的每一個角落。

    廚房中,一口口大鼎內,裝滿了各色肉食。

    爐火在鼎下燃燒,將一塊塊的牛肉、羊肉,一隻只雞鴨,烹煮的香氣四溢。

    上百罈美酒,已經被開封。

    侍女們往來穿梭,將這些美酒,端入客廳。

    客廳內,歌姬們在絲竹琴瑟聲中翩翩起舞。

    有清麗的聲音隱隱傳來:“魚麗於罶,鱨鯊。君子有酒,旨且多”

    正是詩之魚麗。

    張越聽着,非常滿意,對在一側的楊孫氏拱手道:“辛苦夫人了”

    “不辛苦”楊孫氏俏臉微紅,看不出半分疲憊,反而興奮非常:“能爲侍中效命,妾身幸甚”

    今天,她在張府,見到了無數公卿列侯。

    雖然沒有去打招呼,也沒有人與她說話。

    但她確信,很多人都看到了她。

    這就足夠了

    長安城中,現在誰不知道,張蚩尤因爲看上了光祿勳韓說之女,於是爲了橫刀奪愛,介入了宮廷之事,竟致使長平侯衛伉遠走居延

    更迫使其子衛延年毀婚約,從而坐收美人。

    連堂堂外戚,皇后的親侄孫,與之爭女人,尚且要在其淫威下臣服,更連累乃父流放居延。

    這長安城裏,哪個還有膽子覬覦張蚩尤的女人

    哪怕只是,和他沾邊,有緋聞流出的女人,也是沒人敢碰

    不然,那就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了

    張越看着這個俏寡婦的樣子,卻是嘖嘖稱奇。

    “這女人,還真是天生的女強人啊”

    “若是生在後世,保不齊就是一個叱吒政商的名媛”

    可惜,生在這個時代,又沒有投胎到劉家,就只能勉強自保了。

    不過,對張越來說,有這麼一個漂亮女人,在家裏操辦上下,面子上也挺好看,故而也就隨這小婦人自己樂呵了。

    便提起綬帶,步入客廳之中。

    “侍中公”官階與地位低於張越的來賓紛紛起身恭迎。

    就連那些其實在地位上來說,不比張越的官員、貴族,也都跟着起身,舉杯致意。

    也就是霍光、金日磾、張安世、暴勝之、上官桀這樣的老朋友與同僚們,才能安坐於席位上。

    縱然如此,他們也都微微欠身,以示對主人家的尊敬。

    張越微笑着一一與來賓來打招呼。

    然後,走到主席前,拍了拍手,歌舞立刻止歇。

    歌姬們紛紛停下動作,對着張越盈盈一拜,然後屈身後退,退到屏風後。

    張越則端起一個酒樽,面朝來賓,舉杯致敬:“承蒙諸位兄長、同僚、友人不棄,大駕光臨,小子誠惶誠恐,如履薄冰,謹以此杯,敬諸公”

    然後便一飲而盡,將酒樽倒扣到案几上。

    衆人紛紛起身,拿起酒樽,對張越舉杯道:“敬侍中”

    便紛紛掩袖而飲。

    張越則坐到主席上,讓侍女給自己再倒滿一樽,舉杯再致意:“今夜良辰,嘉賓畢至,小子幸甚,與諸公再滿飲此樽”

    屏風後的樂師們,立刻就心領神會,奏起了鹿鳴之樂。

    “呦呦鹿鳴,食野之萍,我有嘉賓,鼓瑟吹笙”張越舉着酒杯,一邊唱着,一邊向衆人致敬。

    賓客自然紛紛和了起來:“吹笙鼓簧,承筐是將。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一時間,客廳內外,充滿了歡樂的氣息。

    一曲唱罷,歌姬復來,宴會重新恢復了活潑、歡快。

    作爲主人,張越自是端着酒樽,一席一席,挨個的過去敬酒。

    飲完一酌,再說些話,或是感謝,或是致意。

    當然了,也不可能每一席都真的敬酒。

    像是那些來混個臉熟的列侯、官員,自然是淺嘗即止,做個樣子就可以了。

    他們也不會在意,對很多人來說,能與張越說上話,就已經是突破了。

    至於關係親密的同僚或者欲要籠絡的官員,張越自然是願意與他們多喝幾杯,交流一下感情。

    特別是類似京兆尹於己衍、

    公車署長王安這樣的人時,張越更是特地與他們多說了幾句話,給了些鼓勵、勉勵。

    聽得這兩人興奮不已,就差沒有納頭就拜,口稱大佬了。

    只是,敬到韓說面前時,張越卻有些尷尬了。

    因爲韓說見面就擺了三大杯,推到張越面前,道:“侍中請滿飲此三樽”

    張越聽着,面色有些不快,若不是場合不對,他就要拂袖而去。

    只是考慮到,自己就要離開長安,不想臨走了還要搞一個大新聞,才強自忍住,抓起那三樽酒就一飲而盡,然後對韓說一拜,一句話都沒有說就走開。

    惹得左右,都是滿眼疑慮。

    客廳內無數人議論紛紛。

    “光祿勳與張蚩尤不是莫逆之交嗎”

    “不是傳說,光祿勳甚至連愛女,也要送去宮中,爲南陵主的滕妾之嫁”

    “這是什麼情況”

    就連霍光都被驚動,特意在張越近前敬酒之時問道:“賢弟怎麼與光祿勳有嫌隙”

    “兄長不知”張越問道:“小弟入宮第一天,光祿勳便領着馬家兄弟,在小弟面前威脅恐嚇”

    這個霍光當然知道

    但問題是

    現在長安城裏不是都傳說,光祿勳與張子重是在演戲

    只是

    想了想,霍光就明智的沒有再問下去了。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祕密,每一個人也都有着自己的盤算。

    他有,金日磾有,張子重也肯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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