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來吧”張越摩拳擦掌:“比試一下吧”
他很期待,未來與李廣利之間的競賽。
他甚至感覺,自己的心臟在砰砰砰的跳動着。
李廣利,確實是一個好對手
只有超越他,才能證明自己,可以接近衛青霍去病的成就。
“主公”田苗上前低聲道:“諸賓客都在等待呢”
“知道了”張越回過身來,露出笑容:“正要與諸公歡宴”
便提起綬帶,走向客廳。
此時,整個建文君府邸,已經變成了一個真正的不夜城。
一座座連枝燈,不要錢一樣的,照耀着府中的每一個角落。
廚房中,一口口大鼎內,裝滿了各色肉食。
爐火在鼎下燃燒,將一塊塊的牛肉、羊肉,一隻只雞鴨,烹煮的香氣四溢。
上百罈美酒,已經被開封。
侍女們往來穿梭,將這些美酒,端入客廳。
客廳內,歌姬們在絲竹琴瑟聲中翩翩起舞。
有清麗的聲音隱隱傳來:“魚麗於罶,鱨鯊。君子有酒,旨且多”
正是詩之魚麗。
張越聽着,非常滿意,對在一側的楊孫氏拱手道:“辛苦夫人了”
“不辛苦”楊孫氏俏臉微紅,看不出半分疲憊,反而興奮非常:“能爲侍中效命,妾身幸甚”
今天,她在張府,見到了無數公卿列侯。
雖然沒有去打招呼,也沒有人與她說話。
但她確信,很多人都看到了她。
這就足夠了
長安城中,現在誰不知道,張蚩尤因爲看上了光祿勳韓說之女,於是爲了橫刀奪愛,介入了宮廷之事,竟致使長平侯衛伉遠走居延
更迫使其子衛延年毀婚約,從而坐收美人。
連堂堂外戚,皇后的親侄孫,與之爭女人,尚且要在其淫威下臣服,更連累乃父流放居延。
這長安城裏,哪個還有膽子覬覦張蚩尤的女人
哪怕只是,和他沾邊,有緋聞流出的女人,也是沒人敢碰
不然,那就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了
張越看着這個俏寡婦的樣子,卻是嘖嘖稱奇。
“這女人,還真是天生的女強人啊”
“若是生在後世,保不齊就是一個叱吒政商的名媛”
可惜,生在這個時代,又沒有投胎到劉家,就只能勉強自保了。
不過,對張越來說,有這麼一個漂亮女人,在家裏操辦上下,面子上也挺好看,故而也就隨這小婦人自己樂呵了。
便提起綬帶,步入客廳之中。
“侍中公”官階與地位低於張越的來賓紛紛起身恭迎。
就連那些其實在地位上來說,不比張越的官員、貴族,也都跟着起身,舉杯致意。
也就是霍光、金日磾、張安世、暴勝之、上官桀這樣的老朋友與同僚們,才能安坐於席位上。
縱然如此,他們也都微微欠身,以示對主人家的尊敬。
張越微笑着一一與來賓來打招呼。
歌姬們紛紛停下動作,對着張越盈盈一拜,然後屈身後退,退到屏風後。
張越則端起一個酒樽,面朝來賓,舉杯致敬:“承蒙諸位兄長、同僚、友人不棄,大駕光臨,小子誠惶誠恐,如履薄冰,謹以此杯,敬諸公”
然後便一飲而盡,將酒樽倒扣到案几上。
衆人紛紛起身,拿起酒樽,對張越舉杯道:“敬侍中”
便紛紛掩袖而飲。
張越則坐到主席上,讓侍女給自己再倒滿一樽,舉杯再致意:“今夜良辰,嘉賓畢至,小子幸甚,與諸公再滿飲此樽”
屏風後的樂師們,立刻就心領神會,奏起了鹿鳴之樂。
“呦呦鹿鳴,食野之萍,我有嘉賓,鼓瑟吹笙”張越舉着酒杯,一邊唱着,一邊向衆人致敬。
賓客自然紛紛和了起來:“吹笙鼓簧,承筐是將。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一時間,客廳內外,充滿了歡樂的氣息。
一曲唱罷,歌姬復來,宴會重新恢復了活潑、歡快。
作爲主人,張越自是端着酒樽,一席一席,挨個的過去敬酒。
飲完一酌,再說些話,或是感謝,或是致意。
當然了,也不可能每一席都真的敬酒。
像是那些來混個臉熟的列侯、官員,自然是淺嘗即止,做個樣子就可以了。
他們也不會在意,對很多人來說,能與張越說上話,就已經是突破了。
至於關係親密的同僚或者欲要籠絡的官員,張越自然是願意與他們多喝幾杯,交流一下感情。
特別是類似京兆尹於己衍、
公車署長王安這樣的人時,張越更是特地與他們多說了幾句話,給了些鼓勵、勉勵。
聽得這兩人興奮不已,就差沒有納頭就拜,口稱大佬了。
只是,敬到韓說面前時,張越卻有些尷尬了。
因爲韓說見面就擺了三大杯,推到張越面前,道:“侍中請滿飲此三樽”
張越聽着,面色有些不快,若不是場合不對,他就要拂袖而去。
只是考慮到,自己就要離開長安,不想臨走了還要搞一個大新聞,才強自忍住,抓起那三樽酒就一飲而盡,然後對韓說一拜,一句話都沒有說就走開。
惹得左右,都是滿眼疑慮。
客廳內無數人議論紛紛。
“光祿勳與張蚩尤不是莫逆之交嗎”
“不是傳說,光祿勳甚至連愛女,也要送去宮中,爲南陵主的滕妾之嫁”
“這是什麼情況”
就連霍光都被驚動,特意在張越近前敬酒之時問道:“賢弟怎麼與光祿勳有嫌隙”
“兄長不知”張越問道:“小弟入宮第一天,光祿勳便領着馬家兄弟,在小弟面前威脅恐嚇”
這個霍光當然知道
但問題是
現在長安城裏不是都傳說,光祿勳與張子重是在演戲
只是
想了想,霍光就明智的沒有再問下去了。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祕密,每一個人也都有着自己的盤算。
他有,金日磾有,張子重也肯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