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越拿着酒樽,不懷好意的看了眼霍光。
霍光一見,立刻道:“賢弟莫要誤會,愚兄早已經過了那慕艾風流的年紀”
“況且,吾此生都已不大可能輕易傾慕女子了”
對霍光而言,他對女人的所有歡喜與美好憧憬,都已經隨着亡妻之死而逝去。
哪怕是如今續絃的霍顯,其實也是迫於禮法,迫於東閭氏的壓力而選擇的。
錯非如此,他此生都不會再碰女人了。
這個世界上,有些人無女不歡,見色起意。
有些人雖然愛好美人,但能把持得住。
也有些人,從定結髮之盟起,便以許下白首之誓。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張越聽着,連忙道歉:“誤會兄長,我之不是,當自罰三杯”
便拿起酒樽,給自己倒滿,當着霍光的面,連飲三大杯。
霍光看着,沒有阻止,待張越喝完,才道:“賢弟海量,愚兄也陪賢弟飲上幾樽”
張越見着,忍不住沉默了起來。
他如何不知,霍光其實是在找機會,借酒澆愁。
只是
這情之一物,誰能參透
陷入情殤的男人,越是大丈夫,越是勸不動
越是英雄,一旦陷入,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幫他走出去。
張越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沒辦法的。
便只好陪着霍光喝了起來。
好在,一旁的金日磾對霍光有足夠的瞭解,見狀便拉上張安世,走了過來,對霍光與張越拱手道:“兩位在獨飲,不叫吾等,好沒意思”
幾人索性將幾張案几,拼在一處,盤膝而坐,對飲而談。
倒也其樂融融。
這一喝,便沒了限制。
西元前的酒類,喝的時候是沒有感覺的。
只是,隨着一杯杯溫酒下肚,人就開始恍惚起來。
酒精刺激下,很多平時壓抑的情感與拘束的心思也都放了開來。
就連素來內斂的金日磾,也說了許多心裏話,吐了許多苦水。
張越更是打開了心扉,當着幾位大兄的面,將內心的宏圖大志,吐露了出來。
“諸位兄長可知,這天下究竟有多大”
“禹貢之圖,只是其中九牛一毛之壤也”
“域外,不止有康居、大夏、身毒”
“在康居之西,有大國曰:安息,其國廣大,富饒,有勝兵五十萬,藏有金銀無算安息之東有有大漠戈壁,常人以爲其地不毛,然則在其地下,藏有人世間最大的財富,其色玄,其質如油,千年之後必爲天下至寶”
“而在安息之西,有一大陸,其人自稱爲歐羅巴,其人民皆長大平正,有類中國,最是稀奇的,乃是其國之王,無有常人,皆簡立賢者”
“愚弟此生之志,便是提兵百萬安息中,躍馬歐羅巴下第一城”
“取天下萬國之黃金白銀,而聚於中國”
“集六合君主,皆臣於長安御階,令萬國來朝,天下稱臣”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更使後世子孫,可以隨意自詡此土乃吾國自古以來神聖不可侵犯之神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