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心,再一次回來。
“只要再頂住一個時辰,最好兩個時辰”張越低聲呢喃:“我便有機會,忽施冷箭”
對於馬來說,一個時辰或者以上的激烈、高強度的運動後,其心臟與肺,就都要承受重擔。
此外,夏季的高溫,會使得它們需要用更多的水和能量來調節體溫。
而這就給了張越機會
堅壁摧銳的戰術,總結起來,就是以弱侍強,以強擊弱。
和古老的田忌賽馬是一個道理用我最強的軍隊,在你最脆弱的時候,發起最強的攻擊。
從而達到一擊斃命的效果
“傳令:召集各部頭人,商議戰後部署”張越扭頭對郭戎下令。
衛律的大營,設立在崖原邊緣的一處小溪之旁。
此時,經歷了一個早上的鏖戰的匈奴騎兵,都已經回到了此地。
人人臉上,都洋溢着高興的笑容。
最開始的金甲人帶來的恐懼,此刻,在他們心裏消失的乾乾淨淨。
如今,每一個人都在喫着奶酪,喝着冰涼的泉水,談論着那些烏恆人的可笑和孱弱。
歡樂的氣氛,充斥在所有人心中。
因爲
剛剛的攻擊,清楚無誤的表明了烏恆人,依然與他們記憶中一樣。
不過是孱弱的奴隸,卑微的牧奴而已。
養馬和放牧,他們或許還算可以。
但,打仗這種事情,真的不適合他們
錯非顧忌衛律也是烏恆人出生,此刻恐怕很多人都已經跑到了衛律身邊,盡情的吹噓自己的英勇,嘲笑着烏恆人的失態與不專業。
沒辦法,自匈奴與漢交戰以來,這一戰是匈奴人最輕鬆的一戰。
以騎兵衝擊防禦森嚴有着完整防禦陣地的敵軍。
損失卻是微乎其微
很多骨都侯,在清點了自己的兵馬後都發現,不過折了三五騎而已匈奴人從來不統計奴兵的損失,因爲奴隸是財產是工具,這就好比漢家的農民用壞了一個鋤頭,雖然會心疼、傷心,但卻不會將這個事情,報告官府。
就連衛律,也難得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今天下午,日暮之時,再打一次,應該就可以擊碎這些烏恆人的防禦了”他笑着對王望說道:“王兄,等我軍擊碎當面之敵的狙擊後,各部不要戀戰,也不要追逐逃兵”
“這纔是當務之急”
王望聽着,點頭道:“臣明白,臣會將此事,與諸位骨都侯都講清楚的”
衛律卻是因爲有些遺憾的嘆道:“若早知道,烏恆人如此孱弱,本王就該投入全部軍隊,那樣說不定此刻已經突破了他們的防線了”
在之前,因爲擔心可能的反撲,衛律留下了兩千精銳,作爲預備隊,以應對可能發生的情況。
但現在看來,那純粹是多餘的。
“下午的攻擊,大王要將全軍全部投入作戰嗎”王望問道。
衛律聽着,笑道:“還是不了”
“謹慎些,總歸沒有錯”
“況且,方纔不是已經證明,哪怕只投入三千餘騎,依舊可以碾碎他們嗎”
“可是”王望擡頭,看着衛律,道:“我軍的馬匹,可能有些問題了”
上午的激烈作戰與高強度的機動,使得很多戰馬,都出現了脫水情況。
現在雖然有了休息的機會。
但一個下午,可不夠
衛律聽着,想了想,然後道:“那就將預備隊的馬和進攻方的馬換一下”
“儘量保證,進攻騎兵有着充足馬力可用”
打完這一戰,他們還要向南突進數百里,去尋找和接應姑衍王的騎兵。
那估計會是一場惡戰
所以,戰馬的體力和精力,必須有一個充足的儲備
“遵命”王望低頭領命,就笑呵呵的出去佈置了。
衛律則閉上眼睛,輕輕的躺到冰涼的地面上,假寐起來。
他很累。
很想睡覺,只是,理智告訴他,不能閉眼。
於是,就眯着眼睛,思考着問題。
他想着今天的戰鬥,想着那些烏恆軍隊的表現。
嘴角微微勾起一絲驕傲。
他雖是烏恆人的後代,但對於烏恆人,卻沒有絲毫認同。
也從未覺得,自己是什麼烏恆人。
相反,他更認同引弓之民之概念,推崇一種有詩書禮樂、上下尊卑,各安其職並由單于大一統,主宰一切的引弓之民社會。
“打贏這一役,接回姑衍王,若是可以,便率軍在這幕南,掀起風浪,吸引漢朝注意力”
“若是不行,便撤回漠北,嚴守籬笆”
想着這些事情,衛律便陷入了沉沉的夢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