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那幾位大哥,可是最善過河拆橋的。
歷史上,他們就把上官桀、桑弘羊給丟下橋,摔進那滾滾波濤裏。
和他們爲盟,將來要是有了利益衝突,張越知道,那位老大哥絕對不會因爲今天的事情而手下留情!
而他與老大哥們是肯定會有衝突的!
所以啊……
只有死的老大哥,纔是好的老大哥……
未來其忌日,張越會給老大哥奏上一曲白樺林,紀念當年的情分,或許還會留下幾滴鱷魚的眼淚。
但現在嘛……
物盡其用,人盡其職,纔是他的選擇。
於是,張越笑着道:“令君自知吾的志向……”
他看着楊敞道:“拓土萬里,披甲執銳,討伐不臣,誅絕叛逆,方是我志!”
這倒確實是他的心裏話,也是他的理想。
但問題在於,今天的張越已經不需要和其他人合作。
更不需要找什麼代理人了。
新豐體系運作數年,一次次的公考,篩選出了數千官吏。
又有太學,爲他培養源源不斷的人才。
他已經可以獨立行走,不需要依賴外人幫助。
只是……
這政客騙人、忽悠人,那算騙人、忽悠人嗎?
不算的!
孔夫子都會原諒他的。
這叫權變,便是原原本本寫到史書上,後人也只會稱頌而不會攻仵——當然,前提是他贏了。
但楊敞卻是歡喜壞了,立刻就拜道:“君候之意,下官知矣!”
然後,他就忽然壓低聲音,湊到張越跟前,小聲的道:“君候可知,就在昨夜,太子命其舍人周嚴,星夜出城,往華陰而去……”
“千真萬確!”楊敞好心提醒:“君候還請早做準備!”
“多謝令君提醒!”張越拜謝道:“不過,此事幹系重大,還請容我三思……”
太子派人去華陰聯絡李善是張越都不需要用屁股去猜就能知道的事情。
在這個關中,甚至在這個天下,能接受太子命令和指揮的領兵大將,除了京輔都尉李善外,恐怕就只有關東的郡兵們了。
可關東郡兵且不談遠在千里之外,就算他們來了,又能頂個什麼用?
一幫在關東安逸慣了的傢伙,哪裏能與披堅執銳的禁軍、邊軍相比?
一個衝鋒,就可以撂倒這些沒有見過血的老爺兵!
而且……
張越看着自己面前的楊敞,心裏面冷笑連連。
楊敞來這裏,告訴他這個事情,真的是出於好意嗎?
恐怕,拱火的成分居多吧!
要是換一個腦子不清醒,心理素質差的,聽說了這個事情後,立刻就要敏感起來。
然後,說不定就會被楊敞牽着鼻子走,成爲爲王前驅的卒子。
就像歷史上巫蠱之禍裏的馬家兄弟,還有那韓說、任安一般,淪落得一個爲他人做嫁衣的下場!
這種事情,又豈是張越會做的?
楊敞見着張越不爲所動,卻是一楞,但旋即他就恢復正常。
此番來見這位英候,他所肩負着的可不僅僅是將一些‘情報’告訴這位英候,更不僅僅是來徵求這位英候志向,或者僅僅來尋求一個盟約這麼簡單!
若是如此,他又何必親自來?
遣一個家臣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