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公主的臨時府邸外,方蕩和三皇子僵持在一起。
遠處的牆角、門縫閣樓上,等等地方,有一個個探頭探腦的傢伙在張望着。
現在的望京局勢相當爲妙,因爲炫龍皇帝進入續命爐中續命,並且這一次續命成功的可能性非常渺茫,甚至有坊間傳言說炫龍皇帝在劫難逃。
所以望京之中各種勢力都開始蠢蠢欲動,但越是這種所有人都開始蠢蠢欲動的時候,望京表面上越是風平浪靜,波瀾不興。
就如同暴雨前的寧靜一樣,沉寂得叫人感到窒息壓抑,說不定等到一切爆發的時候,又是一場人頭滾滾,血浪如潮。
這種平靜或許一顆石子就能打破,但也有可能一座大山丟進去都如同泥牛入海,無聲無息。
那些探頭探腦的傢伙,每一個背後都代表着望京中的一個勢力,這些勢力哪怕大過了天,現在也都小心翼翼謹小慎微,瞪大了眼睛,用盡一切辦法,不敢放過任何一條消息,因爲接下來將是望京最動盪的時刻,一不小心,就將被打翻淹沒,沒有誰能夠置身事外。
京城中目前,其實就只有兩個勢力在糾纏,一個是大皇子爲首的太子系,不過因爲大皇子十年來幾乎沒有走出過自己的太子府,所以,大皇子就像是海底沉寂了十餘年的火山一樣,誰都不知道這座火山什麼時候會噴發,誰都不知道這座火山的力量究竟有多強。
而三皇子,則像是海面上經久不息冒着滾滾濃煙的火山,這座火山從始至終都在不斷的噴涌着灼燙的岩漿,將周圍的海水煮的沸騰灼燙。
和大皇子不同,三皇子這座火山究竟有多大的能量,一目瞭然。
一個深藏不露,或者根本就是沒什麼可露的,另外一個則張揚兇惡,叫人望之毛骨悚然。
至於顧之章,反倒並不重要。
顧之章是大皇子的人,但他更是炫龍皇帝的人。
現在顧之章追隨大皇子,是因爲大皇子依舊還是太子,若炫龍皇帝此時下詔,宣佈廢除太子,立三皇子爲皇儲的話,顧之章絕對會義無反顧的追隨三皇子。
不過話說回來,若是炫龍皇帝這一次熬不過去,續命失敗又沒有留下什麼特殊的遺詔的話,那麼顧之章絕對百分百是大皇子的忠心擁簇。
所以究其根本,這一次暴風雨的核心,就只有兩個,一個是大皇子一個是三皇子,緊盯着這兩位皇子,就等於緊盯着這一場即將到來的風暴。
大皇子一直都將自己關在太子府,從不出門,一晃就是十餘年,所以想盯着大皇子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三皇子不同,三皇子經常亂逛,所以有不少人都將三皇子當成了跟蹤的目標,注視着三皇子的一舉一動,然後從三皇子的一舉一動中,發掘有用的信息,決定自己以後的行止。
此時聽到方蕩竟然說什麼過線者死,不少人都有些發懵,他們恨不得用手指頭將自己的耳朵翻過來,希望自己是聽錯了方蕩的話語。
這完全是不按照常理出牌的舉動,一直都聽說三皇子和洪正王之間關係極爲親密,怎麼現在看起來完全是另外一種情況?靖公主直接給三皇子一個大大的閉門羹,緊接着一個不起眼的侍衛跑出來,口放大言。
三皇子和洪正王之間,怎麼看都不像是關係親密,反倒好似仇人一般。
兩人中的一個當即一轉身就走了,就是這麼一轉身的功夫,就忘記了這個傢伙究竟長得什麼樣子。
好運的名字,前一段時間在京城中曾經着實大火了一段時間。
最初,是因爲好運和雲劍山之間的爭鬥,雲劍山是夏國第二修仙門派,在夏國之中的地位可想而知,而且雲劍山弟子極爲霸道,從來都是雲劍山弟子四處找別人麻煩,還從未聽說有人膽敢去找雲劍山的麻煩。
如好運這般在雲劍山中殺了雲劍山弟子的事情,百年不曾有過,好運還直接搶了雲劍山的寶劍,那就更稀罕了,這些倒也罷了,那個叫做好運的傢伙,當真是氣運潑天,竟然在雲劍山傾巢而出的追擊下活了下來,施施然回到了火毒城。
這倒也罷了,畢竟碰到一些運氣好的傢伙,發生些叫人意外的事情,甚至說是奇蹟般的事情不是沒有可能。
但這個好運竟然在火毒城外公平比劍的情況下,持劍連殺了數個雲劍山的精英弟子,殺得整個雲劍山都徹底沒了脾氣,那就不是一般的運氣好能夠做得到的了。
絕對是真正的實力鑄就的名聲。
那一段時間好運這個名字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望京,不過,在炫龍皇帝續命這個緊要關頭上,好運這個名字也只是暫時出了一點風頭,隨後,就立即被大皇子,三皇子還有顧之章之間的明爭暗鬥各種八卦傳聞給淹沒。
此時此刻,所有的人都看着靖公主府門前站着的那個持劍少年,這少年在三皇子面前抽劍,說出了一句嚇死人的話語——公主逐客,過線者死。
短短的八個字,叫所有的人目瞪口呆。
膽大包天!用膽大包天來形容都嫌不夠分量,這傢伙的膽子簡直就已經將天捅出一個大窟窿來了。
猖狂到了不知死活的地步,老實說,這樣猖狂的傢伙,活該被三皇子伸手碾死。
此時一個疑問不由得在衆人心底升騰起來。
這個傢伙是誰?
隨後所有的人都從方蕩手中的劍上聯想到了好運整個名字。
關於好運的諸多傳說,瞬間涌上他們的心頭,此時他們一個個開始興奮起來,很想看看,這個叫做好運傢伙,是不是還能夠延續自己的好運氣。
“公主逐客,過線者死!”
方蕩吐出這句話來之後,身上的氣勢就開始不斷攀升,一雙眼睛之中,有凜冽的殺機宣泄出來。在方蕩眼中,沒有不可辱的貴人,哪怕是炫龍皇帝親臨,方蕩也依舊還是這幅模樣。
不得不說,方蕩的這句話,叫見慣風浪的三皇子都感到意外,三皇子甚至一時間竟然有些發呆,在這望京之中,他何曾被人如此對待過?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小小尚未領取聖旨冊封的偏將。
三皇子冷笑一聲,雙目上下打量着方蕩,在他眼中這個叫做好運的傢伙長了一張討人厭的臉,他對於這張臉有種熟悉的感覺,似乎他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傢伙,但三皇子懶得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