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位老友的到訪,對江修來說,絕沒有半點好處,只有壞處,在老朋友面前,他暴露的風險就會變大。
而他孤身一人,也絕當在眼前的情況,對天行宗有何影響。
現在最主要的是,如果出現六兵解甲,能不能勝出,不過,即便能勝出,以現在江修的實力,又如何能坐地上那至尊寶座,只能讓自己送命。
他看得很透徹,眼下最重要的還是修爲。
寂靜的山脈,連綿雄渾的大山裏,靈霧終年不散,裏面市場有野獸妖怪的吼叫聲,甚是嚇人,天空的烈陽散落,把霧氣照的金光燦燦甚是美麗壯闊,整座大山就像一條金色海洋在山間翻涌。
“出來放風”
江修有一陣子沒有接觸到陽光了,當陽光照在他臉上時,很是有些不適應,緩緩的在執法弟子的看護下行走着。
“今天怎麼這麼好,讓我出來”
邊上那位說:“我哪有這個權利,是上面吩咐的。”
在遠山之上,一個偉岸的身影站立在孤峯之上,天風縹緲,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一般是呈現暗色,不過江修只要看到他便能立刻認出,他就是偃龍月。
“嗷嗚”
恐怖的咆哮聲響徹,山中的大樹劇烈的搖晃,很多外門內門弟子都會進入到深山之中歷練,跟異獸妖怪廝殺。
可以說是天行宗圈養的修煉場也不爲過。
“對了,蒼州偃龍月離開了嗎”
執法弟子說:“聽說還沒有,這麼高層的事情,你也感興趣”這位執法弟子綁着書生頭,上面還繫着很長的書生帶,加上一身青衣倒是一派仙風道骨之像。
“偃龍月這樣的大人物來訪,誰都好奇。”
“大人物圖謀也大,你知道他來我們天行宗所爲何來嗎”那執法弟子顯得很不忿。
“爲何而來”
“他是來借閱天行鑑的。”
江修腳下一頓,也甚是驚訝,天行鑑是天行宗開宗立派的根本,位列仙武榜第九,如此強大的仙武如何能借人翻閱,哪怕只是其中一小卷,那也是無上至寶。
不過,江修從地球歸來,那仙武榜的拍名恐怕要改了,命運術跟大封神術決然在一切仙武之前。
“呵呵”
江修隨即笑了笑。
“你笑什麼”
江修在笑,這個來天行宗的理由跟藉口實在可笑,他偃龍月以什麼作爲交換的條件來借閱天行鑑,他所修煉的功法也截然不同,只是看一部分又有什麼用當然他肯定有一個不得不看的理由,但是江修不信。
另外,天行鑑的威力能排在仙武榜第九,那是因爲完整的天行鑑的威力,而傳到江修的手上天行鑑已經丟失了很重要的幾個部分。
歷任的天行宗宗主就傳下這麼一句話,鑑在人在,鑑失人亡。
這東西可比宗主的性命都要重要,無論如何都會外借。
“拒絕了嗎”
“嗯,拒絕了”
江修還真擔心,紀道宗會再一次把宗門的利益給出賣了,他已經幹過一回,決然能幹出第二回來。
突然,江修面色一變:“是誰安排我出來放風的”
“這我也不清楚”
恰是偃龍月來,他被拉出來放風,江修心裏暗忖,也許自己的那位老友可能在某一處暗暗的觀察着自己,畢竟有些人已經對他起疑,而有些人在推波助瀾。
“今天天氣真不錯,是入秋後難得回暖的日子”
“那就多走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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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執法弟子也不知道江修會關在執法堂多久,也許一年,也許十年,百年,甚至一輩子都有可能,不過,他想要在這個秋天出去,他覺得不太可能,秋後就是冬季,天行宗的冬天會很冷,尤其是執法堂所在的山脈,寒氣匯聚不散,就連他們這些修仙的人都會凍的要燒炭爐。
“你不要自己嚇自己。”
紀道宗說:“但是真的太像了。”
偃龍月一直盯着江修,雖然隔着數座山,有數千米遠,但是他還是能將江修清清楚楚,哪怕是臉上一個毛孔。
“的確會給人這種錯覺,本尊也有”
腦海中浮現出多年前的一幕,多年前的驕傲,讓他沒有勇氣去找這位老朋友,但是換來的,卻是更加卑微的自尊,表面上他得到了一切,但實際上,他自己心裏清楚,失去了的,遠比得到的更多。
還要跟這羣像活在陰溝裏的老鼠爲伍。
偃龍月的目光從江修身上收了回來:“你們打算怎麼處置這個人”
紀道宗說:“殺之一了百了。”
“這的確是一個最乾脆利落的做法。”偃龍月的腦海再一次浮現出,江修高舉酒杯狂放不羈的模樣,天行宗就是他的根,是他鑄就了天行宗,天行宗也成全了他,“這可是天行宗難得的人才,你身爲天行宗的宗主,捨得嗎”
紀道宗心裏冷笑,如果他上了他們的船,當然是一家人,可此子卻不屑爲伍,這深深的刺痛了紀道宗的自尊的同時,也感到無比憤怒,一隻螻蟻也敢瞧不起他臉上卻露出很惋惜的表情,無奈的嘆息說:“哎,此子留着只能是禍害,宗門內很多人都想拿他做文章,他就是個導火索,及早拔了才能還我天行宗一個安寧。”
偃龍月心中則是鄙夷,這麼一點容忍之量都沒有,天行宗在此人手中,只會逐漸走向平庸,最終消失在歷史的長河裏。
“對了,偃國怎麼樣了”紀道宗問:“還穩定嗎”
偃龍月說:“多謝宗主掛心,一切都很好。”
“好就好”
“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天行宗幫忙的,隨時開口”
偃龍月說:“會的,偃國在蒼州兩大國的夾縫之中,免不了要天行宗太華宗幫襯,貴宗的穩定,就是我偃國的穩定。”
他也絕不會希望紀道宗這邊出什麼意外。
兩位大佬臨風而戰,衣襟飄飄,好不威風,互相都端着姿態,而遠處的江修迎着陽光不急不緩的行走着,如同一把入鞘的刀,再不見鋒芒。
偃龍月說:“宗主,本尊有一個不情之請,可否安排本尊跟這位小兄弟見一面”
紀道宗說:“如此更好。”
“不過,此事無須要安排,偃龍月自便就是。”
偃龍月笑了笑,誰都是打雀的能手,就比誰耐得住性子,誰能忍到最後,誰纔會是最後的贏家,但凡成大事者無不深知一個忍字。
有些人鬥地主,都是等你嘚瑟到最後,手裏就剩下一張牌了,我纔出炸,然後如何已經無需多言。
“外面的真傳戰怎麼樣了”江修走了一陣,又無聊的問。
“老樣子,除了你的出現讓人驚豔了一把,其它的都是老樣子,五年一次十年一次的真傳戰不會有什麼意外。”
一對一的對決,偶然的因素很小,基本上是誰強誰就贏。
“回去吧,我估摸着他們也看的差不多了。”
“他們”
江修說:“一個不遠千里來看我的人,一個本不應該來的人,一個完全出乎我預料的人。”心裏則想,我被程靈素施展大命運術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事情比江修想象的要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