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閣臣 >第三十章 說媒(下)
    “唐解元?”王璟嘆道:“難怪,只是可惜了這一屆天才!”

    “廷玉,老夫很是好奇,那瓶中取金法你是如何做到的?你這一首絕活可以叫轟動了整個朝廷,陛下閒暇之餘將此題出了出去,竟無一人有辦法,快要告訴老夫如何解的!”王璟是個十分好學的人。

    陳瑀也知曉這次原來不是李縣令將他召來的,而是眼前這老頭,只是我要如何回答呢?

    “學生在讀四子書之餘,有個愛好,那便是瀏覽古書,不知是在《淮南子》亦或者其他雜著中見過一則融金法,學生記憶力不錯,那法子便記了下來,只是我也沒有實驗過,這方纔是第一次,誰知卻成功了,不得不說是個奇蹟!”陳瑀只好胡謅道,他總不能說老子看過《天工開物》吧?

    “原來是這樣,倒是開眼了,其原理是何?”陳玉也來了興致問道。

    “有礬製出硝,煉其酸,並與鹽酸按照一比例混合得消金水,原理便是此!”陳瑀也不好說的太細,只能草草說了一下。

    “還是當多讀得四子書,將來好爲國家做貢獻!”王璟道,“也當得午時了,我等這便用飯。”

    用完午飯之後,陳瑀又拜謝了王御史和陳提學還有李縣令,這才揮手告辭。

    範典史帶着陳瑀準備離開縣衙,陳瑀有點兒扭捏的對範典史道:“範叔,這一個上午也沒去小解,小侄可是憋壞了。”

    範典史現在可一點兒不敢託大,還什麼小侄不小侄的,你現在讓他叫你爹他也願意啊,這可是御史大人的紅人啊!

    “有,有,我這便帶你去!”範典史激動的道。

    “哦……這個不用,小侄認識,您在這稍等片刻,小侄馬上過來。”陳瑀道。

    “行!”

    陳瑀已經在縣衙小解過一次,這次可謂是熟門熟路,三下五除二的放好尿之後,提起褲子,哼着小曲便準備離開。

    卻誰知在上次李縣令接見自己的那個亭子中見到一倩影,她正認真的拿着筆畫着什麼。

    陳瑀見是李梓棋,便貓着步子,悄悄的走了過去,他揹着手,站在李梓棋的身後。

    陳瑀拖着下巴,沉思了良久,搖搖頭道:“衆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你後頭!”

    “呀!”李梓棋連忙將畫收了起來。

    他畫上做的男子倒是和陳瑀有三分相識,陳瑀這麼說也就是調侃一下李梓棋。

    “你你你……你怎麼在這裏呀,你偷看我!”李梓棋臉上泛起一抹潮紅。

    “小姐,我……這是路過呀,這個話說清楚點,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偷看你洗澡呢?”陳瑀笑道:“這畫中的男子不錯呀,就是那笑容有那麼一點兒猥瑣?不知道是哪戶人家的公子呀?”

    “你無恥!”李梓棋道,“你……你有辱斯文!”

    “嘿,我打醬油的,告辭~”陳瑀笑着搖了搖頭便離開了。

    李梓棋望着陳瑀那囂張的背影,狠狠的跺了跺腳!什麼嘛?哪有人說自己笑容猥瑣的……不過他這麼一說,到當真有點兒猥瑣,噗嗤~

    範典史將陳瑀送離了縣衙,陳瑀想起昨日要給自己爹爹說親,這便徑直的朝李家圩走去。

    來到一處廢棄院內,雖從外表看來十分的破敗,但是院內卻十分的整潔,一旁划着一小塊空地,空地用柵欄圈住,裏面二隻母雞正威風凜凜的打着溜,一旁還有剛下了不久的蛋,那表情彷彿是在和主人邀功似的。

    陳瑀沒有站多久,他身後便有人問道:“這位公子找誰……哎呀,陳少爺,您怎麼來了?”

    原來是李九六和他兩個兒子,他們肩上扛着鋤頭,應該是剛從地裏忙完回來。

    “呵,奉父親命,前來探望一二,走,帶我看看你家剛出生的小傢伙去!”陳瑀笑道。

    “哎哎,陳少爺裏面請,這地上有點兒髒,您莫要嫌棄啊!”李九六將陳瑀引進了屋內,他找出一個粗瓷碗,裏面盛着熱氣騰騰的水,水裏面還飄着幾片茶葉,“少爺莫要嫌棄!”

    “瞧您說的,哪裏什麼髒呀,嫌棄呀?您這屋內佈置的可整潔着呢!”陳瑀接過李九六手中的粗瓷碗,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恰巧在縣令府上沒有喝水,這會兒也當真是渴了。

    “都是三娘佈置的,這孩子可勤快着呢!”李九六顯得十分驕傲。

    陳瑀聽了李九六這話後,愈加的堅定了心中的想法,他好奇的問道:“我見外邊兩隻母雞,可是我府上送的那兩隻?不是說給馬大娘補着身子麼?”

    “三娘說了,這兩隻母雞可以下蛋,若是現在吃了多麼的可惜,雞蛋也可補身子呢!”李九六道。

    “對了,李叔,聽聞三娘尚未嫁人?”陳瑀問道。

    “這個……正是!”李九六面色有點緊張,他雖是農家人,但也知道陳瑀這話的意思,前些日子隔壁村邵老大之女事兒,四周八鄰的都聽說了,說是找到了,最後邵老大被打死,其女被凌辱之後買入了青樓。

    “額,李叔您不要緊張,我只是覺得三娘姐姐挺好的,我爹爹確實年紀有點兒大,若是您覺得不適合,那便就作罷。”陳瑀也覺得唐突了,連忙賠罪。

    “啊?這……啥啥個意思?”李九六有點反應不過來。

    “哦,我爹這麼多年一直未嘗續絃,我等也頗爲着急,確實是年歲長了一點兒,有點兒委屈三娘姐姐了!”陳瑀道。

    “這……啥?陳老爺看上三娘了?好……好呀,做個婢子都好,我還怕我們農家人不懂事壞了老爺的名聲呢,這感情太好咯!”李九六顯得異常的高興。

    那陳老爺雖年歲老了點,但是爲人那可是沒話說,加上陳家家底殷實,還有陳瑀這案首日後前途那可是不可限量啊,三娘日後定然也不會受罪了,這樣的好事怎能臨到了我李九六身上?觀音保佑我李家啊!

    “真的?您要不要問問三孃的意思?若真是可以,我明日便央冰人前來納吉。”陳瑀道。

    “當得,可以可以!”李九六興奮的將陳瑀送出了門外。

    望着陳瑀的背影,李九六狠狠的拍着手,他哼着小曲,對屋內喊道,“三娘,今日給我把窖藏的酒都拿出來,做上幾個好菜……”

    陳瑀走了沒有多久,卻見那範典史帶着幾個小吏正也朝這邊走去,他招呼道:“範叔這是作何去呀?”

    “嘿真巧,李縣令讓我給陳府做了一副新的門楣,這不給你送過去,巧了,這便一起吧!”範典史道。

    “呵~那感情好,一會兒在府上喫晚飯,不醉不歸……”

    “陳瑀,今日算你走運!”陳瑀身後不遠處一片樹林內,房十一狠狠的對陳瑀漸漸消失的背影道。

    他身旁還有三人,其中兩人服飾髮型十分的怪異,手中還拿着長長的倭刀,兩人身旁還有一箇中原男子。

    房十一對那中原男子道:“李四兄弟,你帶着這兩位好漢去問問陳瑀適才在屋內說了什麼?”總不能什麼都得不到就回去和房洵交差吧?那樣他房十一會被打的很慘!

    “哎,好嘞!”李四道。

    李四祖籍福建,由於海禁,片甲不得入海,他便做起了這翻譯的工作,以來維持生計,此次倭寇也是由他來牽頭,並從中抽取房家傭金,他們這類人不管僱主要做什麼,他們要做的就是翻譯僱主和倭寇的語言,發號施令!

    他還有個兒子叫李光頭!

    李四和那兩個倭人嘰裏呱啦了一會兒,三人便悄悄的進入了那李九六的家中。

    片刻之後,房內喊聲四起,隱隱約約可以聽到李九六微弱的叫聲:“三娘……你已是房家的人,斷不可受此侮辱……”

    “八嘎!”刀片劃入肉體的呲啦聲,李九六停下了叫喚。

    “還我爹來!”三娘死死的咬住了那倭人的耳朵,鮮血在她口中直流,模樣分外的猙獰,到死都沒有鬆開嘴巴……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房十一聽到不對勁,連忙跑進了房中,這一望,雙腿一軟,差點兒跪了下去。

    “快走。”李四對房十一道:“四下的百姓不一會兒就來了!”

    說完這句話已經晚了,已經有幾個漢子拿着鋤頭走了過來。

    那兩個倭人卻也不懼怕,拿起手中的倭刀狠狠的砍了下去……

    …………

    陳府上,陳大富聽聞馬典史送了牌匾,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他備了兩壺上好的紹興女兒紅和雞爪。

    紅酥手,黃藤酒,滿園春色宮牆柳。

    今晚可是將範典史喝的夠嗆,在幾個皁吏的攙扶下,東倒西歪的離開了陳府。

    待範典史走後,陳瑀神祕的對老爹道:“爹,您猜我今日去了哪裏?”

    “臭小子?至於這麼嘚瑟麼?你能有這般造化那都是你老爹的功勞!”陳大富現在也是有點微醺,“我兒現在終於出息了!”說着眼角已經溢出了眼淚。

    “額,爹,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我去了李九六家,給您把親事說成了!”陳瑀高興的道:“明日便找個媒人去納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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