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雯看着出來的簡怔住，見到簡那呆滯的雙眼不知該怎麼做，再次手足無措。
亞索當然也是不會好受到哪裏去，神情沉默，輕聲道：“簡，我很抱歉，我沒能保護好你的兄長。”
簡艱難地笑道：“不關亞索先生你的事，你並沒有責任要保護好我哥哥。”
亞索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只是想問問，亞索先生，你們剛纔說的……”
簡顫着聲問道：“是真的嗎？我哥哥真的沒救了嗎？”
亞索知道簡全聽見了，不打算在隱瞞，道：“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簡說道：“我要聽真話。”
“丹尼爾不是沒有救，只是……”
亞索沉着聲，艱難地說道：“能救活的成功率很小。”
簡沉默着，雙眸變得黯淡無光，彷彿看不到希望，但卻還是笑了起來，道：“那情況也沒那麼糟糕嘛。”
“沒錯沒錯。”
銳雯趕忙安慰道：“簡，情況沒那麼糟糕，古拉加斯叔叔已經準備給丹尼爾療傷了，用不了多久丹尼爾就能安然無事了。”
簡看向古拉加斯，問道：“古拉加斯叔叔，你帶我哥哥去戰爭學院療傷，能不能帶到我一起去？我想照顧我哥哥。”
“這個……”
古拉加斯沉默着，不想答應，雖然簡已經徹底病癒，但簡就是個普通人，古拉加斯帶上她的話，顯然會麻煩許多，所以他不想帶。
“帶上這小妮子吧。”
亞索在旁邊說道：“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帶上她吧。”
“好吧。”
亞索這麼說了古拉加斯也不好拒絕，背起丹尼爾就走，道：“快點，小妮子，我們需要弄輛馬車。”
“知道了，等一下我。”
簡雖然着急，但並沒有急着走，回頭看向亞索微笑道：“謝謝亞索先生。”
亞索也擠出一絲微笑道：“快點去吧。”
“嗯。”
簡點了點頭，立即跟上了古拉加斯。
銳雯看着簡遠去，當然是笑不起來，一臉惆悵，嘆了口氣，道：“你不應該讓她跟着去的，你不知道這會讓古拉加斯很麻煩嗎？”
亞索道：“沒事，麻煩不了多少。古拉加斯那麼有錢，買點紅藥給丹尼爾喝就行了，應該能撐挺久的。”
銳雯道：“萬一出意外了呢？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怎麼能胡鬧？”
亞索嘆道：“知道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但問題是你不讓她去的話，她真的會瘋掉的。”
銳雯反駁道：“她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她比你想像堅強多了，她承受的住。”
“沒那麼脆弱嗎？你確定她能承受的住？”
亞索沉聲道：“你剛纔沒看到嗎？”
銳雯聽着一怔，覺得情況有些不對，道：“看見什麼？”
亞索道：“她眼裏的東西，你沒看見嗎？”
銳雯一臉茫然道：“你到底看見了什麼？”
“絕望。”
……
的確，簡看起來並不是很傷心很難過，但誰不知道簡是強裝出來的呢？
亞索沉聲道：“最深的絕望。”
銳雯聽着怔住，不知道該說什麼，良久才問道：“真的？”
亞索道：“真的。”
絕望是什麼？亞索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但這並不代表亞索不知道什麼是絕望，而剛纔亞索的的確確從簡眼裏看到一抹絕望，一抹最深的絕望。
亞索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抹絕望，真的無法形容，但那一幕卻讓亞索瞬間刻骨銘心，估計這輩子都難以忘掉。
銳雯再次沉默，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傻，丹尼爾是簡唯一的親人，丹尼爾現在生死未卜，簡怎麼可能淡定？
“簡今年多少歲了？”亞索問道，聲音還是那麼沉，讓氣氛變得非常壓抑。
銳雯道：“應該十九了吧。”
亞索心情沉重道：“那也就是說，她沒過二十歲？”
銳雯不明白亞索要問什麼，道：“有什麼問題嗎？不過二十歲很奇怪嗎？”
“她還沒到二十歲，卻要經歷這種絕望……”
亞索低聲道：“你說，會是什麼感覺？”
銳雯聽着一怔，再次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麼。
亞索意味深長道：“所以，你給她跟古拉加斯去，又怎麼了？我們給不了她一點希望，但給一點慰籍不行嗎？”
“行了行了，我錯了行了沒？別說了好嗎？算我求你了。”
銳雯忍不住叫了句，真是聽怕了，完全是聽怕了，她不想去也不敢去想像簡絕望的樣子，一想到這銳雯就一陣心疼。
該死的命感覺運到底是怎樣安排的？竟然讓這麼可憐的女孩子受這樣的苦？剛剛恢復了健康，卻要失去自己唯一的親人。
“這該死的命運。”銳雯忍不住罵了句老天，實在是非常不爽，但旁邊的亞索卻聽不下去了，道：“怪什麼命運？命運一直掌控在你手裏，你自己不去努力掌握罷了。”
銳雯反駁道：“我怎麼不去努力了？”
“你應該拿起你的劍去戰鬥。”
亞索沉聲道：“這樣丹尼爾可能就不會受傷了。至少情況絕對沒有現在那麼糟糕。”
銳雯鬱悶道：“你能不能別說我的劍的問題嗎？”
亞索當然不想強人所難，但這事亞索一定要說，道：“你真該拿起你的劍了，銳雯，我不是廢話，我是說真的，說真的。”
“我不想傷人，我的雙手已經沾滿罪孽……”
銳雯弱弱道：“我不想再染上鮮血。”
亞索道：“但是，你要知道，現在你不想自己在乎的人受傷的話，你就要拿起你的劍去戰鬥。”
銳雯沉默，無話可說。
“而且，銳雯，你還要知道，現在古拉加斯走了，這裏只剩下我們兩個而已了。我們兩個要面對劍聖和德萊厄斯的追殺，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亞索沉聲道：“你不拿劍去戰鬥，別說保護別人，你連自己的生命都悍衛不了。”
銳雯反駁道：“誰說悍衛自己的生命一定要拿劍戰鬥了？”
亞索道：“你不拿劍戰鬥怎麼悍衛自己的生命？”
“你不會保護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