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鐵骨是怎麼煉成的 >第二四三章 魔咒,在同一個人身上上演
    楊文斌蹲點在榴炮三連,每天按照連隊的作息時間,參加着全員全裝緊急出動。

    現在的炮兵營長叫鄒偉,原來是炮兵營榴炮三連的排長,畢業於金陵炮兵學院中專班,歷任排長,副連長,連長,副營長,今年年初才由炮兵營副營長提拔爲營長。

    以前,楊文斌在炮兵營導彈連當排長的時候,鄒偉正當榴炮三連的連長。

    鄒偉在炮兵指揮專業上,是一把好手。

    可是,在駕駛上,卻是一個倒黴蛋。彷彿,仙家在他身上施了魔咒一樣。

    所以,他的出名,或者說,楊文斌瞭解他,還是從他愛駕駛車輛上了解的。

    說起來,楊文斌當時還在幹部股當代培幹事。而鄒偉則已經是炮兵營榴炮三連的連長了。

    那年,冬天,楊文斌接過鄒偉遞過來的假條。

    鄒偉的家在省北部的鋼嶺市居住,妻子是一名小學的教師。他們兩個育有一名可愛的兒子,當時還沒上學。

    楊文斌對照幹部休假規定,鄒偉應該享受年假,因爲是已婚,假期應該是四十天。

    在找主任、團長簽完了假表之後,楊文斌給炮兵營打了電話,通知連長到幹部股,開通行證。

    由於都是一個營出來的,楊文斌就給開了五天的路途,實際上,他家距離部隊駐地有一天的時間,就夠了。

    鄒連長當時興高采烈地拿着楊文斌開具的幹部通行證,離開了幹部股。

    一晃,四十多天過去了,鄒連長卻沒有歸隊銷假。

    楊文斌正要給營裏打電話,要催問一下鄒連長的休假是否歸隊時,營裏卻送來了一封電報和續假申請。

    電報說的很簡單,“因腿骨折續假二十天”,而營裏上報的續假,也是二十天。

    於是,楊文斌拿着假條,去找主任,團長批了假。

    又過了二十天,鄒連長終於回來了。

    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現在才六十天,鄒連長的腿走起路來還是有些跛。

    後來,從連隊其他幹部的嘴裏,楊文斌得知了真相。

    原來,當時的鄒連長,回到家裏休假的時候,看到別人都騎摩托車,於是,他也從朋友手裏借了一臺,看朋友示範了一下,如何發動,起車,換檔,停車,之後,自己卻試了一下。居然,一學就會,上道了。

    於是,他也買了一臺摩托車,在假期騎着玩。

    可是,有一天,在路上行車的時候,因爲避讓前面的行人,加之他的車技不高,在緊急剎車後,摩托車失控了。

    結果,他的左腿小骨骨折,這不,住了一個多月的院,才勉強能扔下柺杖行走,於是,立即歸隊了。

    按說,已經因爲開車,出過事了,鄒連長應該收斂一些。

    可是,對車輛駕駛的癡迷卻讓他又跌了一跤。

    聽說,這次是他當副營長之後的事情。這時,楊文斌已經去讀研究生了。

    這件事,是楊文斌聽榴炮三連的古指導員,原來的古幹事說的。

    那年冬天,炮兵營去黑水基地進行炮兵打靶訓練。

    這是每年炮兵的必訓科目。如果有年度大演習,炮兵營、坦克營隨團進行演習,演習中再發現實彈,檢驗訓練效果。

    如果沒有年度大演習,則炮兵營、坦克營單獨開赴黑水,進行實彈射擊訓練。

    那是一個很冷的天氣。天陰了一天,凜冽的寒風刺骨。

    那一天,炮兵營實彈打靶結束,

    成績還不錯。

    參加實彈射擊的火炮和裝甲車陸續開回了營區。

    古指導員,那次在外訓的營區留守。

    別的炮車,都開回來了。

    而營部的指揮裝甲車,卻遲遲沒有回來。

    等了二十多分鐘,裝甲車終於慢吞吞地出現在了視野裏。

    此時,已經漫天飛雪。原野和裝甲車上,都覆蓋了一層幾釐米厚的雪。

    裝甲車開到營區,卻沒像炮車一樣,開回車場,而是在營部帳篷前停了下來。

    駕駛員,從駕駛艙裏跳了出來。

    不是營部駕駛員,而是副營長鄒偉。

    古指導員告訴楊文斌,當時他還想幫副營長把裝甲車開回車場。

    可是,被副營長擺手拒絕了。

    然後,副營長回到了營部帳篷中,僅過了五六分鐘,就從帳篷中鑽出來,又登上了裝甲車,順來路,開走了。

    這一走,就是兩個小時後,纔回來。

    後來,幾個月之後,從營部通訊員的口中,古指導員才知道了那天的真相。

    原來,在回撤的路上,副營長老不駕車的手癢了,想到草原地廣人稀,沒有開過裝甲車的他,又犯了開裝甲車的癮。

    駕駛員沒辦法,教了他一遍起車,換檔,停車,轉向的動作要領和技巧,就上路了。

    剛開始,沒有人的路上,副營長開得很穩。

    可是,又開了一會兒,在林邊上的小路上,遠遠地遇到了對向開來的一臺農用手扶拖拉機。

    正確的操作手法是,如果判斷不了距離,那就停下來,讓拖拉機先過。

    可是,副營長開始判斷自己能過去。

    可兩車快接近的時候,卻發現道路太窄,無法交錯通過,而慌亂中,他卻忘記了剎車和油門的位置,誤將剎車當成了油門。

    旁邊的車裏的人,眼看着,卻控制不了車輛,因爲駕駛艙只能容一人,別人進不去,也無法操作。

    只能衝着拖拉機大喊“讓開”。

    開拖拉機的小夥還算機靈,一看過不去,他先停下了,可是,卻見裝甲車不但沒停,反而加速朝自己開來。

    也就是他年輕,反應迅速,當即跳車逃命。

    大夥,眼睜睜地看着裝甲車呼嘯着從拖拉車上壓了過去,將其碾成一塊廢鐵。

    壓過去,又走了數米,副營長才找到剎車,將裝甲車停了下來。

    拖拉機駕駛員懵了,副營長從駕駛艙裏探出頭來,望着碾成廢鐵的拖拉機也懵了。

    好在,拖拉車裏就駕駛員一人,車廂裏也是空的,沒傷到人。

    可是,好端端的一臺拖拉機,就這樣毀了,人家肯定不能幹。

    怎麼辦,賠吧!

    雙方討價還價了半天,最後達成協議,賠償三千元。

    當年這個價,買一臺新的拖拉機,都夠了。

    但是,由於副營長沒有駕駛證,又不是駕駛專業,只能是私了。

    於是,幾個人商議了一下,留下一名裝甲車駕駛員當作人質,和拖拉機駕駛員在原地等待。

    驚魂未定的副營長則駕駛着裝甲車,回營區取錢。回來,又不敢吱聲,怕消息擴散。

    拿到錢後,又送了回去,到肇事地點把押在那兒的駕駛員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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