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權皇女帝 >第四百八十四章 物非人非
    第四百八十四章   物非人非

    夜芳菲無力地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忽地,身子一震,腦海中閃過匈奴那帶着奇毒的羽箭。

    冷流世剛纔盛怒之下拔出那帶着倒刺的箭身上,帶着黑色的血液。足以證明,那黑箭之上帶着劇毒。

    夜芳菲朝着趕車的侍衛沉聲道:“哨箭傳令,命前方所有士兵,全軍撤退。”

    天空之中,六枝帶着尖銳哨聲的羽箭朝着前方人馬的方向呼嘯而去。

    瞬間的功夫,那四色的騎兵整齊有序地調轉馬頭,原路退回。

    遠處的冷流世驅趕着戰馬,朝着夜芳狂奔而來,他的一張臉上,蒼白中帶着幾分烏青。右手提着銀槍尖矛,朝着夜芳菲沉聲道:“芳兒,路遇不明人馬,你稍作休息,待我殺光他們罷。”

    夜芳菲心頭一緊,那冷流世的面色暗沉,分明是中了奇毒藥。目光一冷,高高地舉起手中的令牌,厲聲道:“冷流世,速速回來。”

    又一陣箭雨朝着冷流世籠罩過來,夜芳菲朝着身邊的士兵道:“保護將軍,速速撤回。”

    冷流世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輕蔑的冷笑,手中的銀槍一抖,如同翻飛的銀龍一般,帶着呼嘯的風聲,在他的身前旋轉成盾。那濃密的箭雨籠罩過去,瞬間被盪開。那散落的箭四面彈去,朝着周圍的騎兵射去。

    夜芳菲緊緊地咬着牙齒,冷聲道:“你若是再任性,從今往後,我不想再見到你。”

    扭過頭,朝着趕車的侍衛沉聲道:“全速後退,五里之後,立軍紮營。”

    侍衛一聽,調轉馬頭,揚起手中的黃色令旗猛然一揮。

    前方的騎兵,仰頭吹出嘹亮的口哨,流水一般地朝着來路退去。

    日已西落,冷流世單手持槍策馬而立。冷風吹起了他身後金色的披風,在夕陽的照耀之下,如同一尊黃金打造的戰神鵰塑一般。

    他的左肩之上,慢慢地變得麻木。

    看着夜芳菲帶着騎兵朝着原路退回,逐漸消失在空曠的草原上。

    婭瑪,你果然不知道天高地厚。見到我大宋軍旗,竟敢暗箭傷人。

    冷流世掏出腰間的酒壺,慢慢地打開蓋子,仰頭喝下壺中的酒。

    高高地舉起銀槍,沉聲道:“婭瑪,當日我看在救過我一命的份上,不顧菲兒的死活,便是爲了報答你的一命之恩。今日,便休要怪我不客氣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取下馬背上的盾牌。左手持盾,右手握槍,仰天發出一聲狂笑,催馬朝着落日的方向,那一羣人馬狂奔而去。

    前面的一行人馬,眼見宋軍的隊伍狼狽而退,早已經放鬆了警惕。有不少的強壯之身的彪形大漢,脫下身上厚重的皮甲,盤地而坐,掏出牛肉乾和酒開始大喝起來。

    隨着草地上一陣輕微的馬蹄之聲傳來,人羣之中有人發出一聲驚叫,道:“看,冷流世。”

    戰馬狂嘯,馬背上的金黃色身影藉着飛奔的慣性,自馬背上彈起,銀槍如龍,朝着草地上的散落的人射去。

    狂風夾雜着憤怒的沉

    喝,不等地上的壯漢上抓起長弓,那尖銳的長槍已經削過了他的身體。瞬間的功夫,地上已經躺下了十餘具屍體。

    冷流世慢慢地舉起手中的銀槍,冷聲道:“你們果然好大的膽子,就連小爺的路都敢擋。今日,我便讓你們知道小爺的厲害。”

    修長的披風,帶着一陣風,吹向轉身而逃的壯漢。

    那大漢手中的號角朝天而指,剛剛發出一聲嘹亮的號角之聲,那銀槍便穿過他的喉嚨。那修長的銀槍輕輕一挑,便將那重逾二百斤的大漢輕輕挑起,高高地舉到空中,發出憤怒的吼聲,道:“誰還敢來受死?”

    不到半里的草地上,一排伏在草地上,準備偷襲的人聽到號角之聲,慌忙地站起身子朝着日落的方向逃去。

    冷流世的臉上,揚起一抹高傲的冷笑,手中的銀槍一撤,那大漢的身子轟然落下,重重地落到草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冷流世抓着銀槍,在大漢的身體上輕輕地擦着槍頭上的血痕,冷冷地擡頭朝着落日的方向看去。

    臉上,那一抹高傲的冷笑慢慢地僵住。

    只見在那草原的盡頭,慢慢地出現一排高旗。

    那黑旗之上,金絲白線繡染的海東清,在夕陽紅光的照射之下,散發着睽異的光芒。

    那海東青,是鷹科的一種猛禽,在女真部落之中,傳說十萬只神鷹纔出一隻海東清、是代表智慧、勇敢的女真族最高圖騰。

    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動了定酥麻的胳膊。冷流世走到戰馬的旁邊,翻身上馬。

    若是女真此戰伏擊,不要說大宋那三千騎兵,縱是三萬人馬,在一日的奔波之下,疲勞迎戰,也斷然不會是女真數萬人馬的對手。

    此時,只有唯一的一個辦法,自己設法拖着女真的人馬,讓夜芳菲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退回邊陲北宮。否則,只要大宋的兩名前鋒之將都慘遭毒手,恐怕女真部落悄然踏至大宋的都城,皇帝老兒也還蒙在鼓中。

    想了想,冷流世解下腰上的墨玉吊墜,拴在馬鞍上,伸手拍了拍馬頭,沉聲道:“回去告訴菲兒,速速逃命。只等回了邊陲北宮,在調兵前來救我罷。”

    跳下馬背,伸手朝着馬身拍了一掌。那大馬揚起前蹄,發出一聲嘶叫,朝着夜芳菲撤退的方向跑去。

    冷流世扯下腰帶,在受傷的左肩上打了個結,右手提着銀槍,朝着女真人馬的方向慢慢地走去。

    那日頭落盡,朦朧的夜色之下,冷風吹過,帶着幾分肅殺的蕭條與淒涼。

    冷流世緊緊地咬着牙齒,臉上依然帶着高傲冷漠的微笑。

    在朦朧的夜色之下,他看清了慢慢逼近的人馬。

    隨着身體發出一陣猛烈的顫抖,他的臉色露出絕望的冷笑。

    那前方寬大的戰車上,錦繡的雲邊之下,鋪着獸皮的寬椅上,坐着一個渾身潔白的女子。

    那一身通體潔白錚亮的狐狸毛,儘管此時已經近夜幕,依然散發着耀眼的光芒。

    他永遠都記得,與匈奴一戰,差點死在哈文兄弟的手上。當時,婭瑪便是穿着這樣一身行頭,將自己從戰火之中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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