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權皇女帝 >第四百九十八章 本無輸贏
    第四百九十八章   本無輸贏

    冷流世的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輕輕地吐出一口氣,慢慢地閉上眼睛。昏然的大腦,隨着胸中的一陣燥熱襲來,瞬間失去了知覺。

    夜芳菲咬牙起身下牀,朝着桌邊走去。

    忽地,一陣強烈的眩暈,讓她整個人失去了意識。隨着大腦中一陣朦朧的空白,無力地仰面朝着地上倒去。

    門口,一個白色的身影無聲地飄了過來,恰到好處地接住了夜芳菲的身體。

    婭瑪的臉上,帶着晶瑩的淚水,輕輕地抱起夜芳菲,朝着牀邊走去。

    她追隨着宋軍的馬車,一路前來。站在帳篷的外面,遠遠地看着他們。那種傾盡柔情的綿纏和霸道蠻橫的命令,如同帶着倒刺的尖刀一般,刺殺着她的心臟。

    原來,愛一個人不是甜言蜜語的順從和包容。而是一種無畏的付出和折磨。也許,在這場充滿着血腥和柔情的博弈之中,勝負已經變得無足重輕。在他們兩人之間,爲對方而死,纔是最爲殘忍無情的手段。

    若是可以,她也願意流盡那全身的熱血,去救他的性命。只可惜,真正失去緣分的兩個人,縱然是有着爲他而死的心,也終將會失去爲他而死的機會和資格。沒有希望和未來的感情,終將會變成無情的冷漠和絕裂。

    一旦你喜歡的人對你失去了好感,你所有的付出都將成爲他的累贅和障礙。你每多付出一分,便會讓他多一分的困惑和難過。有時候,那些在你眼中看似無情的男人,遠遠要比那種永遠都給不了你希望和未來,還以善良的名譽,曖昧不清的男人要高尚得多。

    婭瑪心中的恨意,慢慢地被一種帶着遺憾和酸澀的感動吞噬殆盡。她終於明白了,在冷流世的骨子之中,不給別人帶來更多的傷害,便是最大的善良。他對自己如此的絕情,便是讓自己徹底地對他失去希望。

    只有不對他抱有絲毫的希望,婭瑪才能開始新的生活。只可惜,他永遠都不會明白。一個不輕易爲情所動的女子,一旦動了真情,那邊是一生一世。

    看着兩人並肩躺在牀上,婭瑪的心中那一股酸澀散盡。在忽然之間猛然明白過來,原來,在一種無人能敵的強大之下,早已經成就了屬芳那堅不可摧的心。像這樣一個有着恩怨分明博胸之懷的女子面前,屬於她的,除了冷流世。恐怕,還有整個天下!

    這樣的一個女子,若是以天下人爲敵,那終將是一場災難和浩劫。

    輕輕地坐到牀邊,伸手解開夜芳菲手腕上的布條。

    柔暖的燈光,照在夜芳菲手腕的傷口上。忽然,婭瑪的身子猛然一抖,喫驚地伸手捂嘴。

    在夜芳菲手腕上,一條三寸長的傷口,被整齊地劃開。可是,在短短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裏面,那深及經脈的傷口之處,未施任何的藥物,只是用布條包紮纏繞,那修長的傷口已經粘合自愈。

    除了那細如髮絲的粘合之處,依然滲出絲絲血紅之外,根本就看不出曾經的傷口是那樣的深入。

    顫抖的手,解下腰間的酒壺,用潔白的手絹,蘸着酒輕輕地擦拭着夜芳菲的手腕。只等擦拭乾淨,婭瑪從袋中掏出金創藥,細心地散在夜芳菲的傷口上。取過那帶血的布條,照着剛纔纏繞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包紮好。

    扭頭看着面色蒼白而烏青的冷流世,淚水,無聲地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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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她不是個軟弱的女子,經歷過戰爭,經歷過生死。在命懸一線之時,她也從未流過一滴眼淚。可是,這個心腸如同鐵石一般的男人,只要輕輕地看上一眼,便能讓她清淚流盡,癡心成塵。

    仰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脫下腳上的長靴,拉開被子。

    冷流世的身上,早已經體無完膚。那無數的血口,早已經被凝固了的黑色封鎖。輕輕地抓着手絹,灑上水酒,擦拭着他傷口上的血痕。

    那矯健有力的肌肉,縱是昏迷之時,依然散發着一種有力的雄壯。顫抖的手,隔着手絹,拂過他的寸寸肌膚。

    忽地,婭瑪的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就像一個新娘子一般,在那洞房之後,羞澀而幸福地擦拭着丈夫身體上的汗液一般。笑得是那麼的燦爛,那麼的幸福。

    也許,這樣就足夠了。

    冷流世不死,女真的未來和希望便不會破滅。

    不管屬芳提出多少要求,憑藉她的善性,永遠都不會難爲女真部落的。

    這樣的結局,纔是最好的。

    沒有了傷害,也沒有死亡。唯一的失去的,只是心中那絲僅存的希望,已經隨着冷流世身體上那一層暗沉的深黑,逐漸的褪去。

    只等擦拭好傷口,往冷流世的傷口上散上金創藥。婭瑪才帶着滿足的微笑,坐在牀邊,定定地看着昏睡的二人。

    東方放白,婭瑪輕輕地吸了吸鼻子,伸手攏了攏腦後的頭髮,飛身朝着窗外竄去。

    靈鷲婆婆終歸是輸了,可是輸得十分的漂亮。她輸給了屬芳,卻是贏得了女真的未來。贏得了千萬女真子民的性命。

    溫暖的陽光,輕輕地照進來,落到夜芳菲的臉上。過度的疲勞和心力交瘁,讓她在沉睡之中,臉上露出不悅的蔑笑。就好像是在做着一個深久的夢,那夢中,有歡笑也有淚水。

    冷流世喫力地撐起身子,擡手朝着肩膀上摸去。

    隨着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他低頭一看,身上的傷口已經被潔白的紗布包紮好。整個身子,帶着一種前所未有的痠軟和酥麻。咬着牙齒坐起身子,扭過頭,便看見沉睡中的夜芳菲。

    身子猛然一抖,頭腦瞬間清醒過來。所有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在做夢。

    伸手輕輕地摸了摸夜芳菲的臉,沉睡中的她兩道眉頭輕輕地憋起,帶着幾分不悅的怒容,揮手打開他的手,翻身睡去。

    強忍着渾身的疼痛,喫力地走下牀去,朝着門外輕呼一聲:“來人。”

    兩名侍女聞聲而進,朝着冷流世恭敬地施禮道:“將軍,你醒了。”

    冷流世看着白紗纏繞的身體,眉頭高高皺起,沉聲道:“隨軍副將呢?”

    他清晰地記得,夜芳菲高高地舉起黃金簪子,朝着她自己的手臂上劃去。那溫熱甜腥的血液,一口又一口的流入他的肚中。

    情不自禁地一個寒顫,他轉身朝着牀頭跑去,輕輕地拉過夜芳菲左手。

    那細嫩的手腕上,纏着的白沙,依然帶着血紅的血痕。

    冷流世還來不及放下夜芳菲的手,忽地聽到夜芳菲的一聲嬌喝:“你幹什麼?”

    隨之而來的一記耳光,重重地落到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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