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月把懷裏的包裹用力的抱着,低着頭走開了。

    雷小軍盯着李仁德問:“李叔,你這是從哪來啊?“

    李仁德滿嘴酒氣地說:“就是出去喝酒去了。“

    “哪有酒館可以喝一夜的酒?”

    李仁德嘿嘿一笑,“賢婿又在說笑,能喝一夜酒的自然是醉花苑了。“

    果然啊!雷小軍頭都大了,醉花苑這個名字一聽就是煙花之地啊!

    “但是賢婿,我只喝了酒,別的可一點沒幹。“

    “好好好,“雷小軍根本就沒心思聽他有沒有幹別的,“可是李叔你偏要跟在我後面出來嗎?“

    “你還說,“李仁德笑着指了指雷小軍,“我老遠就看見一個背影,就知道是你,我就趕緊追上來,走到門口才追到你。“

    “李叔,我真是想給您磕三個大頭。您快回屋休息吧。”

    而這時候李秋月早已經走遠了,只剩一個很小的背影。

    雷小軍心想本來誤會就夠大了,如果這次再不解釋,誤會就成事實了,所以雷小軍毫不遲疑的追了上去。

    可是李秋月好像有意不讓雷小軍追上,走得特別快,雷小軍一直追到李秋月的攤位才追上她。

    此時李秋月正很熟練地把地上蓋的篷布掀開疊好,露出蓋在下面的摺疊長桌。她用力地把長桌往上一擡,攤位就支好了。然後把隨身的包裹打開,往上面擺貝殼首飾。

    雷小軍連忙走過去幫她一起擺。李秋月並沒有推辭,只是低着頭說了一句“多謝雷公子。”

    雷小軍說:“秋月姑娘,剛纔的事可能有點誤會。”

    李秋月搖搖頭,小聲說:“雷公子最好還是別徹夜喝酒,當心身體。”

    “我沒去喝酒,你看我哪像喝了酒的樣子!不信你聞聞。”雷小軍有點心急,舉起袖子湊過去想讓李秋月聞。

    他剛一擡手,只覺膝蓋後面一陣喫痛,轉身一看,兩個十歲左右的小孩拿着根木棍正對着他的腿在打,一邊打還一邊喊:“你敢動大姐,打死你,打死你。”

    “誒,你們別打了。”李秋月連忙制止。

    雷小軍一米七八的個子,被兩個一米二不到的小孩拿棍子敲,除了有點疼也沒什麼了,他兩隻手一伸,一手抓住一根棍子,想要把棍子奪過來,那兩個小孩死不放手,雷小軍用力一提,差點把他們提起來,再用力一推,把他們推出去老遠。

    兩個小孩發現明顯不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對手,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雷小軍此時已經猜到這兩個小孩的來路,拍了拍手說:“你們老大呢?叫他過來見我。”

    “不叫,憑什麼!”一個小孩叫道。

    “因爲只有你們老大是我的對手。”雷小軍彎下腰,衝他們詭異地笑了笑。

    那兩個小孩被這一笑嚇得趕緊跑了。

    李秋月走到攤位前,關切地問雷小軍,“你沒有受傷吧,真是對不起!”

    “沒事,沒事。”

    “都是相赫他……”李秋月話音未落,一幫小孩朝着這邊衝了過來,爲首的李相赫一馬當先,像一個率軍衝鋒的將軍。結果衝到眼前,發現居然是雷小軍,那神擋殺神的氣勢一下子蕩然無存。

    “姐……姐夫。

    ”李相赫站在一丈遠的地方,說話一下子結巴了。

    “相赫過來。”雷小軍朝他招招手。

    李相赫不敢過去,又不敢違抗,只好乖巧地走過來。

    “這是你的小弟?”

    “不是,是兄弟。”

    “哈哈哈,還挺講義氣的。”

    “以前城中幫不是朱有亮是老大嗎?”

    李相赫又得意了,“朱老大現在是左老大,我是右老大。”

    “可以啊,小子,超額完成任務,我這幾天太忙,還沒問你,交代你的事情還記着吧?”

    李相赫胸脯拍得直響,“絕對沒問題!”

    跟在李相赫後面的那羣小孩驚得嘴都合不攏。城北郊李相赫的英姿還歷歷在目,見李相赫在雷小軍面前乖巧得像只兔子

    雷小軍從懷裏掏出幾兩銀子,放到他手中,拍拍他的頭說:“保護你姐姐得力,記你一功,去玩吧!”

    李相赫喜出望外,本來以爲會挨頓揍,沒想到不但沒捱揍還有銀子得。朝他的手下一揮手,“兄弟們,跟我走,我請大家喫涼粉。”

    一幫人來的快去的也快,瞬間消失了。

    雷小軍扭頭看李秋月,發現她在笑,是那種很開心的笑,而不是以前那種禮貌的笑。

    雷小軍也跟着笑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能把這幫孩子訓得服服帖帖。尤其是相赫,他平時淘得跟一隻猴一樣,居然這麼聽你的話。”李秋月看着擡頭看着雷小軍問道。

    “這個不能說,這是男人之間的祕密。”

    “是嗎?那我不打聽了。”李秋月笑得更開心了。

    “對了,我真沒有跟李叔去喝花酒,我不過是起得早,出門溜了個彎。不信你聞聞。”

    “我知道。”李秋月頷首笑道,聲音卻小了很多,“你身上並沒有酒氣,也沒有那些胭脂水粉的香氣。”

    雷小軍如釋重負,“還好,還好,我還想這下誤會大了。”

    “雷公子很擔心被我誤會嗎?”

    “當然!”雷小軍脫口而出。

    李秋月面帶歉意,“真是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看見我爹跟着你後面走出來時,一下子覺得很難受,就急衝衝的走了。”

    她會因爲自己而難受嗎?

    兩人聊天間,已經把攤位的貨品都擺好了。誤會也解除了,但雷小軍完全沒有想走的意思,沒話找話的站在一旁閒扯。

    “秋月姑娘,這些首飾都是你自己做的?”

    “對呀,每天晚上我都房裏做這個。”

    “噢,做得真好看,這都是怎麼做的?”

    “呵呵,你不會想學吧?”

    “不是不是,我手笨得很。”

    “本來就不該是大男人該做的呀。”

    “對了,上次就想問你,你旁邊這堆石頭是什麼?”雷小軍撥弄着首飾旁邊的一堆奇形怪狀、似玉非玉的石頭說。

    李秋月抿了抿嘴,略帶苦澀地說:“我們家就是被這堆石頭騙得傾家蕩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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