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約定好的地方,並未見到大妞的人,眼看着天色差不多了,大哥便有些着急,讓季復禮在原地等着,他則到周圍去找人。

    趁着大哥不在,季復禮又翻了一遍劇情,發現這個時候正是一個英雄救美的劇情,然而,如今英雄成了英雌,還不知道會發生怎樣的效果。

    不遠處的一條小巷子裏,拿着一條木棍當劍使喚的大妞毫不客氣地把兩個小廝打趴在地上,大妞的這個身體從未有過鍛鍊,素質自然不是短短几天練習能夠提上去的,但是那一身的力氣,再加上劍客靈魂自帶的比鬥技巧,殺傷力自然不是普通的農戶女可比。

    本來人多勢衆的紈絝公子一方成了弱勢羣體,兩個倒在地上完全不中用的小廝還在哎呦嘿呦,面前的農戶女,雖然長得不好看,但那體積,還是頗有可觀之處的。

    紈絝公子是鎮上一戶富貴人家的次子,上頭有長子繼承家業,他一個次子,招貓逗狗,貪花弄色的都不是個事兒,反正又不是不給錢。

    這一次也是一樣,見到一個賣身葬父的長得不錯,便上去調戲兩句,準備給了錢買回家去,這也算是正經的商業買賣,礙不着誰,奈何他嘴巴不乾淨,要賣身的那位小姑娘又是個嬌花,一逗弄就紅了眼,然後… …

    “你這是做什麼,本公子又不是不給錢,你自己問問她,看她願不願意賣!”紈絝公子也不是一味使壞的,他也就是嘴上壞點兒,憑他那小身板兒,還不如倒在地上的兩個小廝,自然不會貿然上去動武。

    大妞遲疑了一下,按照他的想法,這樣的人自然是應該打趴下不理會的,然而,她的手卻被拽住了。

    能夠被富貴人家買走,哪怕一輩子無名無分,但總好過流落街頭,最後不知道配了哪個破落戶強。

    小姑娘紅着眼睛,淚水還沒擦淨,拽着大妞袖子的手卻十分堅定。

    紈絝公子一看就明白了,眉毛翹起來,馬上得意起來,也不管自己的小廝還在地上喊疼,嘴巴一歪,賤賤地說:“你是哪家的啊?本公子看你也不錯,這身材麼,倒是可以摸上一摸… …”

    若有人喜歡西施的弱質纖纖惹人憐,便有人喜歡玉環的體態豐腴如臥棉。

    大妞雖然不是多麼漂亮的長相,也沒有多麼纖細的腰肢,但她的上圍還是讓人無法忽視,哪怕是水桶一樣的粗布衣裳,完全顯示不出線條的美感,也要被撐得鼓囊囊的,讓人遐想一下其視覺效果。

    開始紈絝公子就是隨便說說,但是他眼睛毒,一下子就看到最不應該看,也最讓大妞惱怒的地方去了,火氣上來了,哪裏管他是不是說得有理,木棍子掄起來就要打。

    小姑娘哪裏拉得住,一聲尖叫,引了大哥過來。

    紈絝公子不是個耐得住疼的,才捱了一下,就哭爹喊娘地亂竄,就這樣,還不忘嘴上花花佔些便宜,那小姑娘在一旁想要拉偏架,胡亂往戰局中扔些零碎東西,還真的起到了一些阻礙作用,讓那紈絝公子真的吃了大妞的豆腐。

    大妞這邊兒氣得都要怒髮衝冠了,那邊兒大哥過來,正好看到那個富家公子摸到妹妹的胸脯,哪裏能忍!

    上前去也要打人,奈何沒練過,竟是起到了豬隊友的效果,總是幫倒忙,又有兩個小廝爬起來胡亂出手,場面亂的,真是雞飛狗跳。

    巷子本來還算僻靜,鬧出這麼大動靜來,便有人過來看熱鬧,周圍還有騎在牆頭上的小孩兒,你一個“好”我一個“上”地鼓勁兒。

    有人認出了紈絝公子的身份,叫了出來:“趙二,你這是又佔了什麼便宜了,被人這樣追着打。”

    伴隨着鬨笑聲的,還有人給大哥介紹這位趙二公子,連同他以前的豐功偉績,事情越說越是不像樣,尤其大妞的那一身兒衣服,幹練是幹練了,但某些地方一運動也愈發凸顯了,不少人的目光都不懷好意地盯着看。

    季復禮聽到動靜趕過來的時候,已經有人插手把兩邊兒都拉停了,如今正是在爭論誰是誰非的時候。

    趙二理直氣壯地說:“本公子買人礙着她什麼事兒了,衝上來打人,莫不是故意找個理由讓本公子帶她一起走?”

    他這話說得不像樣,帶着點兒調笑嘲諷的意思,那賣身的小姑娘聽不出真假,聽到這裏,覺得這橫插一手的丫頭真不是個好的,竟然是這樣的心思!

    想着,她的目光便帶上了幾分憤憤,別人問的時候,也就照着趙二的話說了,還不忘抹着眼淚:“奴奴實是沒辦法了,這纔要賣身葬父,哪裏料到竟然有人… …如今老父還

    等着安葬,竟是… …奴奴不孝,只一頭撞死了了。”

    大妞傻了眼,她是萬萬想不到救美竟然能夠救出這樣的效果,季復禮在人羣中看到她的表情,險些失笑。

    想想劇情中,季復禮的這幅殼子還是很不錯的,劍客再一練武使劍,氣質還有加成,他把那小姑娘一救,怎麼說,憑外貌也比那紈絝公子強,這個年齡的小姑娘,完全爲了錢不看相貌的到底是少數,這才成就了他的英雄救美,否則… …

    被倒打一耙的大妞冷着臉不吭聲,她的高冷倒是發揮得不錯,奈何沒人捧場,明明是看到妹妹被欺負,這才衝出來的大哥直到這時候紅了臉,鬧半天竟然是自己妹妹惹事。

    這時候人又多,他也不好說出剛纔所見的事情壞了妹妹的名聲,漲紅着臉憋不出一聲“對不住”,只能硬拖着大妞離開。

    大妞並沒有抗拒,跟着離開了,她眼神兒好,一眼看到了季復禮,也沒什麼表示,倒是大哥,就沒見到人羣中的季復禮,一個勁兒悶頭往前走。

    季復禮如今還是不能走得太快,慢悠悠晃了回去,大哥見了他也沒問他去了哪裏,取回了車子,載着兩個人往回走。

    一路上無人說話,只有車軲轆壓過路面的聲音,大哥有一下沒一下地晃悠着鞭子,終於趕在晚飯前回到了村子。

    這個時候,季復禮的肚子都餓了,頭有些發暈地從車子上下來,大哥反應慢,沒托住人,倒是大妞,雖然覺得這人太過弱雞,到底還是個正義的劍客,伸手拽了一把季復禮的衣領,差點兒沒把他勒出一個白眼來。

    腳上落地之後,捂着脖子,咳嗽了好一陣兒。

    大妞的眼神兒有些尷尬,這男孩兒弱成這樣,真是… …

    五嬸估摸着他們回來的點兒,一早就在院子裏頭往外張望,聽到聲音就急忙出來,完全沒顧得上看幾人的臉色不好,一疊聲問着:“逛得怎麼樣?都買了什麼?”

    “沒買。”大妞簡短地來了這麼一句,然後就直接繞過五嬸進了院子。

    大哥沉默着趕着車往後走,五嬸追着他身邊問,一時間,都沒理會季復禮的存在。

    季復禮摸摸鼻子,自己這個傻子當得,真是太沒有存在感了,不過,這樣也好,免得還要跟人解釋他爲什麼不傻了。

    晚間的時候,大哥親自給季復禮送了飯來,或許是白天發生的事情有些刺激到他了,沉默寡言的大哥難得地問了一句:“你說大妞她到底是中了什麼邪?怎麼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縱然兄妹兩個之前也不怎麼親密,但到底是一母同胞,彼此見了也會有個招呼,一個屋檐子底下,怎麼也要說上幾句話,如今倒好,不僅不說話,對方眼中的鄙視,真是晃眼到讓人想要裝作看不到都不行。

    大哥早就覺得彆扭了,奈何爹孃都喜歡小妹,他也不好說什麼,一個人悶在心裏頭,知道季復禮不傻了,這才問了問他,有個討主意的意思。

    季復禮哼哼哈哈着悶頭喫飯,這些,他還是不要多說,不然,一旦讓那位大妞知道了季復禮以前是個傻子,恐怕她是不會相信病了一場就恢復正常這種話的,有了這樣的經歷,纔會懷疑別人也有同樣的經歷。

    若是被拆穿了… …季復禮倒不是沒有話能夠解釋,但是,到底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還是儘量少出現在大妞面前就是了。

    至於改變劇情,想想今天那個讓人忍俊不禁的英雄救美,想來後面的那些劇情,即便無人干涉,結果也是大不一樣了。

    大哥沒有從季復禮這裏得到什麼答案,端着空碗又回去了,隔壁,大妞正咬牙切齒地在自己的小屋中揮舞木劍,這時她自己做的木劍,無論是材質還是重量,自然都不如真的,好像小孩子的玩具,然而對她目前的身體來說,揮舞一會兒,也是滿身大汗,而最尷尬的是… …

    “啊,大妞,你怎麼… …”

    大嫂推開廚房旁邊兒的小門,見到正在洗澡的小姑子,本來沒什麼,但是,第一反應就是用毛巾捂下面的小姑子… …總覺得哪裏不對的樣子,不應該是捂臉,或者捂… …其實,都是女人,有什麼捂的必要嗎?

    這樣想的大嫂扭頭就解了自己的衣衫,“也就是你敢這麼浪費柴火了,正好我也洗洗,也不算浪費熱水了。”

    大妞迅速扭頭把衣服繫上,不理會大嫂羅衫半解的樣子,風一樣衝了出去… …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回來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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