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誰的吸氣聲響起,緊接着就是嘆息。

    “真的能夠期待嗎?”

    非人們的智商並不高, 因此它們很少能夠成爲大臣, 頂多也只能到小吏的層次,大部分人都安居樂業, 因爲它們的智商普遍不高, 所以它們會從事一些人們不太願意幹的枯燥乏味的活計。

    比如說巴依, 它就是個伐木的, 偶爾還自釀果醬,用來跟人們換取一些其他的喫食, 好像那些需要很多步驟才能夠做好的香香軟軟的蛋糕。

    聽到布萊克的話, 它們的眼睛都是一亮, 再次有了些希望, 它們總是這樣,能夠從微小的火光之中汲取熱量,只是心裏很快就想到, 王子殿下難道不會跟她的母親一樣嗎?

    白皇后雖然還被人們叫做白皇后,但在很多人的心中, 她都跟女王一樣, 因此, 應該被稱作國王陛下的王子,至今還是個“殿下”,沒有辦法讓人對他有更多的期待。

    “應該會好的,我聽說王子殿下是個很善良的人,他一直不同意白皇后的法令。”

    非人們個子體積都是最小的湯姆這樣說了一句, 見到大家的目光都轉移到自己的身上,它有些不自在地縮了縮身子,似乎這樣就能夠阻擋那些目光的侵入,尖細的聲音再次補充了一句:“我聽說的。”

    “你聽誰說的?”索拉追問了一句,同時爪子近乎不受控制地上去扒拉湯姆,湯姆被弄得歪了歪身子,好容易才從對方的爪子底下探出頭來,這還是因爲對方並非真的攻擊它的緣故。

    “我的同伴,它太胖了。”湯姆的後半句話透着豔羨,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過到現在,哪怕它們因爲體積因素成爲存活量最多的一個種族,也並不因此而安心多少,每一次都是提心吊膽,這樣的生活之下,它們普遍都瘦了很多。

    而那隻老鼠,湯姆還記得對方那油光水亮的褐色皮毛,在陽光下好像都會反光一樣,而對方的體積,足足頂了它兩個半,真是… …太胖了!

    索拉細細地詢問出了原委,它的智商明顯比其他種族夠用多了,一語斷定說:“它肯定是混到城堡裏去了,只有在王子殿下身邊纔會說這樣的話。”

    轉而看向湯姆,又給了它一爪子,“你怎麼不早說?!”

    “我、我、我不是忘了嗎?”湯姆委委屈屈地爲自己辯解,它都瘦得這麼可憐了,腦子裏記不住事不是很正常的嗎?

    “你都跟它說了什麼?”菲亞不哭了,很感興趣地問道。

    “我沒說什麼。”湯姆氣喘吁吁地從索拉的爪子下爬出來,“我就說我們一定會報復的,一定要殺死國王!”

    本來已經放開爪子,容那隻老鼠爬出來的索拉聽說又是一爪子扒拉下去,這一爪重了許多,讓湯姆怒吼起來:“死狐狸,你太過分了!”

    “混蛋,你都在胡說什麼?王子殿下才應該是國王!”

    除了呼吸聲,周圍一片寂靜,索拉的無心之言好像一下子戳破了某個早就存在的事實,讓它們想到了點兒什麼。

    “它,會不會不會再來了?”

    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它們是希望有點兒什麼的,但,又不是真的蠢,一隻養尊處優生活在城堡中王子殿下身邊的非人,能夠對它們有什麼更好的印象嗎?

    自知有些不妥的湯姆也不敢吭聲,大氣都不敢喘地縮到了一旁。

    森林中發生的這一幕,城堡之中的亞瑟並不知道,他正在修煉精神力,並沒有真正接觸過白皇后的巫術,他不敢肯定那到底是怎樣的力量,到底是不是自己能夠對付得了的,也因爲白皇后的存在,他不敢肆意放出自己的精神絲,探查周圍的環境,生怕被發現一點兒半點兒的不對勁兒。

    要知道,原主從頭到尾並不會任何的技能,如果打獵不算的話,這樣的情況下,能夠糊弄白皇后,讓她並不懷疑自己的身份,完全是系統的功勞,還有他努力維持原主人設的結果,否則… …

    第二天,亞瑟讓身邊的大臣跟白皇后說要去打獵,這個要求得到了允許,同來的還有白皇后的一句話,授權他自由開啓獵場。

    所謂的獵場就是城堡周圍的那片森林,這片地方之前並不是這種森林茂密的樣子,而是白皇后一夜之間讓這裏成爲了一片森林,後來又把那些非人關在了裏面。

    或許正因爲距離這樣接近的原因,那些非人才能夠在最開始搞出一些刺殺之類的活動,至於造反,亞瑟只是聽到過這樣的口號,因爲響應者不多,便只能是它們隨口喊喊而已,並不能形成某種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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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外出打獵在原主的記憶中算是比較尋常的,只不過因爲他小時候的記憶不多,頭一次外出打獵發現獵物會說話的時候,他是震驚了的,因爲他之前並不記得自己見過非人。

    城堡之中,都是人類,而他小時候,顯然不是能夠經常外出的那種。

    於是,在明白這也是一種具有智慧,至少會說話,能夠表達自己思維情緒的動物之後,原主不忍心下殺手,而這樣的結果顯然並不令白皇后滿意,她覺得這個兒子不像自己,或許正是因爲這樣的緣故,本就不太親近的母子兩人後來更是跟陌生人一樣,乃至於最後原主能夠對自己的母親舉起屠刀。

    當然,這中間少不了白皇后各種潛移默化的變、態教導。

    記憶中,那些模糊一晃而過的畫面並不那麼令人愉快,亞瑟也就不準備細細翻看,他帶着侍從和衛兵出行,隨行的還有兩位大臣,一左一右跟在他身邊。

    這兩人都是白皇后的簇擁者,他們未必真心信服白皇后的統治,但總會在亞瑟的耳邊爲白皇后唱讚歌,說她的法令是如何如何應該,又能夠產生多少多少的好處。

    這些話真真假假,也並不是都不能相信的。

    比如說白皇后限定非人的居住空間,乃至驅逐非人這件事,對非人來說自然是頂頂不好的,但是對那些人類來說,則代表着他們有了更大的生存空間,不用害怕旁邊的惡鄰。

    這倒不是說這些非人的心多麼壞,亞瑟就聽右大臣說過幾個案例,就是說這些非人的野獸習性帶來多少惡果的,比如說它們圈定地盤之後就不允許別人踏入,然而人類並不能夠清楚分辨它們糞便尿液的味道以及身上的氣味兒,很容易就誤闖入鄰居的領地,更有甚者,他們壓根兒是未經主人許可就住在了對方的地盤兒上,這樣一來,作爲主人的非人一方隨時都能夠對其發動攻擊,造成的傷害完全不用負責任。

    即便是死亡,因爲法律保護各人私有領地財產的因素,也不一定會被法官判刑。

    還有些則是因爲交友不當而引發的惡果,就拿一種非人作比,比如說熊,它對你友好的時候會有拍肩膀或者熊抱這樣的動作,而其結果,只要把雙方的體積力量想一想就知道了。

    受傷,乃至致死,都只能按照誤傷處理。

    更不用說有些非人嗜好喝酒,然而它們發酒瘋的威力實在是令人承受不起。

    因此造成的流血事件都是人類史上值得書寫的一部分,然而對那些非人來說,它們只是維護自己的領地、犯了無心之失、喝醉了而已。

    礙於它們表現出來的比較友好的態度,又有力量的對比差距,很多人只要受傷不重,都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此作罷,至於死了的,告了法官能夠得到的賠償也是有限,誰都知道,那些非人其實很少有什麼財產,除了它們自己圈出來的那一片兒地盤。

    其實應該弄個戶籍制度,再劃分一下田地歸屬,宅基地什麼的,至於住宅面積,總不能夠讓熊和老鼠居住一樣的大小吧。

    這是亞瑟聽完之後的感覺,而原主,估計聽完之後會覺得這些非人真的有些危害吧。

    當然,某些事情都經不住想,比如說老國王時期是怎麼樣的呢?難道也是這樣?明明是人類當國王,爲什麼對非人這麼友好呢?是因爲打不過,還是壓根兒沒想打架,又或者那些非人還有強援呢?

    亞瑟查看城堡中的書籍的時候也在留心這一點,然而書寫成黑字的書頁上並不曾提到非人多少,若是單純看書,恐怕根本不知道這樣一個種族的存在。

    這是因爲非人不值得一寫,還是因爲人類的歷史不需要那些非人的身影,又或者是因爲此時的歷史更像是大事年記錄表,並不會對“小事情”着墨太多?

    那麼,新的問題又來了,人類是一開始就跟這些非人相處融洽嗎?

    就好像初生的嬰兒看到的世界是怎樣的,之後的觀念就很難改變,非人的存在就好像是另一個種族的人類,雖然長得怪了點兒,但因爲能夠交流,語言一樣,所以不會覺得彆扭,也就順勢接受了。

    誒,語言一樣!

    哪怕是星際時代,也並不是所有星球的語言都是一樣的,一個星球之內,哪怕大一統了,但是該有口音的地方還是有口音,怎麼能夠做到完全一樣呢?

    亞瑟勒住了馬,勾起了嘴角,這個世界,真是有着太多祕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沒有意外驚喜?!

    晚安!

    這一次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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