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王皺着眉頭:“但是,我玥闔與久宛國並不接壤,間還相隔着奉樓國,鞭長莫及啊,讓寡人如何答應你?”
端墟重複道:“這些都交給臣來謀劃即可。”
風倚鸞抱着胳膊,在旁邊冷冷地說:“大夫大人有此野心,可別拉我,要打久宛國,我是絕對不會出戰的,要想打你自己去打。”
僖王順勢攤手道:“愛卿你看,鸞兒也不肯,不如愛卿先說服鸞兒?”
端墟沒有接僖王的話,只自顧自地說“要想攻打久宛國,要麼取道奉樓國,要麼取道榆盧國。奉樓國與久宛國一向不和睦,世代都有爭鬥摩擦,聽說奉樓國這幾年正在大興土木,在王城內興建一個大型武殿,並在武殿布築強大的法陣,又在城外佈設法壇,是爲了對付久宛國。”
僖王點頭:“寡人也知道此事。”
“而榆盧國一直都是一棵牆頭草。榆盧國與我玥闔國境遇相似,都處於各國環伺之,所以榆盧國自古以來便左依右附,誰強大依附誰。”
僖王說:“的確如此。”
“這些年,榆盧國一直都依附着厭塗國,此次君一舉滅了厭塗國,呵呵,依臣看,不出半個月,榆盧國一定會派使臣來巴結君,說不定,他們的使臣現在已經在準備國禮,準備路了呢。”
僖王從鼻子裏面哼了一聲:“他們即便來,寡人也懶得與此國交好。”
端墟說:“臣只是想說,看周邊這三個諸侯國的形式,便知道,計策不難有,只看君肯不肯了。”
僖王說:“你不能坐等着奉樓國滅掉久宛國?”
端墟搖頭:“他們兩國算交戰,也不可能殺了恆姜王,也是如今表面的孝惠王。”
(恆姜王是孝惠王的五代先祖,恆姜王世代奪取子孫軀體續命。)
風倚鸞插話道:“那或者,你乾脆再想個辦法,混進奉樓國去,幫着奉樓國的國君殺掉恆姜王和你小師妹不行了,何必總扯着僖王呢?”
端墟轉頭,不懷好意地問風倚鸞:“鸞公主在奉樓國有沒有認識的故人?能替我引薦引薦?”
風倚鸞冷冷地說:“沒有。”
“你的師父不是被奉樓國抓走的麼?”
“你怎麼知道?!”風倚鸞記得她好像從來沒有對端墟說過此事,難道什麼時候說漏嘴了?沒有吧!
端墟說:“鸞公主若要替你師父報仇,難道不想順便滅了奉樓國?或者讓他們兩國打得兩敗俱傷,我們再從得利,順便還能替你師父報了仇,豈不是一舉多得?”
風倚鸞說:“那些事情與我無關,我不干涉。”
端墟又問:“那麼,榆盧國的含嬌公主,那個小賤人公主不是曾經幫着厭塗國的四公子敖緊設計害過你,雖然他們沒能得逞,但你不想當面揍她一頓出出氣麼?”
風倚鸞咬牙怒道:“你!這些雞零狗碎的事情,我早不在意了,又與你何干?”
榆盧國含嬌公主的事情,是風倚鸞自己在閒聊時,對端墟說過。
僖王看看兩人,總覺得今天這氛圍不對,難道這兩人昨晚吵架了?
端墟撇開風倚鸞,對僖王說:“臣不急,君可以先只答應此事行,臣現在只要聽君一句話,或者一個態度。”
僖王說:“你不怕我將來食言?”
端墟嘿嘿笑道:“君無戲言,若答應了,得做到。”
僖王再次沉思踱步,又來回走了十幾圈,才一字一句地、儘可能嚴謹地說:“寡人暫且答應你,在你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妥當的前提下,在寡人不會被聖帝問罪的情況下,而且必須得順應天時與人和,名正言順,才能出征久宛國。寡人只幫你殺恆姜王,不佔其國,你的小師妹你自己處置。”
端墟聽完,把這幾句話琢磨了一遍,才說:“行,有君這句話行。”
風倚鸞見僖王如此說了,她補充道:“我提前說明,攻打久宛國我不參加,沒有我什麼事啊。”
端墟不用正眼看她,只說:“沒有關係,只要君答應,我變成鸞公主的模樣出戰都行。”
風倚鸞說:“這我不明白了,既然你本事這麼大,你自己去暗殺他們不得了,何必苦苦拉僖王?”
端墟依然不看風倚鸞,垂下眼睛不語。
僖王替端墟說:“很簡單嘛,因爲他打不過他的小師妹,對不對?”
端墟勉強點頭:“君猜得沒錯,是這樣的。”
僖王得意地繼續推測:“端愛卿打不過他的小師妹,沒有辦法去暗殺。但若是兩國交戰,他的小師妹不能光明正大的替恆姜王也是現在的孝惠王出戰了。他的小師妹一旦露面,寡人可以向王朝舉告,說久宛國私養野修爲后妃,後面的我不必再說了吧。”
端墟略不自在地說:“僖王聰慧,竟也深知我。”
僖王呵呵笑道:“不敢當,隨便猜一猜罷了。”
風倚鸞說:“父王,他這是在謀算你利用你,你還高興?”
僖王再一次裝傻充呆:“難得鸞兒替寡人說話啊,誰讓寡人有求於他呢?”
“君可不能這麼說,臣也有求於君。”
僖王把手一揮,用不再商量的語氣說:“嗯,既然如此,你便把貴宗的祕術寫下來,完完整整地教給寡人吧,寡人給國相大人說一聲,讓他午後把地圖拿來,給你觀看一個時辰。”
風倚鸞心想,難怪自己在藏書閣找不到地圖祕卷,原來是在仲國相手。
端墟說:“臣前面說了,還要厭塗國的地圖。”
僖王隨口答應:“行,一併都給你看。”
端墟滿臉堆笑說道:“臣這便告退了,回去給君寫出完整的祕術,每一個環節都會寫得清清楚楚,待午後,臣再來拜見。”
他的意思是現在不肯先寫出祕術,非得等到下午,雙方同時交付纔行。
僖王笑了一下,擺出不與端墟計較的態度,說:“行,愛卿去吧。”
端墟退下之後,風倚鸞看着僖王,不知道該說恭喜還是該說別的什麼。僖王對風倚鸞呵呵一笑:“沒想到,他這次居然鬆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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