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王說:“走一步看一步了。”
“端墟此人……父王您還是得提防着他。”
僖王一愣:“沒想到鸞兒竟能替我着想。”
風倚鸞聳聳肩膀:“我說得是事實。”
“你與端墟,今天是怎麼回事,似乎不大對勁?”
風倚鸞一笑,不想多說,換了話題:“兒臣該去皇都入學了,最近這十幾日,百里燃山大人又幾次飛書傳信來,問我何時返回太學,所以我打算後天動身,仍然只和楫離以及那兩名侍女去。”
僖王笑道:“百里燃山大人還真是授徒心切啊,此次你去,寡人還得準備一些大禮給百里燃山大人帶去!稍後寡人讓高大人去準備,鸞兒也該休息兩天,後天動身時,高大人會把一應物事替你辦妥。”
風倚鸞施禮道:“多謝父王。”
僖王又留着風倚鸞說了許多話,留她共用午膳,之後她纔回到自己的煙霞院,吩咐侍女整理東西,準備後天啓程。
到了申時二刻,一位侍女走進來說:“丹房的小藥童來替藥師大人傳話,請鸞公主過去,有要事相商。”
風倚鸞心想,這個時候,有什麼要事?
她騎着小葫蘆來到丹房,卻看到端墟也在,正在與楫離對坐着說話。
兩人保持着距離,看來還並沒有冰釋前嫌,卻又坐在一起,看起來很彆扭。
風倚鸞心說,爲什麼又遇到端墟?這傢伙今天真是無處不在啊。
“你不是在僖王那邊看地圖嗎,爲何又出現在這裏?”
端墟頗爲得意地笑道:“那兩份地圖,我已經看過了。”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指着自己的頭說:“已經全都記在我腦了。”
“你這腦袋不是自己造的假腦袋麼,竟也能記住地圖?”
端墟不接她的話,只說:“鸞姑娘,坐,眼下有個要緊的消息,我稍後得起身回山。”
風倚鸞看他嚴肅的神色,已經猜到是什麼事情,她在楫離身旁坐下,便聽端墟說:“半個時辰前,我收到鍾掌門的消息,說他們在今天早才發現,安枕閣早在幾天前已經悄悄動手了。”
“鍾掌門他們一直都沒有發現?”
“幸好山的大多數門派和散修都已經撤離了原本的藏身之處,都聚在一起,遷往更安全的地方,所以暫時還無人被捕,但是,此次想要徹底逃脫,恐怕不易。”
“你快說。”
端墟說:“按理推測,安枕閣在僖王離開莽盛之後該有動作,但是這半個月卻一直沒有動靜,如今才知道,安枕閣圍着整個嵯邏山脈,在山脈四周佈下了密無縫隙的法陣,看來是要把山所有野修一打盡。”
楫離說:“剛纔我也收到了滄掌門的消息,說此次凶多吉少,他們已經無處可逃,宗門恐將不存,師尊讓我切勿回山,自己保命,莫再惦記他們……”
風倚鸞心驚道:“那我們三人能進出自如麼?”
端墟說:“三人?呃,應該可以吧,我們都有飛行令牌,只要不被發現,進出倒無礙,然後我再想想辦法……”
楫離急道:“但我們三人進出無礙也沒有用,如何才能救出山所有人?”
風倚鸞靈機一動,對楫離說:“我忽然想到一個主意,我們能不能把山所有人都裝進‘一方海水’,再悄悄把他們從法陣包圍帶出來?”
楫離雙眼一亮:“這倒是個辦法,但是一方海水裝不下那麼多人,或許……可以多走幾趟?”
端墟問:“什麼是一方海水?”
“新買的一件空間寶物。”楫離轉頭看向風倚鸞,明顯精神了幾分,說:“我們可以把山的修士分批轉移到海去,再找一個小島,把他們安頓下來。”
風倚鸞點頭:“好主意。我陪你們一起去,若有什麼事,我也能出幾分力!”
端墟卻冷冷地說:“鸞姑娘的情我領了,但你不必去了,一來你身份特殊,恐怕衆野修會對你有牴觸之意;二來你不是準備要去太學麼?”
風倚鸞頓時只覺得一股怒氣從心底騰起:“你什麼意思!不讓我同去救人,叫我來何意?”
端墟攤手道:“是楫離要叫你來的,我本來打算獨自一人回山的。結果他說,要和你說明此事,權當告別,再跟我一起走。”
風倚鸞看向楫離。
楫離說:“消息來得急,我沒辦法想太多,更無法把所有事情想周全,此一去凶多吉少,鸞姑娘……”
言外之意,他不知道如此對風倚鸞說,更不知道該如何向風倚鸞道別。
風倚鸞篤定地說:“不必再多說,我與你們一起走,這出發。若遇到無塵翡衣,我或許還能替你們擋一擋,他不會殺我。至於去太學嘛,再耽擱幾天也沒有關係,我傳訊與百里師父,說我想再休養半個月,他應該也不會爲難我的,到時候父王給他帶許多好酒,他很高興了,這些都不是什麼事。”
端墟還想再說什麼,被風倚鸞用手指着他說:“你不要開口!我進山救人是跟着楫離走,與你沒有任何關係!”
端墟微微搖頭:“罷,那我們一同去向僖王說一聲,隨後出發。”
……
三人來到僖王面前,僖王說:“喲,今天真熱鬧,端愛卿來了三次,你們三人此時一起來,有何事呢?”
端墟便簡單對僖王說了安枕閣包圍嵯邏山脈之事,表示要離開王宮數日,飛回去救人。
僖王聽了,略微沉吟了片刻,說:“鸞兒,你不能跟他們兩人一起走。”
“爲什麼?”
僖王說:“你是我玥闔國的公主,若被安枕閣的大人們看到,你和那山的野修混在一起,該如何交待?以後讓寡人用什麼藉口替你辯解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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