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傷口雖也流了不少血,但傷勢相對較輕。
凌晨不到兩點,顧予趴在病牀上,因爲麻藥的作用,此刻的顧予昏昏欲睡,但奈何牀邊坐着一尊冷臉“大佛”,令他想睡也靜不下心。
顧予一側臉搭着手臂,只留給靳烽一個冷漠的後腦勺,此時雖無法入眠,但他也沒有心情去和身後的男人說什麼。
現在看到那個男人的臉都會讓他忍不住動怒。
“是不是還疼”靳烽冷冰冰的問道。
其實靳烽是真心想關心顧予兩句,但因爲不想讓自己顯的理虧,所以說話的語氣就有點像個討債人。
顧予閉着眼睛,沒有理會靳烽。
“問你話呢”
靳烽從座椅上起身,走到顧予的病牀邊坐了下來,顧予扭頭看到靳烽坐上牀了,下意識的挪着身體往牀的另一邊移動,但不想扯到了背上的傷口,疼的他倒吸氣。
“就這樣了還動。”靳烽諷笑道,“我要是真想對你做什麼,你這樣子逃得了嗎你....”
看着顧予疼的泛白的臉色,靳烽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你還想怎樣”緩過勁兒後,顧予咬牙切齒的問道。
“什麼叫我還想怎樣。”靳烽不悅道,“你這樣也不能完全怪我,誰讓你激怒我,你看看我....”
靳烽指着自己臉上那兩條明顯的抓痕,以及一側臉到現在還未消退的五指紅腫印,怒氣衝衝道,“老子差點被你毀容。”
顧予扭過頭,不再看靳烽。
見顧予不理會自己,靳烽也漸漸歇了火,他一聲不吭的看着地面,皺着眉在心裏暗暗醞釀的幾分鐘,然擡頭看着顧予,“顧予,我們就一定要這樣嗎”
顧予頭也沒回,冷淡道,“你不是該叫我爺爺嗎”
“你....”靳烽壓下來衝上心頭的那股火,轉而俯身壓在顧予耳邊,低啞着笑問,“叫你聲爺爺可以,那你保證以後得寵我這個親孫嗯”
“......”
顧予發現他真的拿靳烽這個沒臉沒皮的無賴束手無策。
顧予轉過頭,發現靳烽整個人竟也躺在了牀上,狹小的單人病牀,兩人身體不得不緊挨着。
顧予剛要不顧一切的起身,就聽靳烽在他耳邊快速低喝一句,“敢動日你”
顧予一嚇,幾秒後重新趴了回去。
靳烽見顧予雙手緊緊的攥着,忍不住笑出了聲,“別怕,我就是想跟你聊聊天。”
“誰怕你了。”顧予瞪着靳烽,“離我遠點。”
靳烽也擔心激怒顧予,打破這好不容易營造的平和氛圍,於是身體微微後挪,最後半邊身體幾乎懸空。
“爺。”靳烽故意低笑道,“這樣滿意了嗎”
顧予沒有說話,但心裏很想嘲笑靳烽沒節操沒底線。
“沒意見的話,下面就切入正題吧。”靳烽輕咳兩聲,臉上散漫狡黠的笑意已完全消失,“你是不是喜歡今晚那個男的”
“我現在喜歡誰都跟你沒關係。”顧予頭也沒回。
“怎麼會沒關係。”靳烽迅速道,“婚還沒離呢”
“那份我簽了字的離婚協議就在白淬的手上,你只要籤.....”
“我暫時不會籤。”靳烽打斷顧予。
“你....”
“你什麼你老子要是簽了,以後就不能名正言順的幹你了,至少得玩膩你以後再籤。”
顧予怔怔的看着靳烽,這個無比陌生,又彷彿有十分熟的男人,“你就是個....混蛋。”
“混蛋就混蛋。”靳烽滿不在乎道,“我現在也不怕承認,我就是對你感興趣,上了你一次之後不過癮,現在抓心撓肝的想繼續上你,另外我就是能感覺到.....”靳烽注視着顧予的雙眼,“你喜歡我,你表現出的憤怒,就是你在乎我的最明顯表現,因爲我現在要拋棄你跟白淬結婚了,所以你不甘,憤怒,絕望,傷心....對嗎”
顧予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而後輕聲問道,“你是不是很想讓我做你情.人。”
靳烽快速點頭,很認真的點頭道,“情人這詞兒聽着刺耳,但並不代表你做我情人我會虧待你,你喜歡我,正好我也對你感興趣,咱倆一拍即合,你往後提什麼要求我都儘量滿足你,我會讓你過的比白淬還幸福。”
“那你跟白淬結婚的意義是什麼”
“那是我爸安排的,我也拒絕不了。”
“爲什麼拒絕不了”
靳烽對袁晟江的順從,超乎了顧予的想象,彷彿對袁晟江的唯命是從,是他靳烽潛意識裏必須遵守的一件事。
這似乎也是情理之中,因爲這就是袁晟江給靳烽洗腦的本來目的。
“那我要是拒絕做你情人呢”顧予道,“你會怎麼對我”
靳烽不吭聲,皺着眉一臉陰冷。
“你既然跟白淬在一起了,那就專心對他。”顧予淡淡道,“你想給自己的婚姻裏找第三者,可以,但千萬不要找我。”
顧予說完,扭過頭不再看靳烽,也做好了不再對靳烽的話做任何迴應的準備。
身後傳來靳烽洶涌起伏的呼吸聲,那如一頭欲將爆發的野獸伏在身側一般。
“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什麼。”靳烽惡狠狠道,“等你傷好了我再跟你算賬。”
顧予忽然想起白淬對他說過的那些話.....
爲防止歷史重演,也許他的確應該離開。
折騰了半宿的靳烽也困了,於是就直接在顧予的身旁睡了起來,因爲顧予身上有傷,只能忍着不伸手去摟抱,但一條腿惡意搭在顧予的腿上,一隻腳還不斷在顧予的小腿處蹭動。
顧予在醫院住了兩天,顧尋艾和顧予的幾個朋友來看過他,而靳烽這兩天都是晚上來,在顧予快要睡下的時候,他便做賊似的一個人鑽進顧予的病房,然後坐在牀邊冷嘲熱諷的刺激兩句。
本是想來改善一下和顧予的關係,但每次面對顧予的冷漠,靳烽總忍不住發火,連帶着說話也跟吃了一樣,句句帶刺。
顧予本打算下午出院,但前天晚上靳烽離開前告訴他第二天下午會來接他出院,所以第二天早上顧予便離開了醫院。
結果顧予剛回到公寓不到五分鐘,靳烽就在門外摁門鈴了,顯然早對顧予的行爲有預感。
顧予沒有爲靳烽開門的意思,靳烽也猜到顧予不願意開這個門,於是便在門外大聲道,“你不想見孩子嗎”
靳烽話音剛落沒幾秒,顧予便打開了房門,他看着靳烽空蕩蕩的四周,沉聲道,“孩子呢”
“我正準備帶你去看呢。”靳烽說呢,擡腳進入了顧予的公寓,“孩子昨兒下午剛接到這邊。”
知道有機會見到孩子,顧予的臉色便比前一刻和緩了許多,他見靳烽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忍着心裏的怒意輕聲道,“現在就去吧。”
“急什麼,說了會帶你去,肯定會帶你過去。”靳烽直接在沙發上坐下,挑眉看着顧予,“不是說下午出院的嗎怎麼上午就回來了,是不是故意防着我”
顧予的聲音不冷不熱,“沒有,臨時決定而已。”
“臨時決定我看你就是故意的。”靳烽道,“就目前爲止,我應該沒做過什麼讓你特別討厭的事兒吧,你就這麼不待見我”
顧予不想再跟靳烽廢話,他怕沒幾句之後再跟靳烽發生衝突,他背後的傷還未痊癒,根本撐不住激烈動作。
“行了,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靳烽道,“你去換身衣服,我帶你去見孩子。”
“好。”
顧予說完,轉身進了臥室。
靳烽看着那扇緊閉的房門,喉嚨漸漸有些發乾,他嚥了嚥下口水,而後起身悄摸摸的來到門前,抓着房門握把,想將門推開條縫隙窺伺顧予換衣的畫面,結果發現房門被反鎖了。
靳烽懊惱的切了一聲,掉頭重新坐回沙發上。
最後,靳烽開車帶着顧予來到了繁華區的一棟三層高的小別墅前,別墅四周的綠化做的很不錯,雖位處寸土寸金的繁華區地帶,但總給人一種置身綠林的寧靜感。
顧予有些不明白,“爲什麼把孩子安置在這裏,孩子不該和你住在一起嗎”
“沒辦法,他不喜歡白淬。”靳烽道,“昨兒下午到家,看到白淬就一直在哭,然後不管不顧的向外跑,實在沒辦法纔將孩子安頓在這裏的。”
顧予臉色陰沉,“所以在白淬和孩子之間,你義無反顧的選擇了白淬這種情況下,你若沒耐心調解孩子和白淬之間的關係,難道不該讓白淬離開嗎這孩子可是你親生的。”
靳烽臉色複雜,過了許久才道,“孩子也不喜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