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盛唐金手指 >第344章 悠閒時光(二)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輕煙一襲輕紗神情專注的彈奏着古箏,曲調悠揚婉轉,聲音清脆悠長,宛若落入凡間的仙子,看得讓人如癡如醉。

    只不過對面大快朵頤的場景實在不怎麼協調,沒有聽的神迷的聽衆,只有兩個推杯換盞的酒鬼大煞風景,將這樣的美景生生的破壞掉。

    輕煙的琴聲停了下來,甄乾的酒杯也停在半空,自己聽的正在興頭,這個女人竟然不唱了。

    “累了!烤魚剛剛做好,趁熱喫點,再喝點酒,這樣纔是生活啊!”

    “喫喫喫!就知道喫!”輕煙嬌妮一聲,非常不滿的席地而坐,當看見桌几上熱氣騰騰的烤魚時,臉上浮現出讓人心醉的笑容。

    藤原刷雄拍着大腿,從木盤裏撕下一塊羊肉送進口中道:“我現在終於知道甄郎喜歡什麼樣的女子了?”

    見輕煙投來詫異的目光,藤原刷雄有些得意洋洋,笑聲中帶着欣喜,“素面朝天、不施粉黛,沒有一絲的矯揉造作,只可遠觀不可褻玩耶!我當初讀甄郎的《愛蓮說》,只是感覺他在說自己,沒有想到他也把這樣的標準放在了擇友上,任憑風吹雨打不改自己的容顏,不去理會別人或世俗的眼光,宛若一泓淨水,沒有潮漲潮落,看朝曦燦爛,看夕陽霞魅,納天地冰霜雪雨的自然洗禮,且歌且行,坦坦蕩蕩,甄郎!不知在下說的對也不對?”

    這世上爲什麼終有一些人喜歡把簡單的事情想的複雜無比,甄乾沒好氣的看了藤原刷雄一眼,又把目光移到了輕煙的臉頰上,沒有了脂粉氣的輕煙顯得更加的清麗動人,白皙的肌膚配上象牙白的輕紗如同一朵出水的白蓮,看的人心曠神怡。

    “很美!”

    “美嗎?”輕煙不敢直視甄乾挑釁的目光,低下了白皙的脖頸,突然又猛地擡起頭看着甄乾,皓齒緊咬道:“這就是你想要的?”

    藤原刷雄“噗”的一口將嘴裏的酒噴了出來,急忙擦拭嘴角的酒漬,嘿嘿笑道:“郎情妾意,不用在我面前顯擺吧!受不了你們倆”,說着抓起一支羊腿站起身朝另外一顆桑樹下走去。在距離自己不遠的桑樹下,同樣有幾人席地而坐,面前架着炭爐靠着一串串香氣四溢的肉串,一旁還有十幾個孩童流着口水,眼巴巴的看着肉串烤好,當肉串烤好遞給這些孩童時,他們就會拿着肉串在一陣歡笑聲中一鬨而散。

    桑樹林中非常的熱鬧,春蠶已經孵化了,早春的桑葉綠的如同翡翠掛滿了枝頭,一羣農家妝扮的婦人手裏拿着簸箕採摘着樹上的桑葉,臉上露出甜蜜的笑容。她們的男人在暴亂中死了,因爲飢餓搶劫殺人根本不算什麼,反正都是死爲什麼最後不拼一下,現在的生活她們非常的喜歡,她們自己管自己,沒有人逼着她們幹活,可是她們覺得這樣纔是一個人應該活下

    去的方式。

    二百多婦孺,這就是盧翹扔給甄乾的包袱,不過甄乾並不感覺這些人是累贅,她們都非常的勤勞,不用人管就能做好自己的事情,這樣的人就算再多甄乾也會接受。

    人有時要求的很簡單,一口飯喫就滿足了,活着就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要求,只有當這個要求都無法滿足的時候,人就會變得瘋狂起來,可是這一點很多人都不明白,也不願意去弄明白……。

    藤原刷雄一手抓着酒壺、一手抓着羊腿走到柯鳴旁邊坐了下來,柯鳴就是甄乾從賭場撲買來的濫賭鬼,四十多歲的人看上去像六十歲的老人,自從買回來後,除了整天睡覺睜眼就是喝酒,喝的爛醉接着繼續睡覺,也沒有人去管他,就當這人根本不存在。

    “這裏有最烈的醉仙釀,喝一口,一醉解千愁,明天就要出發了,上了船你就喝不到這樣的好酒了!”說着藤原刷雄將一杯酒拍到了柯鳴手上,柯鳴一句話都沒有,一仰脖子就猛灌了起來,嘴裏說了一聲“好烈的酒”,身子一歪栽倒在草地上不省人事。

    藤原刷雄把羊腿放在面前的炭爐上加熱,眼睛盯着對面如同兩座黑鐵塔的壯漢,嘿嘿笑道:“你們真的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來的嗎?那裏比大唐到倭國還遠嗎?”

    如今普拉提和威圖伊成爲了甄乾貼身侍衛,讓甄乾沒有想到的是,這兩個人竟然不會騎馬,用他們倆的話說,不是自己不想學騎馬,而是根本找不到好馬能駝動自己,快二百五十斤的體重的確不是一般馬匹能負荷的。

    甄乾手裏的戰馬已經非常不錯了,雖然能勉強駝動他們兩個,可是在他們拿上四五十斤的長槊後,戰馬根本就跑動不起來,這還是兩人沒有穿上重盔甲的情況,這讓甄乾非常的氣餒。

    “不知道?”威圖伊艱難的在腦子裏想了很久道:“我只記得自己被人抓到船上,船隻在海上行駛了半年多,加上船隻沿路停靠的時間,用了快一年纔到大唐,應該非常的遙遠?”

    藤原刷雄非常好奇這兩個崑崙奴是從那裏來的,聽甄乾說過,如果騎上一匹戰馬馬不停蹄的一直向西,一年之後能到達唐人嘴裏說的大秦,那裏的人皮膚白的嚇人,跟崑崙奴就是兩個極端人種。如果從大秦一直往南,跨過一片內海,海的那一邊就是崑崙奴的家鄉。

    距離對於藤原刷雄來說過於的陌生,倭國和大唐已經相隔萬里之遙,實在想不出來十萬裏將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

    一個能知道萬里之外事情的人是天才,能知道十萬裏之外世界的人就是妖孽了,其他人對出使倭國畏懼如虎,只有這樣一個唐人根本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難道他真的不害怕嗎?

    和甄乾相處的越久,藤原刷雄越是看不清楚他,始終有一層籠罩在他的周圍,當自己自以爲了解的時候,卻會發現自己不過是身處在迷宮中,這就想擡頭看日月星辰,你可以看見卻永遠都無法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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