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歌看着這個男子,神色淡定自如,只是那雙澄澈的瞳仁之中,微微泛着冷光,猶如十一月月光之下的一彎深潭。
這個老鼠綠豆眼說什麼呢?
說她是謀財害命的庸醫,開什麼玩笑。
白蘞看見慕清歌到來,連忙派這天醫藥館的護衛上前保護。
慕清歌是霆王殿下的王妃,也是樓主十分看重的女子,他自然不能讓她出了閃失。
那老鼠綠豆眼極其囂張,上去就要抓慕清歌的手腕:“今日,我一定要拉你見官,看看這陳國皇城,到底還有沒有王法了!”
慕清歌看着那直接伸來的鹹豬手,銀針直接刺了過去。
那銀針入肉,飛快的刺向幾個穴位。
那幾個穴位,是慕清歌常用的,用來對付一些長着嘴不好好喫飯,不好好說人話,卻還好意思頂着一張畫皮人臉的畜生的。
那銀針閃着寒光,飛速的幾下,那男子的右手就失去了控制,不停的往自己臉上抽,發出清脆而響亮的響聲。
老鼠綠豆眼的男子想要哀嚎,結果又是一巴掌扇過來,將那話硬生生的打進了嘴裏。只能發出沉悶的嗚嗚聲……
慕清歌看着他,眼神異常的冰冷,那白色的輕紗,就好像是鍍在她前面的一層寒霜:“既然狗嘴吐不出象牙,我自然也不用指望你說人話了,你暫且就這樣吧。”
說着,她自顧自的往前走了一步。
那些跟着這個老鼠綠豆男一起來鬧事的人看見這詭異的一幕,全部都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這,這是什麼仙術,還是妖法,太可怕了。
他們都是一些市井小民,有的甚至就是來湊個熱鬧,當然不可能爲了這老鼠綠豆眼的傢伙,讓自己難受。
慕清歌走一步,他們便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就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威壓逼迫着他們。
一個小小的女子,竟然讓他們感覺到如此的敬畏。
這,是爲何?
白蘞看着慕清歌的舉動,微微有些小驚訝。
但是,那驚訝,很快便消失不見。
能讓他們樓主惦記上的女子,又豈是一般等閒女子?
那些天醫藥館原本打算上來幫忙的護衛一時之間也沒做什麼事情,那些身穿白色孝服,披着麻布的人都讓開了一條道。
幾乎所有的人都忘了哭,就這麼愣愣的盯着慕清歌,也不知道究竟是要做什麼。
慕清歌從人羣中走來,一身白衣落落大方,舉止自然,完全不在意來自旁邊的那些無端的謾罵與攻擊:“掌櫃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白蘞自然是欣賞慕清歌此刻的風度的,他聽見慕清歌與他說話,那青色的長衫微微一抖,說道:“這個男子,說他爹爹吃了我們藥館開的藥死了。屍體就在那裏,薛老今日不在,有一個我們的大夫已經查看過了,人確實是沒有了脈象。”
白蘞的自覺告訴他,慕清歌是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
這事情,發生的蹊蹺。
他說着話,那眼神便看向了一旁的擔架。手裏,還不自覺的遞上了一個方子。
那方子,自然是慕清歌開
慕清歌接過方子,只是看了一下自己開的藥材,便想起了這個老者是誰。
她回想到了當日的情景,這個老者是因爲咳嗽才前來看病的,問題甚是輕微,只是一些止咳平喘的藥物,絕無喫死人的機會。再說這抓藥,她習慣性將藥童給她的病人抓的藥大致掃一眼。
她可以肯定,被藥喫死的概率是零。
這個老頭,原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原本,圍在她身邊的都是一些女子,那些女子所治療的大多都是一些難以啓齒的女子方面的問題。而這個老頭,色眯眯的往這邊湊。還佯裝站不穩,喫那些女人的豆腐。
接着把脈,還想要摸他的手,她直接出手用銀針簡單的教訓了一下他。
讓他“嘰哩哇啦”亂叫了一會,拿着藥還惡狠狠的說以後都不會來了。
所以,她對這個老頭真的是印象頗深。
慕清歌上前,左右兩個護衛直接隨行,那些老鼠綠豆眼帶來的人都被那強大的氣場震懾到了,不自覺的後退,在後退。
她走過去,順手將那板車上搭着的草蓆掀開。
那老頭的屍體呈現在她眼前。
枯黃的臉,皺皺巴巴的皮膚,眼眶也微微陷下去,現在想想倒是與老鼠綠豆男有那麼一絲絲相似。那胸腔,沒有一絲一毫的起伏,似乎在向所有人宣誓他的死亡。
慕清歌看着老頭的屍體,微微皺起了眉頭。
身邊的人看到那老者的屍體,原本的害怕,在這一刻又消失了幾分。
他們,覺得自己佔了理。
一個膀大腰圓的胖婆娘率先站了出來。
“怎麼的吧,小賤蹄子,你們天醫藥館看死了人還這麼囂張是吧?那日,你與我公公有口頭上的摩擦,就懷恨在心,於是在開的藥物裏面下毒,想要將我公公毒死。真是狠毒啊,天醫藥館驚歎招了這樣的大夫,大家快來看啊!”
女子一邊說,一邊躺在地上撒潑打滾,哭的那叫一個悲天蹌地。
“而且,你對我們當家的做了什麼,不要以爲自己是個女的,我們當家的讓着你,你就不得了了!告訴你,這陳國還是有王法的,你一個女子,大廳觀衆下拋頭露面行醫,原本就是不知廉恥的行爲,簡直是陳國女子的恥辱。現在還用妖法傷人,應該被直接使用火刑!”
這話一出,慕清歌算是明白了。
這個看上去四十多歲的胖女人竟然是那老鼠綠豆眼的媳婦,老頭的兒媳婦。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老的好色猥瑣,男的流氓囂張,女的潑辣無理。
既然她如此心疼她當家的,她怎麼剛剛連站都沒有站出來?
躲在人羣中,這會才吱聲。
旁邊的人,也開始跟着符合。
“看不出來啊,這白衣姑娘竟然這麼狠毒。”
“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況人家還拿面紗當着臉呢。”
“要我說啊,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惡毒。”
“……”
你一言我一語,彷彿慕清歌就是一隻盤踞在天醫藥館的美女蛇。待在這裏的目的不是爲了治病救人,而是爲了伺機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