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宮內,靜妃吩咐宮女將早就準備好的早膳端上來,目光帶着幾分探究的看向蘭溶月,靜妃心中明白,蘭溶月是少有的聰慧之人,只可惜今日的舉動過於鋒芒畢露。

    毓嬤嬤擔心了一個晚上,聽聞蘭溶月進宮便一早在殿中等候,見到蘭溶月,心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溶月,再過幾天就是百花節了,七國使臣齊聚粼城,今年的百花節必定是格外盛大,溶月自然在邀請之列,你可想好要如何應對。”

    靜妃看向蘭溶月,想起了她與季小蝶初識也是在百花節,初次參加百花節被人爲難,還是季小蝶替她解圍,時光匆匆,已經過去二十年了,她進宮十六年,不知不覺中歲月已經老去,經歷太多卻發現她進宮來,卻庇佑不了任何人。

    她本想在蘭溶月出嫁前爲蘭溶月提供一個庇佑之地,只是今日之後,她只怕是有心無力了。

    “靜妃娘娘,還請直言。”

    對於靜妃,蘭溶月有更多的考量,但一切考量的基礎都建立靜妃的決定之上,靜妃進宮十六年,得陛下寵信卻是在最近幾年,靜妃可用,至於是否可信,蘭溶月心中卻劃了一個問號。

    “你可知道,過慧易夭,觸怒了皇后,就算你能得到晏蒼嵐的庇佑,也未必是安全的。”

    靜妃承認,蘭溶月今日之舉手段厲害,只是宮牆之內,不染血又能置人於死地的手段太多太多了,無論是早就預料到蘭若雲有傷在身還是觀察得來結果,如今都引起了柳嫣然的注意,她不知道蘭溶月的目的是什麼,可是像蘭溶月這樣走在懸崖邊邊上,僥倖取勝,那是運氣,若一不小心就會滴入崖底,萬劫不復。

    “多謝娘娘提點,溶月也有一句話要告訴娘娘,過於掩藏自己的鋒芒會讓自己變得懦弱,娘娘如今的舉動,似乎只是想配得上靜妃的這個靜字,後宮之中,哪有真正能靜之人,這樣的你,恐怕也不是本性吧,娘娘打算影藏到幾時,溶月也十分期待。”

    靜妃聞言,看向蘭溶月的目光帶着一絲恐懼,隨後下意識的避開了蘭溶月的目光,手微微顫抖一下,手中的茶杯啪的一聲,摔的粉粹,靜妃心中一陣顫抖,她自認爲影藏的極好,連蘭嗣都沒有察覺,沒想到今天卻破功了,靜妃努力讓自己鎮定,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掩藏自己的失態。

    毓嬤嬤微微低頭,藏着眼底的不解,不明白爲何蘭溶月要拆穿靜妃,難道……毓嬤嬤不敢繼續想下去,若是如此,這局棋局太大了,已經超出了她可以揣測的範圍,只是局越大就越難控制。

    “溶月已經用過早膳就不打擾娘娘,溶月告退。”

    蘭溶月說完起身向偏殿走去,不理會失態的靜妃。

    回到偏殿,桌上擺着毓嬤嬤準備好的早餐,腦海中不停的會想剛剛靜妃和蘭溶月的對話,心緒不已,難以自制。

    “郡主,爲何要拆穿靜妃,宮中嬪妃,影藏自己纔是生存法則,拆穿靜妃,是否太過於冒險了些?”

    毓嬤嬤看人的眼光很準,靜妃的蟄伏毓嬤嬤雖無證據,心中卻一清二楚,不明白蘭溶月爲何要拆穿靜妃,要知道拆穿後就很難講靜妃當做棋子。

    “嬤嬤不妨猜猜看。”蘭溶月一邊示意九兒和毓嬤嬤坐下一起喫,一邊端起粥往嘴裏餵了一小口後。

    毓嬤嬤微微搖頭,她跟在蘭溶月身邊的時間並不長,絲毫看不透蘭溶月更猜不到蘭溶月的想法,最重要的是蘭溶月的行事作風與季小蝶和柳絮相差太多了。

    毓嬤嬤以爲蘭溶月十年是在慢慢長大,卻不曾想蘭溶月的十年只爲佈局。

    “靜妃能蟄伏多年,遲遲沒有動作,那是因爲她不敢動,沒有能力做到一擊必殺,若是失敗她必然會萬劫不復,我拆穿她,若她真的有幾分小聰明就應該適當誰能幫得到她,宮中,我需要一顆可以用的棋子。”

    毓嬤嬤明白,蘭溶月的可用不單是能力,而是可信,就算是親自安插的人,面對信任,任何人都有幾分猶豫。

    “小姐,靜妃會甘願成爲棋子嗎?”九兒眼底閃過一絲疑慮,她跟在蘭溶月身邊五年,她覺得蘭溶月看似喜歡冒險,其實卻從不打沒把握的仗,蘭溶月如此安排,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會,但不會這麼快,因爲她現在還沒有成爲我手中棋子的覺悟,她若沒有覺悟,她這顆棋子我也不敢用。”

    語畢,院中一個宮女模樣打扮的人探頭探腦,九兒正要起身,蘭溶月立即握住了九兒的手,微微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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