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愛有餘毒,唯情可解 >第三十一章 公路救我被撞傷
    他嘴巴里充斥着紅酒香甜的味道,又是觸不及防的,讓我大腦陷入頃刻的恍惚。

    等我回過神來時已經晚了,我的衣服都有些凌亂了。

    我試圖推開他,卻換來他更不近人情的對待。他像個吸血鬼一樣,牙齒咬着我的嘴脣,怎麼都不鬆開。

    後來我也咬他,甚至是咬出血來,血腥味在嘴裏迅速散開。我希望他能因爲喫痛而鬆開我,可他卻沒露出一點遲疑,好像就算我今天咬下他一塊肉,他也不會放過我。

    “蘇嶸生,你真是瘋了,你再敢碰我……”

    他本來就力氣大,又加上喝了酒,我在體能上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一邊吻我一邊鎖上了包廂的門,抱着我就往沙發上走去。

    “蘇嶸生,你別欺人太甚,你別因爲沒拉到資金,就把怒氣發泄到我身上……”

    我的指責於他而言毫無用處,我本意是想罵醒他,卻換來他更加瘋狂的親近。後來我哭了,哭得連呼吸都費力了。

    不知道是我這樣讓他興趣全無,還是他動了惻隱之心,他最終還是鬆開了我。

    我儘可能快的拾掇着自己的狼狽,往門口走了幾步後,又極度不甘心、極度憤怒的轉回身抽了他一巴掌。

    我打得很用力,他白皙的臉上有了清晰的手指印,而我的手也因用力過度而失去知覺。我打完後,頭也不回的往外衝去。

    會所裏熱鬧得很,過道上人來人往,我跑出去時還摔了一跤,可我沒跑出多遠,就有一個人從身後抓住了我。

    “瀾清,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想傷害你,我對不起……”

    我不願意聽他說話,更不願見到他。當時一心想着甩開他,便沒看路況,直接橫穿馬路就想衝過去。

    可跑到路中央時,鳴笛聲和刺耳的喇叭聲讓我停了下來。我一回頭就看到一輛疾馳的大貨車離我越來越近了。

    等我意識過來要避開時,我的雙腿卻不怎麼聽使喚了,而車頭距離我頂多只有三十米了。

    我的腦袋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我就要這樣死了嗎?蘇嶸生,看到我死了,你會有一點點愧疚嗎?

    恐懼和害怕讓我閉上了眼睛,可我並沒有等來死神,等來的是一個人抱住了我,幾個翻滾後,我聽到刺耳的剎車聲在我耳邊響起。

    “想尋死也別來大公路上陷害無辜的人,郊區有山有河有懸崖!”司機也被嚇得不輕,很生氣的罵着我們。

    蘇嶸生道了歉後,扶着我走到人行道上。他的出氣聲越來越粗,說話時也帶着一股喘勁兒:“瀾清,你沒事兒吧?有沒有哪裏受傷?”

    他用左手檢查了我一遍,我驚魂未定,但也注意到他的右手很不自然的垂着。

    “我……我沒事兒,但是你的右胳膊……”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我還好,不過你沒事已經是萬幸了。”

    我見他情況不對,額頭上一直在冒冷汗,也不知道是剛纔嚇到了,還是其他原因。我便輕輕碰了碰他的右胳膊,他立馬疼得悶哼了一聲。

    “你還沒說你沒事兒,走吧,快去醫院。”

    他疼得聲音都有些發抖了,但卻嘴硬的說:“我不去,我一去醫院你就會離開。如果你不願意原諒我剛纔衝動的行爲,那我活着也沒什麼意義,倒不如疼死算了。”

    我的恨意,被他的救命之恩沖淡了些,他頗顯孩子氣的話讓我哭笑不得:“我會陪你去的。”

    我開着他的車送他去醫院,一路上他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是整個衣服卻被汗水打溼了。

    我看着他明明很痛卻咬着牙忍受的樣子,心裏也很不是滋味,下車時便主動攙扶着他。

    在做完檢查後,骨科醫生說從檢查結果來看,並沒有傷及骨頭,但右胳膊的肌肉組織擦傷得很嚴重,需要留院觀察一晚。

    我去交醫藥費時,他逞強着要和我一起去。我知道他怕我丟下他不管了,只好說:“放心吧,你是因爲我才受傷的,我今晚不會走的。”

    他聽到我這樣說,如釋重負的笑了。但我還是補充道:“今晚太晚了,你也不便通知家人,等明天他們來照顧你後我再走。”

    辦完手續後,他開始治療,消完毒打上石膏時都半夜兩點了。

    他睡在牀上輸液,我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守着,他一直叫去去牀上休息,我固執的說等他輸完液再說。

    他說服不了我,只好作罷。良久後他來了句:“瀾清,說你不喜

    歡我吧,你卻先是搞毀了我的婚禮,我受傷後你也非常着急;可說你喜歡我吧,自從我們分手後,你卻從未和我聯繫,也沒有回過我們曾經的家。”

    我笑了笑:“我的確不喜歡你,毀你婚禮是報復你,現在陪你是報答你剛纔的救命之恩,這並不衝突。不過人總要喫一塹長一智的,今晚過後我們也算兩清了,你不幫我澄清關係,我也不計較了。反正我一人喫飽全家不餓,大不了我去其他城市重頭開始,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們住的是VIP病房,房間裏只開了一盞昏黃的燈。

    我們在暈黃的光線裏看着彼此,然後蘇嶸生突然低下頭,似乎在一番激烈的內心交戰和掙扎後,他才重新擡起頭看着我。

    “瀾清,我有一件事情要對你坦白。”

    我的心臟“突突”的猛跳了幾下:“哦?什麼?”

    “我其實最開始接近你,是懷有目的的。”蘇嶸生說完這句話後就停了下來,試圖觀察我的表情。

    我的心臟狂跳了幾下,莫非他要說欺騙我的事兒?

    我有些激動了,但還是故作鎮定:“你騙了我什麼?”

    他咬了咬脣,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其實我在你發現丈夫出軌前,就調查過你,也知道你和劉家的親戚關係。”

    他頓了頓,一鼓作氣的往下說:“當時我想過讓劉澤凡幫忙搭線,但沒想到你先盯上了我,後來我也就順水推舟般的和你發生了關係。”

    我配合着他,驚訝的瞪大眼睛:“真的?”

    “恩。”他很自責的點點頭:“其實你離婚後,我覺得我不能對可憐的你太殘忍,便不打算利用你做什麼。但你那天送快遞到我家時,情感和工作上的壓力又讓我動了這心思。”

    他這是承認了欺騙、利用我的事實,雖然我早就知道了,但情緒還是很激動:“所以你後來給我錢解決車禍官司,又幫我教訓欺負我的張晉良和前婆家,都是你爲了利用我而做的投資?”

    他點了點頭,很快又搖了搖頭:“是有這樣的因素存在,但並不是唯一的理由。即使我對你沒企圖,那些人也該被收拾。”

    “後來呢?”我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高:“後來我和我媽幫你解決了土地問題,你就給我扣上一個偷竊者的帽子把我趕走?!”

    蘇嶸生見我情緒激動,試圖安撫我:“瀾清,不是這樣的,你先別激動,聽我說好不好?”

    “我怎能不激動?你心懷不軌的接近我,騙了我的感情後又無情的踹開我,我不激動的話,難道還要感謝你的坦白嗎?”

    蘇嶸生想拉住我,而我則想甩開他,在拉扯前一不小心就打到了他的右胳膊上。

    他悶哼了一聲,我見他這樣也收住脾氣:“疼嗎?那我去叫醫生。”

    但他卻拉住我,聲音沙啞的說:“不用叫醫生的瀾清,和我的心比起來,手上的疼算不上什麼的。只要你願意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那就算你要殺了我,我也無憾了。”

    我負氣的說:“別用死來威脅我,我不喫這一套!”

    “我不是威脅你,我只是想告訴你我錯了,我還在愛你。最開始的時候,我的確是想達到目的後就和你分手,但是在我們一點一滴的相處之中,我慢慢的對你動了真感情。當時我是真的想把你留在身邊,但後來有人把偷竊圖紙的事兒故意推到你頭上,我爲了保護你,纔會故意逼走你。”

    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保護我?我沒聽錯吧?”

    他點點頭:“我們蘇氏是家族企業,大家都想爭掌權者的位置。我父母早亡,這些年我孤軍奮戰並不容易。但最近家族裏的其他人,一直意圖把我從現在的位置拉下去,甚至於是毀了我。而他們要毀我,就得從我在乎的人那裏下手,你作爲我女朋友,便成了他們的頭號目標,”

    蘇嶸生的此番話令我大喫一驚,但我還沒來得及詢問詳細經過,陷進痛苦回憶的蘇嶸生就像個孩子似的哭了起來。

    我見過他威風凜凜的樣子,在我被人欺負時及時救了我;我見過他貼心溫暖的樣子,在我流產時耐心的照顧我;更見過他冷血無情的模樣,在趕我離開公司時無比的尖酸刻薄。

    可卻從來沒見過他卸下盔甲後色厲膽薄的樣子,讓我也感同身受起來,恨不得替他承受這些痛。

    我坐到牀頭,讓他的頭靠在我肩上,我的手輕拍着他的背。想說點安慰他的話,卻又覺得默默的陪伴纔是最好的安慰。

    堅強剛硬的他很快恢復如常,那脆弱的一面仿若幻影。他自嘲的說:“讓你看到我這麼沒有出息的樣子,你應該更鄙視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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