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冬雲道。
“冬雲姐姐,我能去看看她嗎”餘鈴蘭站起身熱切地問道。
“什麼”冬雲驚訝地看着她。
餘紅豔蹙眉看着略微有些激動地她,疑惑的問道:“三妹,你突然起什麼妖蛾子呀
一個丫鬟而已,你也好意思喊她姐姐,你是把我和你大姐放在哪了”
她說這話,冬雲的臉色立刻微沉,餘紅豔卻不屑地看了她一眼。
只是她卻沒有看到她爹的臉,也是越來越黑。
“豔兒。”餘定雙突然大喊了一聲,將餘紅豔嚇了一跳。
她擡起頭,望着爹,不滿的說道:“爹,你幹什麼呀,我又沒說錯。”
餘定雙臉沉似墨,胸腔不停的起伏,顯然被她氣的夠嗆。
他怒指着她:“你今天怎麼回事既然不想待在這兒,你馬上給我滾回家去。”
一邊的餘鈴蘭也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這二姐真是沒眼力見。
見爹發火的餘紅豔,身體直接僵住了,一張臉也變得青白,卻還嘴硬地說道:“我又沒說錯”
餘張氏見餘定雙舉起手來,他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樣盯住二女兒,要是眼神可以殺人,現在餘紅豔恐怕都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她急忙握住餘紅豔的胳膊,把她帶了起來,對她搖了搖頭,又對餘定雙搖了搖頭,示意他控制住脾氣。
這裏可不是自家,讓外人看了笑話。
然後她轉頭笑着對冬雲歉意地道:“冬雲姑娘,我這女兒今天人有些不舒服,她剛纔是犯糊塗了,胡言亂語,你不要放在心上啊”
說完她又捏了捏餘紅豔的胳膊,“豔兒,還不快給冬雲姑娘道歉”
餘紅豔喫痛,眉頭皺得死緊,卻扭捏着,抿緊嘴巴不吭聲。
“不用了,我還有事要去忙,你們先坐。”冬雲冷冰冰地說完,看都不看她們一眼,轉身就走。
等人一走,餘張氏就數落開了,“你這孩子,今天怎麼回事兒啊你平時不是這樣的啊”
“還能怎麼回事,她就是見不得大姐好唄”餘鈴蘭落井下石地說風涼話。
“啪”
餘定雙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視着餘紅豔,隨即目光又瞪向餘鈴蘭道:“你也給老子閉嘴,一個個都是沒安好心兒的樣子。”
“爹明明”餘鈴蘭立刻不滿地叫起來。
從頭到尾默不作聲的餘妹霞看了一圈身邊的人,咬了咬嘴脣道:
“爹,您消消氣。二妹,也是無心的。她,不是那個意思。她就是身體不舒服”
餘紅豔卻恨恨的瞪着她道:“用不着你假好心。”說完賭氣就從屋裏衝了出去。
“豔兒”餘張氏伸手喊道。
“別管她,都是你平時慣出來的。”餘定雙臉上的怒氣已經蔓延到了脖子上。
見到二妹這樣,餘妹霞感覺彷彿有悶雷在頭頂炸開,炸得四分五裂。
不過身爲大姐,她還是擔心妹妹這樣跑出去會有危險,她趕緊起身
道:“我去看看,這馬上就天黑了,可別出什麼事兒”。
要是她想回家,趁天沒黑透,蘭兒你就和她立刻一起回家。”
“娘”餘鈴蘭氣呼呼的喚了一聲,扯扯自己的袖子,滿臉的不樂意。
憑什麼二姐折騰,要她倒黴去追她,還要回家啊
“還不快去”餘定雙呵斥道。
餘鈴蘭這才氣咻咻的,跺跺腳朝門外追去。
“唉”餘張氏嘆了一口氣,餘妹霞看見愁苦的孃親,落寞的苦笑着,跟着輕輕嘆了一口氣。
這邊廂,葉平看着自己爹和錢君寶聊得渾然忘我,他根本就被爹給無視了,乾脆悶悶地走了出來。
走到大門附近的天井邊上停了下來,現在這裏挺安靜的沒有人。
他慢悠悠的站到天井裏,擡頭看着剛爬上一輪圓月的天空出神。
今天來的大部分都是葉家的親戚,每個人見到他都是問他對考試準備的怎麼樣了
有沒有把握考上舉人之類的,還有個別三姑六婆想給他介紹誰家的女子,說是他一旦考中,就可以準備親事了。
彷彿他考不中,就連說媳婦的資格都沒了一樣
而今天來的大部分人,又沒有和他同齡在念書準備秋考的,他一下就成了那些人矚目的人物,一出來就要被那些長舌婦包圍讓他實在受不了。
後來乾脆和自己爹躲在小屋裏喝茶喫點心,沒想到那錢君寶剛來,自己爹就上趕着去請人過來閒聊了。
說是閒聊,但在葉平看來,和巴結都沒兩樣。
身爲葉家的老大,卻要和一個小輩平起平坐,言語還都是誇讚和奉承。
何況那葉韭芽如今都算不上他們葉家正經親戚了,讓葉平看得聽得感覺牙都酸了。
雖然他知道爹會這樣做,有一部分的原因是爲了他,但他就是看不下去。
他葉平就算再不濟,也不會去巴結一個和葉家斷了親的不孝孫女的丈夫。
等上十幾天,他葉平一定會憑自己的真本事,考中舉人,光宗耀祖的。
根本用不着,現在就卑躬屈膝的去巴結一個有點錢的庶子。
看了一會兒天,葉平覺得非常無聊,便嘆了一口氣走上了青石臺階,準備先到外面去轉轉,等開飯了再回來。
從屋裏衝出來的餘紅豔,也是一路低着頭狂奔,脾性大的她,這會兒也是被淚水迷了眼。
心裏面滿滿都是對爹孃的怨,對醜八怪餘妹霞的恨。
低頭上臺階的葉平,和埋頭奔跑的餘紅豔都沒有注意到對方,兩人剎那間就撞在了一起。
葉平一個踉蹌差點摔進天井溝裏,餘紅豔堪堪穩住了身子,正想發火,卻發現自己撞到的是一位穿着書生袍的公子。
眼珠子一轉,連忙換了神情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說着委屈又楚楚可憐的望着葉平,她剛哭過,這會兒臉蛋通紅,眼睫毛上還掛着淚珠。
倒讓剛站穩的葉平,一時之間不好發作。
何況對面站着的是一位嬌嬌弱弱的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