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飛白道長收起笑容,正色看了錢君寶良久。

    半晌他輕輕地搖搖頭,淡淡開口說道:“貧道今日能與二位在此相會,也算是緣分吧。

    但醫術上一道上的事,貧道所知甚薄,可能要讓你們失望了。”

    說罷,自己先邁步朝一處小一些的屋子走去,葉清幾人跟着他進了房屋。

    這道房裏無甚擺設,幾件簡樸陳舊的傢俱,收拾的一塵不染,正面壁上懸掛一幅老君騎牛圖。

    很快,錢君寶被安排坐在一處茶几的左邊,葉清被安排在對面一張舊桌旁的凳子上落座。

    錢多多和梁定康只能站着,原機道長給他們拿來一壺茶水,很快離開了屋子。

    飛白道人讓座斟茶完畢,也沒說什麼,只是拿出一方薄薄的藍色棉手枕來,平放在茶几上。

    葉清眨了眨眼,這道長難不成把他們當成求醫的不成了。

    果然,那飛白讓錢君寶伸出一隻手擱在手枕其上,錢君寶也沒拒絕,以爲他是要在診脈上和自己切磋切磋。

    飛白在錢君寶對面坐下來,微閉雙眼,默默切脈,專心致志。

    許久,飛白道人示意錢君寶換一隻手,又切起來,仍不說話。

    錢君寶望着飛白道人心中好生奇怪:這道長只顧切脈,而又切得如此之久是在做什麼呢

    身爲醫者,他也知道雖然望聞問切不一定就都得做全,但他的身體現在應該什麼毛病都沒有,很健康。

    也不知道這飛白道長爲什麼還要切脈那麼久

    他注意觀察道長的表情:從容安詳,凝神端坐,渾然忘我。

    不過他越看越覺得道人的臉型神態,尤其是那雙眼睛,彷彿以前在哪裏見過。

    但他想了很久想不出,無論是自己的記憶還是那兩位的記憶裏。

    只好作罷。

    飛白道長足足切了兩刻鐘的脈,這才睜開眼睛,望着錢君寶說:“貧道偶過此地,在這也是人地兩生,亦不知公子的身分。

    不過,從你的雙目來看,定非等閒之輩,但可惜兩眼雖然有神,心脈卻非常人啊。”

    “和解”錢君寶疑惑的問道。

    飛白道長摸了一把鬍子,“實不相瞞,公子的身體有疾,還其狀不輕呀”

    錢君寶心裏一怔,錢多多正要搶着說話,他用眼色制止了。

    望着飛白道人說道:“鄙人沒有什麼非常的身份,只是個平常人罷了。

    而且我自覺身體無恙,不知,我患的是什麼大病”

    飛白道人微微一笑,收起棉墊,慢慢地說:“公子說笑了,若公子真只是個常人,那今日就當貧道什麼都沒和你說過。

    你們回去以後,也可當自己從未踏足過這裏。”說罷也不再看着錢君寶。

    “道長。”葉清輕輕地叫了一聲,問道:“小女子也粗通些醫術,平時也會給夫君把把脈,沒發現什麼異常。

    卻不知道我的夫君有何重疾還望道人能告知一二小女子感激不盡。”

    飛白道長望向葉清,目光之中似乎閃過一道只有葉清能看見的靈光。

    “貧道二十年前,曾看過一本妙法蓮華靈經,之前貧道觀令夫他神氣心脈,魂魄畢具,可卻無生人像。

    記得那經裏面還說,得神者昌,失神者亡。

    貧道看令夫堂堂一表,肩可擔萬民之重任,腹能藏安邦之良策,絕非一介草民之相。

    只可惜他的魂魄如今朦朧恍惚,此乃失神之狀也。

    這病該是沒患上多久,卻已經病入心脈,貧道爲他惋惜啊。”

    “啊”葉清面如震驚之色,心裏也細細思索。

    飛白道長又看了葉清一眼,道:“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剛纔貧道看到你時,貧道又爲他慶幸。

    看來這都是天意,有情人終成眷屬,令夫有了你之後,這病大可以不藥而癒了”

    這話說得,讓其餘人都是一愣。

    目光也全都盯上了葉清。

    若不是見飛白道人談吐高深,眼力非凡,想此人真非比一般,還以爲他此刻是什麼月下仙人呢

    好好的又轉到什麼情上面了。

    葉清聽飛白道長這麼一說,理解的卻是飛白道長或許看出了錢君寶得了雙重人格的病,認爲他還真是有兩把刷子的。

    至於什麼有了她在,君寶的病就能好,莫不是這道長也看出了她有什麼特別之處

    其實,她也覺得若是這個世界上連以後的她都不能治好錢君寶,那就真沒什麼人能行了吧

    何況,他那句“有情人終成眷屬”,甚得她心啊

    錢君寶低頭,仔細琢磨了一番飛白道長的話,遂問:“請問道長,以前您在哪裏佈道傳教爲何我對您有種似曾相識之感”

    飛白道人莞爾一笑,“貧道只是個遊方道人,年輕的時候有幸遇見了一位羽衣真人,得到一些傳承罷了。

    你對我有些面善,或許貧道長得就和許許多多平凡人一般吧。”

    錢君寶又問道:“在下近來常患不寐症,一旦睡着,又怪夢連連,難以醒來,醒來後卻什麼都不記得,請問這是何故”

    “此亦七情所傷之故。”飛白道長緩緩答道,“情志傷於心則神不守舍,久了精氣不足以致心神不安而成不寐;

    思慮過多則心血虧耗,而神遊於外,是以多夢不醒易忘。”

    這番話,說得錢君寶和葉清都連連點頭,覺得很有道理。

    錢君寶道:“道長說得甚是深刻。在下之病,的確乃憂思和心神搖動所致,不知可有藥解”

    飛白道長聽後,開口笑了起來:“公子只是爲情所困,乃情志不正常而引起,無情之草木,不能治有情之疾病。

    但心藥就在你的身邊,你也不用捨近求遠不是”

    “呃這是在說我嗎”葉清聞言,暗暗嘀咕。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錢君寶,難不成他那病引起的原因或者說遲遲不好還和她有些關係

    可他不是說他以前就有過白日和夜裏好像性格不同的事嗎

    錢多多和梁定康卻是聽得雲裏霧裏的,也沒想明白這老道說的什麼意思。

    不是要討論切磋醫術嗎

    怎麼搞得像是少爺來求醫問藥了

    “這說得是什麼啊我都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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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道長,小子想問您,我們少爺的病能治嗎”錢多多撓了撓頭問道。

    “當然可治。”飛白嚴肅地說,“他的病,乃情志所致之心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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