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下雨,煩。

    當早春三月,很多時令蔬菜接二連三的上市了,一到菜市場,滿眼翠綠,各種綠色蔬菜特別養眼!這幾天最好喫的莫過於茼蒿了,據說在古代,茼蒿可是宮廷菜,只有皇帝纔可以喫到的貢菜,可想而知是多麼珍貴了。

    而現在隨着時代的進步,茼蒿已經是遍佈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的家常便菜了。

    ……

    這時,施太君旁邊的一個老嬤嬤小聲提醒。

    “老太君,奴婢以爲先讓他們給小世子找出病因來最要緊。”

    “你說得是。”施太君微笑地點頭。

    鎮海侯世子施德露,支着下巴睥睨地看着葉清夫妻說道:“本世子近來咳嗽不止,就連太醫開的藥方也治不好。

    昨日老祖宗聽得那歐陽的話之後,老祖宗就想讓你們來給本世子瞧瞧。

    你們夫妻誰的醫術好一些,就誰來給本世子看看吧!”

    葉清和錢君寶對視一眼,葉清臉上帶着恬淡的微笑,清新秀麗。

    “相公,你的醫術比我的好,你來吧。”

    錢君寶沒有開口,只是深黝的黑瞳,淡淡的回望着那有些傲嬌的施德露。

    他雖是醫者,但也有自己的脾氣,若早知道是被這樣弄到施府來看病,他不一定會來。

    這施太君黃氏是施大將軍施琢的遺孀,在這整個大宇朝都是頗有威望的。

    施琢少年時學文不成,所以放棄從文去學劍。

    他跟從他的老師學習兵法,各種兵法沒有不精通的,並且智勇雙全。

    早年他是那鄭朝龍的部將,聖祖三年隨鄭朝龍降了大宇朝。

    但不久又被人說動加入日月島鄭王爺的抗宇義旅,成爲鄭王爺的得力助手。

    只是某日鄭王爺手下曾秉德一度得罪施琢,施琢藉故殺曾秉德而又得罪鄭王爺。

    鄭王爺心有芥蒂,下令誅殺施琢家人,他的父親與兄弟被殺。

    由於親人被鄭王爺殺害的大恨,施琢再次降大宇。

    施琢投降大宇朝後被任命爲夏城副將,不久又被提升爲夏城總兵、建州水師提督。

    當今太康帝採納了李右宰的意見,授施琢建州水師提督之後,施琢積極進行攻討日月島的部署準備。

    二十一年,太康帝決定攻伐日月島,命施琢與建州總督一起作戰。

    太康二十二年六月十四日,施琢督率水軍由銅山出發。

    經過一天的激戰,大宇朝取得全面勝利,共斃傷鄭軍官兵1.2萬人,俘獲5000餘人。

    擊毀、繳獲鄭軍戰船190餘艘。

    只是這大宇的前朝是百姓心中代表漢人統治的“正統”,而大宇朝則爲外來的異族統治。

    於是,施大將軍作爲背叛前朝、背叛鄭氏的“投降派”,成了大宇漢人百姓心中最不齒的人物。

    因此,儘管他上疏籲請大宇朝廷在日月島屯兵鎮守、設府管理,力主保留日月島。

    貢獻巨大,但很多大宇百姓並不感恩他。

    得勝之後,施琢又對鄭氏家族手下人進行安撫。

    攻佔日月島後,他的部下奪佔田產收入施琢名下的,幾乎佔據島上已開墾土地的一半之多,名爲“施侯租田園”。

    一直延續到至今,收的租子叫做“施侯大租”。統歸在建州衙門代行,並保送至京城轉交戶部。

    因大功授駐海大將軍,死後封鎮海侯。

    如今的鎮海侯是他的八子施捷範,只是施捷範卻沒有一個兒子,只有九個女兒。

    只能從大哥那邊過繼了一個繼子。

    而這個繼子就更沒有兒子緣,又只生了三女。

    沒有他法,施捷範過繼了六哥的一個兒子,卻只生下施德露一個孫兒。

    這世襲罔替的爵位也只好給施德露繼承了。

    坐在上首的施德露遲遲沒有聽到葉清夫妻的應答,有些不高興了。

    但他疾病纏身已久,心裏也是希望能遇見真正的神醫治好自己的,只能先按捺下脾氣。

    錢君寶和葉清低語了幾聲之後,決定由他出手給施德露診治。

    他不疾不徐,緩步走到施德露面前。

    施德露身子也靠近前一瞧,好奇地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

    面前的男人劍眉入鬢,雙眼幽沉,挺直的鼻,不薄不厚的脣,輪廓俊美,皮膚細膩白皙帶着某種說不出的沉靜斯文。

    上好的月白蘇錦裁成的衣袍式樣簡單,只有淡淡潑墨的細竹,但又能襯托出他挺拔的身形;

    不知爲什麼,施德露覺得這人看着比自己還尊貴,卻又內斂。

    他眯起眼,將兩片薄脣嘟得肥肥厚厚的,就那麼看了錢君寶半晌,後者只是靜靜的回看他了一眼。

    讓施德露卻仿若眼前的人和自己小時候記憶裏的祖父一般,高不可仰,自有一種王者氣勢。

    施德露心間忍不住一顫,眼底閃過一抹驚恐。

    錢君寶微微躬下了身,然後就直接在施德露邊上的椅子坐下,淡淡道:“請小世子,鬆開衣襟……”

    隨伺的小廝便照他的意思,小心的解開了施德露的衣襟。

    接着便見錢君寶隨意得伸出手搭在小世子的手腕上開始把脈,小世子居然一點也沒有抗拒,更沒皺眉。

    要知道,以前來的大夫,哪個不是要十分仔細的先拿出脈枕,再鋪上絹帛,才能給小世子把脈的。

    這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隨意的大夫,在場的小廝和丫鬟無不伸長脖子,眼底有些驚訝想看個仔細。

    “請問世子,你已經咳多久了?是在晚上居多還是白日多?你若躺下來會咳得厲害嗎?

    除了咳嗽,小腿腳踝是否出現痠疼?身體會不會感到很疲累?咳嗽出來的痰液是濃的還是淡的,什麼顏色?”

    錢君寶一連串的問題,讓旁人聽得都呆住了。

    施德露聞言直接腦袋一片空白,愣在那兒。

    他還是頭一回聽大夫問得這麼多、這麼詳細的。

    “回大夫的話,世子他這病斷斷續續已經三個多月了,晚上咳得多,躺下來會喘息,小腿偶爾也會痠疼,痰的顏色是白沫子。”

    平日裏貼身照顧世子的一位清秀丫鬟一一回答所有的問題。

    錢君寶聞言,低眸細細琢磨了一會兒,不緊不慢地開口道:“依我的診斷,世子是得了哮症和心疾,所幸以前都是緩慢的

    發作,不至於立刻有生命危險。

    不過,這一次的病發作時間太久,導致他的心力交瘁,以至於咳嗽久治不愈,已經傷到了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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