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啓稟千歲爺:您家王妃又跑了! >第十四章 用你演一齣戲可好?
    而當事人,顯然對此不自知。她只是眼眸一轉,走回桌子前,拿出一個小巧的剪子,猛地便將蛇的獠牙拔了下來。

    有幾滴腥臭的血液濺在謝言晚的身上,她絲毫不在意,控制着那蛇劇烈扭動的身子,望着祠堂的方向,對着蛇輕聲道:“用你演一齣戲,可好?”

    話雖然是問句,卻是字字肯定。

    “嘖,真是個心狠手辣的小丫頭吶。瞅瞅這個小可憐,當真叫人心疼的緊。”

    房樑上不知何時坐了一個男人,紫色的長袍有些拖尾,將他的身形襯得越發修長。男人隨便那樣一坐,便自成一副賞心悅目的畫卷。

    謝言晚只隨意瞥了一眼,便蹙眉道:“我說千歲爺,您一向都是這麼不請自來的麼?”

    她防備了半夜,就擔心這廝來搶自己的牀。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

    聞言,鳳棲止微微挑眉,一雙狹長的鳳眼中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居高臨下道:“旁人求都求不來的福分,偏你這小丫頭不識趣兒。”

    “是麼?那就勞煩千歲爺您出門左轉不送,找那些求這個福分的人,可好?”

    聽得謝言晚毫不客氣的搶白,鳳棲止嗤了一聲,從房樑上跳下來,剛剛好站在她的眼前。

    二人,僅有一寸之遙。

    他落下的時候,謝言晚瞬間嗅到了鳳棲止身上的血腥味兒。濃烈撲鼻,就連那最馥郁的龍涎香都遮不住。

    謝言晚眉頭一皺,望着眼前這張放大的臉,旋即將那蛇頭橫在二人中間,笑眯眯道:“千歲爺,自重。”

    在美麗的東西,在放大了之後,都帶着幾分恐怖。尤其是眼前這個男人,精緻旖旎,卻又詭譎的很。

    “你個沒心肝的小丫頭。”

    鳳棲止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嗤道:“放心,本座對你沒興趣。”

    “臣女有自知之明。”謝言晚整好以暇的望着他,空出的手指了指牀榻,警告道:“昨夜一宿借宿已經是我的極限,今夜你休想再借宿,也休想再讓我睡軟榻!”

    她此刻的模樣,像極了一個護食兒的小獸,引得鳳棲止多看了她幾眼。偏生謝言晚還不自知,一雙明眸瞪得格外大,拿着蛇頭示威的時候,還覺得自己格外有氣勢。

    鳳棲止看的好笑,隨手扔給她一個荷包,勾脣道:“你確定不後悔?”

    謝言晚順勢接過,在看到裏面的東西之後,霎時閃過一抹喜色。

    這是一包金子,黃澄澄,沉甸甸的金子。

    “這房錢,夠不夠?”

    “嘖,謝千歲爺賞。”

    誰會跟銀子過不去?

    起碼謝言晚不會。

    她臉上的笑容難得真心實意了一把,將這包金子好生藏好,這才道:“千歲爺,怎麼想到這時候過來了?”

    “剛處置了一批惹人厭的雜碎,來你這裏討個清淨。”

    鳳棲止也不瞞着,說話的時候又拿起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

    謝言晚頓時便瞪大了眸子,那杯子是她剛用過的,而這廝彷彿有毒似的,喝下去的位置正是自己先前飲過的地方!

    這算是,間接接吻麼?

    她沒來由的,想起了馬車裏猝不及防的吻。

    男人的脣格外的柔軟,不似看到的那般涼薄,火熱的幾乎能灼傷人。

    有了這個認知,謝言晚的臉頓時有些紅,她帶着幾分倉皇轉過身去,舉了舉手中的蛇,道:“我去忙了。”

    眼見得這丫頭落荒而逃,鳳棲止將茶杯捧在手上,右手則摩挲着自己方纔飲水之處。那裏有一處淡粉色的痕跡,赫然是謝言晚脣上的口脂。

    茉莉香味兒的,帶着處子的幽香。

    嘖,真是個愛害羞的丫頭吶。

    鳳棲止忽然覺得先前的陰霾散盡,心情也好了起來。

    流螢回到祠堂之後,頓時便被謝琳琅抓住了手,問道:“怎麼樣,事情可辦成了?”

    見謝琳琅眼中的猙獰,流螢瑟縮一下身子,咬牙回道:“主子放心,已經辦妥當了。”她這輩子都沒有碰過毒蛇,這會兒心裏還有些害怕。

    而這種恐懼,在看到謝琳琅的神情之後,更有些加劇。若是事情敗露,恐怕主子第一個推出去頂罪的,就是自己了吧?

    “那就好。”

    謝琳琅卻沒有注意到流螢的表情,一張臉在燭火下陰晴不定:“謝言晚,下地獄去吧!”

    她話音剛落,忽聽得祠堂外傳來一陣毛骨悚然的聲音:“沙沙沙——”

    謝琳琅抓着流螢的手一鬆,下意識道:“什麼聲音?”<b r />

    下一刻,她的問題便被解答。

    只見那祠堂外,有一條五彩斑斕的毒蛇正迅速的竄了進來,朝着祠堂裏的燭火便撲了過去!

    “啊!救命啊!”

    女子尖銳的聲音劃破了夜空,也成功的讓還銅鏡前梳頭的蕭念打了個哆嗦,手中的象牙梳子也應聲落下。

    “是琳琅的聲音,老爺,您快醒醒!”

    今夜裏,她小意討好,才讓謝逍遙在自己的房間內歇下。二人云雨過後,謝逍遙已然睡了,蕭念還在梳妝檯前籌謀着事情。

    只是謝琳琅這一叫,頓時便讓她的腦子瞬間空了下來。

    謝逍遙被蕭念推醒,正有些不虞,他剛要發作,便聽到外面不遠處謝琳琅的聲音再次響起:“救命啊,來人啊!”

    這一下,謝逍遙也清醒了不少。他急匆匆的穿好衣裳,一面喊人道:“來人,去祠堂,看看出什麼事兒了!”

    祠堂裏,謝琳琅將流螢擋在自己的身前,不住的來回躲着那條毒蛇。

    而那條毒蛇,因爲被拔了毒牙,疼的在祠堂內來回亂竄,不時的咬上那些堅硬的東西,暴躁的模樣更讓謝琳琅嚇得涕淚橫流。

    “縣主,這,這是奴婢送到大小姐房間的那條,怎麼會在這裏?”

    流螢害怕的腿肚子都在打哆嗦,看到那毒蛇的模樣,更是心神大亂。她分明將蛇放到大小姐房間內了,怎麼會跟着她回來呢?

    聞言,謝琳琅擡手便打了流螢一巴掌,罵道:“沒用的蠢貨!”

    她話音未落,就見那毒蛇竟又朝着自己這個方向竄來,謝琳琅尖叫一聲,再次拉着流螢當做擋箭牌,朝着另外的地方躲去。

    謝逍遙來的時候,便是看到這樣一幅場景。那毒蛇的顏色一望而知便是劇毒,謝逍遙也不敢馬虎,當下便奪了府兵手裏的寶劍,冷聲道:“將那條蛇砍死!”

    一旁的蕭念嚇到幾欲昏厥,擔憂的望着祠堂裏的謝琳琅,尖聲道:“都留心些,若是傷了縣主,本夫人要你們的命!”

    那可是她的心肝,她唯一的孩子!

    “琳琅,別怕,母親在呢,你小心些來祠堂外面。”

    可蕭唸的聲音都在發抖,祠堂裏的謝琳琅又會好到哪兒去?

    而那些府兵更是犯了愁,砍死一條蛇容易,大不了搭上幾個人的命。那蛇卻是不通人性的,等人們一擁而上,難保不會竄過去胡亂咬人,若真咬到了縣主,那纔是他們的末日呢。

    正在這時,只聽得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父親,母親,出什麼事兒了?”

    女子的聲音裏帶着微微的喘息,擔心的望着謝逍遙。

    見到謝言晚前來,謝逍遙連忙以手擋住了她,沉聲道:“晚兒,快回房去,這裏危險。”眼下謝琳琅能不能完好出來還未可知呢,他可不能再搭上一個謝言晚。

    可他這動作,看到蕭唸的眼裏,卻是針扎一樣的不舒服。

    祠堂裏的謝言晚更是厲聲叫道:“謝言晚,都是你這個賤人害得我!你竟然如此歹毒,等我出去必然要殺了你!”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那蛇突然暴起身子,直直的朝着謝逍遙而來!

    “父親小心!唔——”

    謝逍遙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個柔弱的身子撲到了他的身前,張開手臂護住了他。

    而後,謝言晚的身體便軟軟的倒在了地上,那條蛇則死死的咬住了謝言晚的肩膀。

    一旁的府兵抓準了機會,登時上前,將那蛇砍斷成兩半,腥臭的蛇血瞬間灑在地上,那蛇頭也從謝言晚的肩膀上無力的落在了地上。

    謝逍遙一時愣住,竟沒從這變故中反應過來,只是他的手先於大腦一步,將謝言晚要倒在地上的身子一把抱住。

    “丫頭,你——”

    謝逍遙只覺得自己的大腦有些空,他還未組織好自己的言語,就見謝言晚露出一抹虛弱而滿足的笑容,低聲呢喃道:“還好,爹爹沒事兒。”

    她的眼皮越來越沉重,嘴角的笑容裏帶着顯而易見的滿足和慶幸。眸子合上的那一刻,謝逍遙還清晰的看到,那裏面盛着幾乎要溢出來的孺慕。

    這是他謝逍遙的女兒,被他不聞不問那麼多年,卻仍舊崇拜他敬仰他的女兒!

    相反,他疼愛的髮妻做了什麼?躲自己那麼遠,一臉警惕的看着蛇,生怕傷及到自己。

    而他捧在掌心裏的掌上明珠,此刻如同潑婦一般,叫囂着要殺了謝言晚!

    謝逍遙生平頭一次,有些害怕失去眼前的這個女兒,也對眼前如同潑婦的母女,產生了厭惡。

    “都愣着做什麼,你們都是死的麼,快傳府醫!不,去傳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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