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穗被吻的頭腦空白,而酒醉更讓她反應格外的迷糊,因此聽到辰乙的話之後,她只是將有些發麻的小舌伸了出來,緩緩的舔了一舔辰乙的手指。
那一剎那,辰乙的眼眸中天雷勾動地火,火速的燃起了燎原之火。
房門開而複合,而房間之內,更是逐漸傳出羞人的聲音來。
月亮害羞的躲在雲後,卻又悄悄的探出了個頭兒,窺探着房間內火速升溫的一切。
……
而相隔不遠的另一處院落,卻是截然相反的一幕。
“呔,小妖精,你是哪個宮的,竟敢比哀家還美!”
謝言晚站在房間之內,手執着一柄掃帚,舞的霍霍生風,而她的對面,則站着一臉無奈的鳳棲止。
“丫頭,跟本座裝瘋賣傻,嗯?”
鳳棲止帶着磁性的聲音響起,一雙鳳眸之內則是閃過危險的光芒。
從將這丫頭扛回來之後,她便開始撒酒瘋。這短短的片刻,她的身份已然從看門大爺和花魁娘子,演變成了太后娘娘了。
而自己的身份,也隨着變幻莫測,什麼搶地盤的環衛工,來喝花酒不給嫖資的客人,如今卻又成了……嬪妃……
不過話說回來,環衛工和看門大爺是什麼?
見鳳棲止眯眼看自己,謝言晚頓時警惕的將掃帚高高舉起,做了一副防衛的動作,警惕道:“小賤人,說,你是不是皇上派來謀害哀家的?那個小兔崽子,就知道他沒安好心!”
眼見得那掃帚被舞的格外壯觀,鳳棲止面無表情,一道銀絲已然飛出,不過三兩下,謝言晚手中的掃把便成了一截剛好握在手裏的小棍兒。
而後,便聽得鳳棲止格外危險的聲音響起:“小賤人?嗯?”
謝言晚手中棍棒一丟,大驚失色道:“你竟然是練家子?來人,護駕!”
她話未說完,整個人就被攬在了一個懷中,男人放大的臉出現在她的面前,一字一頓道:“護駕麼?本座來護,可好?”
他的聲音裏帶着濃濃的威脅氣息,然而已然醉了的謝言晚那裏聽得出來?
下一刻,就見她在鳳棲止的臉上摸了一把,笑的滿臉春情無限:“你是哪個宮的?又預備,怎麼護着朕?”
鳳棲止額頭黑線,得,這會兒又變成女帝了。
這一夜,謝言晚折騰到三更時分,纔在鳳棲止的反折騰之下倦極而眠。
只是她才睡了不多時,便聽到外面吹吹打打的聲音響起,那喜樂高奏,瞬間將她驚得從牀上坐了起來。
而後,謝言晚頓時捂着宿醉之後炸裂的腦袋,又倒在了牀上。
一雙手伸了過來,替她緩緩地揉捏着,男人淡漠的聲音也隨之響起:“醒了?”
謝言晚頓時驚悚的打了個寒顫,而後望向牀上的鳳棲止,吶吶道:“我,我怎麼在這兒?”
她不是跟巧穗在院兒裏喝酒麼?
後來,她好像喝醉了,在院兒裏唱歌來着,再後來呢?
謝言晚抱着腦袋蹙眉思索着,一雙眼睛則悄然瞄了一眼房間內,頓時受到了驚嚇。
嘖,真慘烈,跟犯罪現場似的。
而她昨夜裏好像跟人吵架來着,至於吵架內容……
謝言晚猛地想起一些畫面,而後帶着心虛的模樣偷窺鳳棲止。
她昨夜裏,似乎抱着一根掃帚不撒手,非說自己是看門大爺,還跟一個想要搶地盤的環衛工吵起來了……
而那個“搶地盤的環衛工”,此刻正一臉淡漠的坐在牀上,渾身都散發着生人勿進的冰冷!
見謝言晚不時的偷看自己,一張臉跟顏料坊似的五顏六色,鳳棲止也不做聲。只是等到她頹然的將手放下來之後,才淡淡道:“怎麼,想起來了?”
下一刻,謝言晚的臉上便迅速的匯聚起了壯士斷腕的模樣,將自己的雙手伸了出來,緊緊地閉着眼道:“打吧,別打臉就成!”
見她這模樣,鳳棲止又氣又樂,朝着她的小腦袋便重重的敲了一下,而後在謝言晚抱着腦袋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的時候,緩緩的問道:“怎麼,如今不罵本座是小賤人了?”
聞言,謝言晚頓時石化,磕磕巴巴道:“我,我罵了,麼?”
最後一個字,她說的格外心虛。
然而很顯然,她說的並不止於此。
“搶地盤、喝花酒不給錢、爭寵喫醋……本座怎的不知,我自己這麼能耐呢?”
聽到鳳棲止一
什麼叫不作就不會死,她算是見識了!
她乾乾的一笑,眉眼一轉,一把將鳳棲止抱住,胡亂的在他臉上親着,一面含糊道:“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每親一口,她便道一句歉。
而鳳棲止也不阻攔她,只是在她停下之後,才淡淡道:“你漱口了麼?”
謝言晚:“……”
直到謝言晚欲哭無淚的軟在他懷中,鳳棲止才收了調侃的模樣。昨夜裏的她雖說鬧騰點,可鳳棲止並未生氣。只是逗弄這丫頭太過好玩,倒是讓他有些停不下來。
感受到太陽穴處被人力道適中的揉捏着,謝言晚悄然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弱弱的問道:“阿止,你不生氣了麼?”
腦袋上舒適的力道仍舊源源不斷的傳來,鳳棲止的聲音也漫不經心的響起:“本座是那等小氣之人麼?”
聞言,謝言晚頓時扯開一個大大的笑意,用那再誠懇不過的聲音道:“我家阿止天資聰穎俊雅無雙胸襟廣闊,怎麼會是小氣之人呢!”
下一刻,她的頭上便捱了一個爆栗子,而鳳棲止的聲音裏也帶着幾分無語:“虛僞。”
謝言晚憤憤的捂着頭,餘光看到鳳棲止的笑意,頓時又笑的眉眼彎彎。
唔,虛僞就虛僞吧,她家阿止不生氣才最重要!
畢竟,昨夜裏作的是她自己。
鳳棲止不生氣了,謝言晚這纔想起了一個最重要的事情。
“巧穗呢?”
她昨夜裏喝多被拎回來了,巧穗怎麼辦?
鳳棲止睨了她一眼,嗤道:“你倒是還記得旁人,放心,她有人照看着呢。”
聽得這話,謝言晚頓時明瞭,笑的格外的賊,問道:“唔,巧穗喝多了什麼樣兒,也不知有沒有折騰辰乙。”
見她這一臉雞賊的模樣,鳳棲止頓時嘆息,這丫頭,什麼德行啊!
謝言晚一心想看辰乙也頂着倆黑眼圈好來成親,可是顯然,她失算了。
打扮妥當的夫妻二人出現在謝言晚面前的時候,卻是一個清爽一個羞。
那神清氣爽的,自然是辰乙,而那羞澀到不敢看人的,卻是她家巧穗!
念及此,謝言晚頓時憤憤了。
居然沒人跟她同病相憐了,嚶嚶嚶!
見謝言晚這模樣,鳳棲止的脣角微不可察的勾起,帶出一抹清淺的笑意來。
辰乙這麼些年來積攢下的積蓄並不算少,且加上他這次成親,鳳棲止也給了相當豐厚的一筆財產,所以辰乙特地買了一處三進三出的院落,算不得大,卻也算是殷實之家了。
因着謝言晚將自己擺放在孃家人的位置,所以巧穗出嫁是在鳳府,等到在這裏行禮之後,便由着辰乙將她接到自己買的那棟宅院裏面去。
鳳棲止早給這些人放了假,所以辰字科的人早就摩拳擦掌,預備着今日要好好兒的大鬧洞房。
奶孃的牌匾擺在正中,辰乙跟巧穗一起磕了頭,謝言晚便親自給巧穗蓋上了蓋頭,笑道:“旁人送嫁都是哥哥,但是咱們不落俗套,姐姐送你出嫁。”
說着,她拉過巧穗的手,扶着她,一步一步的朝着門外走去。
蓋頭之下的巧穗已然泣不成聲,喊了一聲:“小姐。”
而謝言晚的迴應,只是更加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將巧穗送上花轎之後,辰乙便翻身上馬,在那嗩吶鞭炮和衆人的擁簇之聲中,帶着他的新嫁娘,朝着屬於他們的小家行去。
因着他們這兩處院落並不算遠,所以謝言晚並沒有乘車,只是牽着鳳棲止的手,跟在這一行人的後面緩緩走着。
一路之上,那喧囂之聲不絕於耳,嗩吶喜慶的吹着,爆竹的硝煙更是在空氣中瀰漫,一切都是喜氣洋洋的模樣。
謝言晚的抓着鳳棲止的手緊了幾分,她回眸望去,見身側男人的絕世容顏,不由自主的露了一抹笑意來。
“真好。”
聽到謝言晚的話,鳳棲止垂眸看她,問道:“哪裏好?”
謝言晚脣角微勾,莞爾笑道:“哪裏都好。”
如今的她,大仇得報,至親倖福,而她自己,更是親情愛情友情兼得,豈不是哪裏都好麼?
平生所願皆以實現,便是她即刻死了,也可以含笑九泉。
一行人熱熱鬧鬧的前行着,很快便到了辰家大宅。
辰乙早就買好了僕人,此刻所有的家僕並排站立,將一行人迎了進去,這偌大的宅院中瞬間便像是被注入了生機一般,格外的喜氣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