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嘴，寧舒癱軟坐在椅子上，摸了摸肚子，打這嗝。
伐天問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寧舒：“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伐天緊緊擰着眉頭，“難道你還是這樣，那你之前哭什麼，我還以爲你大徹大悟了。”
寧舒摸着肚子說道；“我哭我傻逼，哭我自以爲是，自作多情，我總算知道問題在哪裏了。”
伐天問道：“什麼問題”
寧舒看着伐天說道：“我就是太貪心了，貪心的人不會有好下場，我活該這麼痛苦。”
“我就是一個屁本事沒有的人，還要管東管西，我想要個好名聲，比如什麼救世主，但卻無法承受失去，既想要好東西，又無法承擔責任所帶來的壓力和責任。”
“想要保全自己有的，又想要得到得不到的東西。”
“還管東管西，但真的被委以重任，又做不好這件事，所帶來無能挫敗感就是痛苦的根源。”
實力配不上野心。
寧舒看這伐天說道：“你說得對，有時候真的是我賤，還在怨懟，只讓事情變得越來越糟糕。”
就這件事，寧舒的本心想要護住絕世武功，但又怕自己承擔起法則海是因爲自己才毀滅的責任。
她的心裏在害怕。
說到底，還是害怕擔上一個壞名聲，比如白眼狼，比如罪魁禍首。
實際上，她也是被名聲，被外界所操控，同時，她自己心底大概也覺得自己低組織一等，卑微得很，覺得組織對自己有莫大的恩德。
內心覺得有多虧欠，其實想想，懵懵懂懂之間被帶上了一條不歸路，無法回頭。
而自己的實力，也是自己奮鬥來的，心頭那種卑微感，可能是因爲實力差距所產生的情感。
伐天說道：“既然你意識到了，爲什麼還不走。”
寧舒搖搖頭說道：“你大概沒有經歷過被人一隻手指頭就能摁死的大恐怖，你很幸運，而我，從底層爬起來，骨子的謹小慎微，大概是消除不了。”
“慫着慫着就慫成了習慣。”
伐天很幸運，與生俱來的強大實力，天生站在頂點，能夠讓他驕傲有尊嚴地活着，凡塵俗世，都說有錢有權真的可以爲所欲爲。
那麼在這樣世界，實力強，也是可以爲所欲爲。
伐天是可以爲所欲爲的，對伐天來說非常容易的事情，而在她這裏就是舉步維艱，耗盡所有的力氣。
誰不想痛快而肆意地活着。
寧舒的心中羨慕伐天的自信勇氣，以及驕傲。
而她實力弱，卻給自己匹配無比強大的野心，給自己路上增加痛苦，理想和現實對比，一落差，就是痛苦的根源。
寧舒覺得自己是真的傻，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什麼事情，心頭都沒點逼數。
果然是蠢啊
要管又沒有這個能力，承擔不起這個責任，承受了痛苦又哭唧唧，嚶嚶嚶。
自不量力又愚不可及。
說起來，寧舒都還想哭一次。<b
真是羞人
伐天強大的底氣來源於他的實力，而寧舒，她覺得自己大概是就是心比天高卻是一個丫鬟命。
一邊咬牙切齒着，又一邊虛僞地高傲着。
說到底，就是一個卑微的人，卑賤而又敏感着。
因着心底的卑微和不甘心，又迫使她承擔超出自己責任的事情，結果辦不好，做不出犧牲。
難怪伐天說她故作善良，很賤。
她慌慌張張，跌跌撞撞，生怕自己做的貢獻少了，拼命刷存在感。
哈哈，是真的愚蠢。
伐天將勺子插在甜品裏，問道：“你接下來的打算呢。”
“接下來呀，踏踏實實，要更低調。”寧舒說道，看到伐天不高興，說道：“我的實力是硬傷。”
寧舒也覺得，讓一個強大的虛空生靈陪着自己這麼虛度光陰。
寧舒雖然不覺得自己強大的過程是虛度光陰，但是對於伐天來說，也許就是虛度光陰。
伐天眉頭皺得很緊，小臉滿是嚴肅，對寧舒說道：“你難道沒有感覺到，你其實被脅迫了，人家是拉着組織，拉着億萬位面來脅迫你，這些大山壓下來。”
“又是組織，又是位面的，這件事的本質，只是一個事物的消亡。”
伐天喝了一口茶，甜點太膩了，“你將這些位面看成細胞，法則海看成一個人，其實就是一個人的生老病死，從宏觀看好嗎”
“人多勢衆，人多了不起。”
寧舒點頭，“人多真的了不起，歷史證明，跟人民過不去，是沒有好下場。”
伐天：
寧舒看伐天真的生氣了，說道：“我逗你玩呢，你不用操心我，我在組織這段時間，你就當是你的童年吧，別操那麼多心。”
伐天嘆口氣，“你自己看着辦吧，首先要自己立起來，別認爲是喫虧是好事。”
“吃了虧，還自我安慰，這是人生必須經歷的事情，這麼不美好的事情，還是人生必須經歷的事情。”
“喫虧就是喫虧，喫苦就是喫苦，還把這些東西當成人生必須經歷的，人生都這麼苦了，還這麼想。”
“別以爲是這些苦難成全了你，苦難只會造成痛苦，沒有苦難，你會更好的。”
寧舒：“有時候不這麼想，可能就熬不下去，自我安慰是有點作用的。”
誰都不願意喫苦，不願意喫虧。
寧舒說道：“喫好了嗎，喫好了，咱們回去。”
伐天跳下了凳子，說道：“那就回去吧。”
寧舒結了賬，出了酒樓，點開了黑洞，牽着伐天走進去輪迴世界，她的心頭有一個念頭了。
絕世武功是不可能交出來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她決定不再承擔自己無法才承擔的責任，已經不想要那些虛無的東西，比如什麼好名聲。
善良，她大概是挺僞善的，還是個沒實力的半壺水。
其實做好最基本的，守住底線就好了。
法則海這個問題，她無能爲力，人面對死亡多無能爲力，就像現在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