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舒又嗤了一聲,“我根本就不怕你,無論是你要殺了我還是怎樣,你殺我了,可比我活着要麻煩多了。”

    “你得處理我的屍體,如果不處理,屍體就要腐爛,臭味飄出去,不會有人發現麼?”

    寧舒現在就像是一個榴蓮一樣砸在了王天東的手裏,如果真的剝開了,味道傳出去了,會引起周圍的人懷疑。

    但是不撥開,肯定扎手,非常扎手。

    王天東咬牙切齒,“你故意激怒我,就算你是了,我也可以把你埋在地下室裏。”

    雖然是水泥地,但是把水裏給敲了,挖開水泥也能埋了。

    “實在不行,直接封在水泥裏。”

    寧舒點點頭,“果然人性的惡是沒有下限的。”永遠不知道人心可以惡到什麼程度。

    王天東被寧舒嘲諷,他轉身上了樓梯,想了想又回頭說道:“所以你不要想什麼歪主意,你是死是活對我都沒有壞處的。”

    “如果你真的死了,這孩子我也能養活,對外就說是我抱養的。”隨便找個說辭,什麼在路邊撿的,就算到時候有人追求,也沒有人能來領走這個孩子。

    一個孩子不會說話,什麼都不能做。

    王天東說完就離開了地下室,將通道給鎖了起來。

    寧舒撇撇嘴,摸了摸肚子,感覺是真難受,胃彷彿從喉嚨裏擠出來了。

    寧舒用了一點精神力查看,孩子還算健康,個頭不是很大,大約跟營養有關係,開始的時候沒有吸收到什麼營養。

    四肢健全,不是畸形兒。

    如果孩子個頭不大,生起來也好生,應該不會受很多苦。

    委託者能夠在那麼惡劣的條件下生下孩子,大約是這個孩子個頭不大的緣故,如果孩子稍微胖一點,沒辦法自然生產。

    但是又不能去醫院進行破腹產,那麼極有可能一屍兩命。

    所以孩子小也孩子小的好處,至少兩個人都活下來了。

    因爲孩子還有一兩個月的時間纔出生,這段養胎的時間,寧舒對王天東就跟吩咐下人一樣。

    一會需要一束花,一會想喫這樣喫那樣的。

    王天東見上次不愉快的談話就這麼過去了,也鬆了一口氣,說道:“我給你買了一些藥,還有小孩子的衣服尿布奶粉。”

    寧舒哦了一聲,“很好,是需要的東西。”

    王天東見寧舒這樣,心裏頭有些歡呼雀躍,有種被承認的激動。

    像王天東這樣的男人,平凡普通到沒有一個女人會把眼神多停留在在他的身上一秒。

    那種刻在骨子裏的自卑可以說是與生俱來的。

    除了老實憨厚,已經沒有別的什麼優點了。

    現在有個女人承受,王天東的心裏是非常高興的。

    一一將東西拿出來,好告訴寧舒這些東西怎麼用。

    寧舒一言不發,就淡漠地看着王天東說話,雖然如此,卻讓王天東越說越起勁了。

    “我買的是男孩子的衣服,孩子應該是男孩吧。”

    吧你妹,是個女孩子。

    寧舒呵呵噠了一聲,“不知道,隔着肚皮又不能看到裏面的孩子。”

    王天東伸出手要摸一摸寧舒的肚子,被寧舒躲開了,“你的手涼,別摸我肚子,我不舒服。”

    王天東雖然不高興,但也沒有摸了,將自己的手揣進懷裏捂了捂,說道:“我焐熱了就好。”

    寧舒直白的嫌棄,王天東心裏很不喜歡,也有一股戾氣,都成了他的階下囚了,還這個樣子。

    還以爲自己是那個青春飛揚的女孩子,驕傲肆意的女孩嗎?

    不是!

    可是當初的王天東就是看上了,羨慕她身上的嬌嗔和青春肆意。

    可是被帶到了這裏,她一直用仇恨恐懼的眼神盯着自己,渾身上下髒兮兮的,也不願意喫東西,還是他硬逼着她喫下去。

    硬塞進她嘴裏。

    這份驕傲是王天東又愛又恨的東西,既然羨慕,也有點仇恨,像這樣的女孩子,都不會多看她一樣。

    哪怕是每天坐校車,卻從來不會多看他這個校車司機一眼。

    那種自卑怯弱和羨慕仇恨衝擊着王天東的心。

    一個平凡普通至極的男人,沒有資格得到女人的青睞和眼神。

    男人看似是強大的生物,可是有時候一個女人的眼神就足以摧毀他們的驕傲和自信。

    因爲女人可以拒絕接受他的基因,並且拒絕爲她繁衍生下下一代,基因無法得到傳承。

    沒有配偶就像動物界一樣,沒有雌性願意和落敗的失敗者交.配。

    人也是動物。

    男人嘴上罵着女人們,拜金,虛榮,那是知道因爲自己無法滿足女人們的需求,無法和女人們交流。

    只能用這種攻擊方式來發泄心中的怨恨。

    王天東就是這樣衆多男人其中的一個。

    而且還是那種最低層的男人。

    這麼多年,王天東都沒有結婚,家庭條件不好,而且人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

    老實算個求的優點呀,之所以老實,是因爲連不老實的機會都沒有。

    而且王天東老實嗎,不老實,如果老實也不會幹出這樣的事來。

    可以如無其事囚禁一個女孩十多年。

    在養胎的這段時間裏,寧舒對王天東不冷不淡的,但是王天東卻從寧舒的身上找到了家的感覺。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寧舒也算是足夠了解王天東這個男人。

    一個毫無核心競爭力的男人,不敢光明正大做事情,只能用這樣的方式掠奪女孩。

    而且心裏矛盾,對寧舒心裏有恨,大約是寧舒高高在上的姿態刺激到他了,但是又下意識地討好着寧舒。

    要什麼東西都儘量滿足,下意識買一樣東西中最好的。

    對於這種心態的男人,寧舒的態度越發高高在上了。

    既然你喫這一套,還能打你臉,自己的日子還能過得舒服,爲什麼不用。

    寧舒態度高高在上,但是偶爾會肯定一下王天東,一點吝嗇的肯定就讓王天東感覺很高興。

    自卑又惡毒的男人。

    寧舒忍不住在心裏笑了起來,身體的疼痛不算什麼,心靈的折磨才叫折磨。

    委託者這麼多年被身體的痛苦和心靈的恐懼折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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