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光是身體的折磨有什麼意思,同樣也要心靈折磨。

    遇到後面,寧舒越是感覺肚子難受,整夜不好睡覺,翻來覆去睡不着。

    雙腿也浮腫了。

    寧舒想揉一下自己的腿都不行,肚子擋着呢。

    可能是因爲人瘦,就顯得肚子格外大,大得有點驚悚。

    其實孩子並不大,倒是羊水挺多的。

    生孩子疼,懷着孩子的時候也辛苦,前面有孕吐,後面月份大了,身體就笨重了,各種想上廁所。

    如果是愛情的結晶也就罷了,偏偏肚子的孩子……

    寧舒很心平氣和,畢竟這個孩子不是她的孩子。

    這段時間,王天東越發愛往地下室跑了,只要不上班,都是跟寧舒呆在一起。

    就像兩口子呆在一起一樣。

    而寧舒表現得淡漠,卻沒有多排斥,王天東成功陷入了自己幻想的美好場景中。

    覺得他們就是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一個女人正在替他孕育着孩子。

    雖然使用了一些手段,但是結果是美好的就夠了。

    王天東催眠着自己,因爲寧舒不想跟王天東睡在一個牀上,王天東就在地上打地鋪。

    雖然如此,但他還是很警惕,鑰匙從來不離身,睡覺的時候有點動靜就醒來了。

    寧舒真的特別煩這個人,地下室就這麼大,她要上廁所,還要當着一個男人的面上廁所。

    寧舒讓王天東拉了一個簾子,在簾子後面解決。

    王天東自然照辦了,這樣簡單的事情對於他來說就是舉手之勞。

    王天東已經把寧舒當成了自己的妻子,甚至陷入了自己幻想之中,對寧舒肚子的孩子格外期待。

    每次想摸的時候,都會先將自己的手焐熱了,即便如此,寧舒還是不給摸。

    摸你自己的去,噁心扒拉的。

    王天東雖然不高興,卻也知道要讓這個女孩完全接受自己沒有這麼快,現在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等到孩子出生了,母親通常都會捨不得孩子的。

    到時候他會讓這個孩子去上學,對外就說這個孩子是領養的,是抱養的,是親戚家生的孩子多了,養不起纔給他的。

    然後就能成功解決了孩子身份的問題,雖然委屈她一直住在地下室,但是等孩子放學回來,一家三口就在地下室團聚。

    這真的很完美。

    因爲寧舒態度的轉變,王天東對於這個孩子的未來也有規劃了,並不是像劇情一樣,扔在地下室裏不管不問。

    孩子能夠成功長到五六歲也是不容易,尤其是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

    寧舒如果知道王天東的心理,就是一個呸字。

    地下室團聚,將人關在地下室裏不見天日,然後裝出幸福家庭的幻像來。

    接觸外面世界的孩子,隨着心智一天天成長,難道不會覺得奇怪嗎,爲什麼自己的母親像一個犯人。

    王天東真是愚昧無知又惡毒。

    委託者是個人,不是關在圈裏的畜生,沒有思想感情的。

    真是給點顏色就要開染坊了,不過這種顏色還要繼續給。

    陷入自己美好的幻想吧,到時候幻想破滅的時候就越痛苦。

    寧舒主動問道:“要給這個孩子取個什麼名字?”

    王天東一時間沒想到這一茬,給孩子取名字,他的心咚咚咚地跳了起來,“我查一查字典,給孩子娶一個好聽的名字。”

    “好聽的名字。”王天東出了地下室,鎖好地下室厚重的木板就像是王天東的本能一樣,根本不會忘記。

    即便是現在陷入了幻想之中,卻從來沒有想過讓寧舒離開地下室,心裏估計也清楚,放出來的寧舒會跑掉。

    王天東陷入取名字的興奮中,每天拿着好多個名字來煩寧舒,寧舒不耐煩地說道:“你決定就好。”

    “好。”王天東覺得這是寧舒承認他還是孩子的父親。

    劇情裏,這個孩子是沒有一個正兒八經的名字,只有一個稱呼,就稱呼爲娃娃。

    委託者對這個孩子的感情非常複雜,是自己的孩子,又有那樣的父親,跟自己呆在不見天日的地下室。

    憐憫中夾雜着厭惡。

    對於這個孩子也不是多親近,孩子生下來就跟委託者在一起,委託者對她時遠時近,有些時候厭惡咆哮和咒罵,有時候又有點溫暖。

    孩子沒有見過其他母女的相處方式,自然也不覺得自己的母親對自己這樣是不是不妥。

    而且也不覺得自己生活在骯髒不見天日的地下室有什麼不對。

    她的全部生活就在這個地下室。

    王天東說着一個個名字,不過這些名字都被冠上了一個姓,那就是王。

    王天東的王,着實讓人有點噁心。

    在一天早上,寧舒終於等到了肚子發作了,疼得寧舒渾身打擺子,肚子一縮一縮地疼。

    媽耶,真疼!

    爲了能夠快點生,寧舒還要忍受疼痛一遍又一遍在地下室裏走動,這樣能夠快點生產。

    王天東開校車送學生去學校了,真替那些學生感覺擔憂啊,天天坐着一個禽獸開的車。

    也不知道王天東是否囚禁了別的女孩子。

    寧舒深呼吸,再呼吸,肚子墜着疼。

    以後特麼的絕對不做生孩子的任務,明明不是自己的孩子,還要受這一份苦。

    摸索着將東西都準備好,剪刀呀毛巾之類的東西。

    感覺差不多了,寧舒趕緊躺在牀上,只是深呼吸,沒有叫喊出來。

    這個孩子個頭不大,生產還算順利,一瞬間有什麼東西脫離了身體,渾身都是一陣輕鬆。

    孩子哇哇大哭,寧舒坐起來將孩子的臍帶剪了。

    想想也是人生閱歷豐富,像這樣的事情經歷了一次就行了。

    寧舒用柔軟的毛巾擦拭了一下孩子的身體,果不其然是個女孩子。

    頭髮很稀疏很黃,瘦弱無比。

    哭兩聲就沒勁了,閉着眼睛睡着了。

    將孩子包起來放在牀上,寧舒將胎盤扔在便桶裏,然後在身下墊了衛生巾,肚子裏還有血水。

    因爲身體激素的緣故,連死都不怕的寧舒,現在都有點莫名想要迎風流淚的感覺。

    產後抑鬱症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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