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紅樓之熊孩子賈琮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且說賈琮一心以爲當日從高家拐了高芒回京,轉了個彎子竟是高家老太君要從他們家撬走賈迎春,整個人都不好了,每日見了高芒便是一張臭臉。賈環在旁笑嘻嘻看熱鬧,沒事還挑撥幾句,惹得賈琮給高芒吃了好幾回虧。高芒全然不以爲意,待他如常。

    賈赦這會子早忘了誰是兒子誰是姑爺,拉着高芒道:“無事,我管保過不了幾日他必會答應。”

    幾天後賈赦不留神將高家求親的事漏給了賈母,賈母大怒:“也不拿鏡子照照,看他們家可配不配!”

    賈赦道:“我瞧着芒兒那孩子極好,明兒就寫信去應下來。”

    賈母喝道:“你敢!”

    賈赦奇道:“老太太與姑母有什麼舊怨麼?”

    賈母眉頭動了動,嘆道:“我們本是姑嫂,哪裏有什麼舊怨。這幾年我們都老了,故此往來淡了些。我不肯答應乃是因爲高家萬里迢迢,二丫頭嫁到那麼遠去,若是受個氣也找不到孃家撐腰。”

    賈赦笑道:“芒兒他老子是平安州節度使,離京城近着呢。再說,他纔多大,前程待定,保不齊來日就在京中爲官也未可知。又有琮兒在,誰敢欺負他姐姐憑是跑到西洋去也一樣不會放過人家。”

    賈母又道:“前些日子理國府的老太太過來,話裏話外贊咱們家二丫頭能幹、小小年紀就能理家呢。保不齊過兩日——”

    賈赦哼道:“他們家除了靠兩個女婿撐門面,還有什麼?女婿也沒一個實才。那個柳芳,憑誰給他根棒槌他都認作針。一代不如一代,咱們還是躲遠些的好。”遂麻溜的走了。

    賈母氣的在屋裏使勁兒罵人,連着罵了好幾日。此事由她院中的小丫頭傳給,再從口裏轉給賈琮。賈琮的兄弟自己人整幾下還罷了,旁人罵卻是不成的。偏他又不能去罵賈母,只得憋着。再見高芒已不好意思找麻煩了。

    進了九月,天氣日冷,北雁南歸,龔鯤終於頂着一頭的風塵回來了。

    賈環正在院中坐着,一眼瞧見他,先冒出一句:“本來就瘦,去外頭跑幾個月都快成排骨了。”

    龔鯤奪過他跟前的茶壺來自己倒茶,一面說:“環三爺早年那點子憨厚全沒了。”

    賈環哼道:“爺憨厚過麼?爺竟不知道。”

    賈琮恰從裏頭出來,唬了一跳:“也沒來封信就這麼回來了?”

    龔鯤笑道:“送信的未必有我快。”乃環顧一圈,見少年都過來圍觀他、幺兒恰不在,便說,“三爺先去喊維斯,我收拾會子。”賈琮忙使人去賈四家將幺兒喊過來。

    一時人齊了,圍了個圈兒坐着。龔鯤先伸出大拇指讚道:“那位度娘真乃神人,所繪地圖極準,白家上下看了都大驚小怪的,白將軍已四處打探她去了。”

    賈琮眨了眨眼:“祝他成功!”

    龔鯤瞧了他幾眼,見賈琮只管裝憨,又道:“刺殺成了一半。兩廣總督陳濱大人傷的厲害,怕是難以留任了,已上了摺子回鄉養傷。刺客自盡。”

    賈琮皺眉:“刺客是白令恩的養的麼?養個有本事的不容易,這麼簡單就死了,太不划算。”

    龔鯤搖頭道:“不是。刺客與陳大人有殺父殺伯殺兄之仇,跟滅門也差不多了,恨之入骨。白將軍只幫着他進入總兵府罷了。”

    賈琮呆了片刻,嘆道:“果然是個大官就有仇家的麼。”

    龔鯤道:“尋常的緊。陳大人明面上跟着老聖人、暗地裏投了今上,手中權勢滔天且無所畏懼,自然沒有忌憚,傷幾個老百姓算什麼。”

    賈琮諷然道:“徐宏死忠於老聖人、恐怕今上秋後算賬預備造反;”龔鯤“啊”了一聲,“這個陳大人兩頭有靠又肆無忌憚糟蹋百姓。可見權力監督何等重要。”

    龔鯤道:“眼下要緊的便是下一任兩廣總督爲誰。香港那邊荒蕪的緊,白家已悄悄打發人過去開始建港了;加之陳大人又傷的厲害顧不得旁的,暫且無礙。”

    賈琮想了想,笑道:“那咱們就開鑼吧。”

    數日後,怡紅院一處院子人影晃動、全無燈燭,唯有天上月淡星明。有人打着極暗的燈籠引了兩位客人到裏頭一架圍屏後頭坐好,方吹了聲口哨;又有人引了另一位進來。漸漸的,屋中幾處圍屏都已坐了人進去,有燭臺掌了上來。賈琮就在當中坐着。因特穿了一身連自己都嫌棄的紅衣裳,又胖乎乎的,倒是當真有幾分像紅孩兒。

    他向四周作了個團揖,道:“各位,今兒咱們要說的不是什麼有面子的事,就不用那許多禮了,利字當頭。各位都是此事當中極要緊的人物,少了誰也不成,故此我玩了這麼一出。各位眼前的都是紗屏、裏頭能看到外頭、外頭看不到裏頭。且你們案頭的燭臺都有引火之物,可以自行點着。還有文房四寶。有意隱藏身份的,只管在裏頭坐着聽便是。想說什麼,可以啞着嗓子說,也可以寫下來,搖搖案上的鈴鐺,我幫你念。若不想遮掩的,撤去紗屏燃起燭臺,大夥兒都能看見你是誰了。”

    他停了片刻,咳嗽一聲,道:“大夥兒都知道,我有意同大家一道做生意。絕非三年五年拉倒的小生意,乃一干就是很久很久的大生意。我就直言不諱了。大夥兒皆是爲財而來。此事的頭兒起於在場一位同仁手裏有水軍,雖然暫且少些,來日也賺到了錢還可以多招人馬的。這水軍並非朝廷水軍,乃是私兵。”

    某處屏風後頭傳來了抽氣聲。

    “此私兵自然不是打仗用的,乃是搶劫用的。簡單的說就是海盜,專門劫掠西洋商船。嶺南某處正在建一極好的私港,用來卸貨。”

    只聽某屏風後頭有鈴鐺聲響起,賈琮過去拿了一張紙條來,唸到:“這一位同仁問,兩廣總督陳大人之傷可與你們相干?自然是相干的,他就是我們弄傷的。”

    數聲抽氣聲從幾處屏風後頭傳來。

    “卸貨之後,又有一位同仁乃是大商人。他自己雖不甚聰明,幸而他身邊有位極聰明的伴兒。”

    又有人“哈哈”笑了兩聲,笑聲忽然悶了,顯見是讓人捂了嘴。

    “這位商人便掛着海商之名將貨物運進京中或是江南或是別處賣了。大家如有商鋪都可以幫着賣。另有些官兵扮作山賊打劫來之物,也是大夥兒一道連鎖銷贓,可以打着海商的旗號,或是乾脆裝上船賣去西洋。以上就是大略,咱們可慢慢商議。”

    只聽鈴鐺聲起,賈琮道:“還是剛纔那位同仁。”乃走過去拿出紙條來一看,不禁笑道,“撤屏。”

    後頭有人上來替這位撤去紗屏,賈琮抱拳道:“王叔父,好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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