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紅樓之熊孩子賈琮 >第六百四十四章
    蜀國世子喊他弟弟來府中說話兒。司徒岑起初沒心沒肺,聽了幾句便覺察出不對來。擡目盯着世子道:“二哥說這個是什麼緣故?我的婚事有變不成?”一壁說,一壁腦中轉了七百二十個來回。萬事都妥帖了,何嘗能有變故?

    世子默然片刻,道:“倘若有變呢?”

    司徒岑“騰”的站了起來,捏緊拳頭怔了半晌,道:“求哥哥告訴我。斷乎與你無干。”

    “胡鬧!”世子皺眉,“這不同你商量麼?”

    司徒岑深吸了幾口氣,略微平定了些:“二哥身爲世子,看似位高權重,實則顧慮極多,行動便遭各方轄治。我卻不同。大不了不要這個王子身份去西洋南洋混幾年,再不濟跟賈琮借個幾萬銀子做海商去。哥哥放心,我們倆必老老實實寫信回來,不讓父王母妃和她父母掛心。過幾年養下兩個孩子,還怕長輩不心軟?”

    世子沒好氣的瞪着他:“你怎麼把人帶走?”

    “總有辦法的。他們憂心的無非是日後咱們兄弟不合,我只管走了,這憂心自然就沒了。”

    “你只管走了,後頭的事呢?”

    司徒岑哂笑道:“左不過是個面子,過幾年就好了。”默然片刻,拿起桌上的酒杯舉在手中細瞧半日,狠狠砸在地上。“去他媽的顏面!”

    世子嘆了口氣:“你莫急,我也還沒查清楚。”司徒岑扭過頭來。

    世子今兒纔剛從賈琮口中知道此事,尚沒功夫詳查,只得將賈琮的所言複述一回。起初司徒岑面色越來越難看,待聽完了反鬆了口氣,道:“人沒事就好。”乃笑眯眯看着他哥,“二哥,對不住,你弟弟大概真的要逃婚了。”

    世子搖搖頭:“你當逃婚是容易的?裘家老二手握兵權,那姑娘住的道觀說不得有重兵把守。”司徒岑思忖起來,不覺咬住下嘴脣。世子微微愣神。老三小時候遇事便咬嘴脣,這麼大了也沒變。良久,司徒岑捏了捏手指頭,穩穩的說:“先查清楚再定計策。設法與她聯絡上。她不是坐以待斃的主。”世子心中莫名動了一下。司徒岑見他哥哥發愣,問道,“二哥,想什麼呢?”

    世子不覺脫口而出:“老三,你爲何不想當世子。”

    司徒岑又咬起嘴脣想了半日才說:“擎制太多。旁的不說,連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都不得自由。”乃苦笑了下,“這會子瞧着,不當世子也不得自由,總略微好些。我能逃婚,二哥你總不能吧。不想要的女人你也得收下,我就可以不要。當今之世與以往皆不同,機會滿把都是。蜀國與我而言說不定是桎梏。”思忖片刻,正色道,“二哥,理科學校萬萬不可掉以輕心。臺灣府且不提,最早建設理科學校的是兩廣王子騰,嶺南隨即富甲全國;而後建安公主在京城也開始做;近日得信,吳國衛若蘅把吳王也勸動了。咱們再固步自封,不用多少年就得讓他們蓋過去。”

    世子點頭:“我知道。你上回說得極明白了,你放心。”

    司徒岑微笑起來,伸了個懶腰:“好了,我得去琢磨着英雄救美了。”又嘆道,“娶個媳婦好生不容易!”

    方纔這短短兩刻多鐘功夫,世子內裏想了不知多少事:權衡各方利弊、猜度衆人想法。這小子一心只想着帶上美嬌娘逃婚!腹中不由得嘆息:依然只會惹禍、一回比一回惹的禍事大。忙叮囑道:“你莫要亂來,從長計議。”

    司徒岑抿嘴道:“時間緊急,沒法子從長計議了!”眼珠子轉來轉去,當是腦中在想主意。

    世子道:“這會子白眉赤眼的你能想出什麼來,查明白人在哪兒、有什麼防備是正經。”

    司徒岑眼睛閃了閃,期許道:“二哥你會幫我吧。”

    世子沒好氣道:“我本不想幫着,只恐你自己惹出更大的事來,末了還不是我替你收拾!”

    司徒岑嘿嘿直笑,拉着他二哥的手搖了搖,撒嬌兒道:“二哥,你當真是救了小弟一命!”

    “罷了罷了。”世子擺手,“你只答應我,萬一事不成,暫忍一時。”

    司徒岑站起來微笑道:“沒有不成的。終生大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半晌又喃喃道,“這回若失敗,她必不肯再原諒我的。說起來,倒是多謝他們鬧得這麼厲害……”能蓋過去我當年逃兵似的跑了。他的神色世子皆看在眼裏,內裏宛如風動石從崖頂滾落,實實在在放下心去。這混小子若能做一國之主,除非日頭從北邊出來。

    後頭數日,哥倆一齊出手打探裘大姑娘所在。偏她的去處唯有大老爺裘良知道,連她親爹都不曾告訴。裘良本是裘家的主心骨,誰有本事從他口裏套出話來?世子想着,橫豎青城山不大,一家家道觀找過去便好。可巧他要查天師道呢,就以此爲名。替皇帝家做事最快,世子的人查到青城山一處極僻靜的道觀左近有重兵把守,正好是裘家二老爺的人。

    世子斟酌半日,恐怕自家老三混不吝的不瞻前顧後,暫沒告訴他;只悄悄打發人給賈氏馬行送了張箋子,約賈琮出來一會。這回沒上太白樓,在城西巷子深處尋了家極小的茶鋪子。賈琮依時過去,見鋪子裏頭並無旁的客人,世子白龍魚服在裏頭坐着。賈琮乃作了個揖坐於對面。世子大略說了裘姑娘藏身之處。

    賈琮聞言皺緊眉頭:“有兵啊……有兵就不好辦了。”遂掰手指頭,“想救個柔弱女子,無非這麼幾種手段。偷樑換柱,找人將她替換出來——這個得有內應。裘大小姐的母親和胞弟想必願意幫忙?”

    世子道:“還有什麼?”

    “調虎離山。設法引開守衛的兵士。這個有點難,咱們不可能弄得到兵符。這條作罷。”

    世子嘆道:“我不敢告訴老三就是怕在膽兒太大、敢在兵符上做手腳。”

    賈琮嗯了一聲,接着數:“再有就是狐假虎威之計,打王妃的旗號把人誆出來。橫豎阿岑本來就是熊孩子,大不了日後被王爺揍一頓罷了。”

    世子好笑道:“你倒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賈琮拍手道:“卻又來!事兒本

    是她老人家弄出來的,不拿她做幌子哪裏弄得出新娘子來!到底怪不得旁人。咱們能把偷樑換柱與狐假虎威二計併到一處使。”

    世子問道:“你有法子了?”

    “粗略有了個念頭。”賈琮笑眯眯道,“拉阿岑一起來商議!沒有他是不成的。”

    世子微微蹙眉:“沒有他不成麼?”

    賈琮聳肩道:“我是路人甲,你是世子,咱們倆拿什麼取信人家裘三太太?這年頭的女人再如何傷心也不大敢違背丈夫的意願,阿岑的丈母孃得他自己去擺平。”他擡頭看了世子一眼,“如今只說這事兒是你查出來的,算阿岑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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