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江湖又夢 >《後悔》(十四)
    河南安陽最闊綽最氣派的酒樓是由蔣大老闆與韶家合夥開的一座酒樓,字號叫“蔣韶大酒樓”。

    在蔣韶大酒樓裏的一個雅間中,有蔣大老闆和常老闆在品酒聊天,蔣大老闆身後站着房在握,而常老闆身後只有姬櫻熟一人。

    “原來常老闆到此的真正目的,是來主持關於安陽‘情俠’大人的消息是真是假這個賭局的。看來常老闆離開賭是真活不了啊。可爲什麼‘真’的是一賠五,而‘假’的是一賠一呢?”蔣大老闆言到。

    “蔣大老闆可願與常某一賭?嘿嘿,蔣大老闆您還是揍我一頓吧。其實我也知道‘久賭無勝家’,沒準兒哪天連這條命都得輸給人家。可我什麼毛病都能改,惟獨就是這個‘賭’我改不了也不能改。”“那你還是不想改。‘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你沒聽說過嗎?欸,你的使女怎麼就一個了?印允值呢?”“蔣大老闆身後的使女是一個,常某又怎敢造次。”“嘿嘿,我沒說錯的話,印允值是替你監視韶府的動靜去了。”“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蔣大老闆的法眼啊!”

    有的婢女就是十分忠實,腰裏帶着兵器,用寬大的外衣掩着,在韶府外每當這個時候就多了這麼一個不知是哪家喫飽了飯閒溜達的少婦,不過表情可不像不安於室的樣子,反而略帶謹慎。

    這時,一個堂倌模樣的人朝她走了過來,一禮之後道:“姑娘可是印允值印小姐。”

    “一諾千鈞”印允值聽罷一皺眉,奇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堂倌一笑,“是一位客人告訴小的的,還讓我將此物交於姑娘。”說着,他將一個小小的白布包遞了過去。

    印允值接過,打開一看就是一驚,那裏面竟是死去的情人不經常用的精緻暗器天鵝鏢,知道卜鵠對此物很是珍惜,萬不得已纔會使用,而且打出必然要收回,“那位客人此時在何處?”

    堂倌又一笑,道:“那位客人也是吩咐讓小的帶印小姐去見他。您請。”說完,他轉身在前面帶路。

    當他走到街口的時候,突然強妙娃邊說着一些不太重的訓斥話邊帶着賴顯純出現在那裏,訓話中有“諸葛聰”和“沙樂塔”兩個男人的名字。

    這讓堂倌吃了一個比印允值剛纔看見天鵝鏢還大的驚,急忙低頭往旁邊緊走了幾步,好在賴顯純在聽訓沒注意到他,印允值要見那個送鏢人心切,更不會留神這些事情。

    還是蔣韶大酒樓,穿過一樓的散座,後面是客房,蔣韶大酒樓的兩位老闆想得就是那麼周到,萬一要是客人喝醉了,反正也得留宿,乾脆就連帶着也做起了客店的生意。

    地字十四號房。

    “那位客人就在裏面。二位慢聊,有什麼吩咐召喚小的一聲就是了。”堂倌又是一禮,去忙了。

    印允值推門進屋,屋裏燈光昏黃,在半明半暗中,一個如牛一般沉悶的聲音說道:“‘一諾千鈞’,嘿嘿,你跟着常大蛤蟆‘揚眉吐氣’了,我都快認不出你了,不過幸好我還認識你這兩條美麗的大腿。今天我要把它們撅折了,給戴綠帽子的死鬼老卜出一口惡氣。”聲畢,一個體壯如牛的黃麪人走到了比較亮的地方,手持一對兵器是牛頭钂。

    “‘牛頭’牟笨無?”印允值有些驚訝到,“你怎麼會在這裏?”

    “專門取你的小命,拘你的魂兒來的。着。”說着,他右手牛頭上曲了拐彎的牛角直奔印允值的前胸挑來。

    印允值急忙縱在半空中,一個“前滾翻”躲過他的一挑,腳落地時,兵器已從腰間撤下,一個鐵印拋出打他的右腕。牟笨無用牛角一掛,想絞住她的兵器,進而奪過。幸得印允值眼疾手快,一下拉回,反手再擊他的腦袋。

    這一招用得甚是巧妙,由於牛頭钂的笨重,還不是軟兵器,尺寸也不利索,不及用來或擋或掛鐵印,要是搪挑人家兵器的鏈子那是自取其辱,鏈子一打彎,按當時的距離算,他的腦袋也得遭殃,雖然他可躲,但先機必喪,可要是硬搶先機,人家另一個鐵印的後招等着他呢,他同樣沒有好果子喫。

    牟笨無不笨,一擡左手的牛頭,牛頭钂的牛鼻子裏穿着鋼環,鋼環一起,將鐵印砸開了二寸,別小瞧了這二寸,這可讓牟笨無從險境中脫生,兩個牛頭這回也不管別的,吸取教訓,改爲緊身搏鬥,就爲了印允值的兵器,專找胳膊腕子的麻煩,十招不到,鏈鐵印終於落地。

    牟笨無說到做到,緊接着一對兵器直直招呼印允值的雙腿。

    不過,印允值的“千鈞一髮腿”也不是喫素的,力若“千鈞”,軟如“一發”,一發一收,一踢一撤,皆有法度,幾個回合,靈巧得讓牟笨無開始頭疼了。

    他讓她把兵器撒手了,她自然也要報復,腳尖不顧別處,就這樣,牟笨無的手背上捱了七下點,手腕子上捱了八下踩,胳膊肘上捱了九下踢,但別看生疼,牛頭钂就是不離手。

    說來也奇怪,別看這兩人打得那麼厲害,可屋子裏的東西竟然連個小杯子也沒碎,也只是把那盞小油燈給刮滅了,加上這間房本就地屬僻靜,現在又是晚飯時分,前面大堂裏嘈雜得很,自然更是沒人能想到這裏還有這般的大打出手。

    雖然印允值的力氣在女人中算是驕者,可怎麼也比不過一頭“牛”啊,這時的她兩條腿就跟灌了鉛似的,而且如萬蟻噬咬,又酸又疼,一個腿招沒使好,被自己一蹬之勁反彈摔在地上,似是動彈不得了。

    牟笨無總算是要達到目的了,雖然現在已氣喘如牛,但還是高興,獰笑着舉起了雙钂,剛要往下砸,驟然一道銀光一閃,使得他已經痠軟的手不得不扔掉雙兵器,然後去接那暗器。

    “一諾千鈞”的這種暗器不是用來編織不守信的謊言,而大多是用來打破這種謊言。

    暗器一入手,他猛然就有一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因爲那是一種闊別已久的熟知。

    接着,又是一個打來亦被牟笨無接下,那種感覺越發地濃郁起來。

    印允值還要再打,被他喝止住,“‘織女’是你什麼人?銀梭是不是她傳給你的?”

    要知道,“織女”是牟笨無心儀的女子,當時還是卜鵠給搭的橋讓二人認識的,就爲這,他感激卜鵠一輩子。

    “‘織女’是我姨媽。她說就因爲有個自稱‘牛郎’的人老纏着他,所以寧肯不做‘織女’,就把銀梭全給了我。”

    牟笨無聽完久久無言,“玎當”,“玎當”,兩個銀梭似乎比他的兵器還要沉重,居然讓他拿不住而掉在了地上,“當初因爲‘情俠’大人的一句話,她離開了我,我原本以爲她心裏還是喜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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